茹佩玉跟随着顷文的身影,到了她卧室门口,敲了敲门,道:“饭已经做好了,你记得出来吃。”
顷文并不想回答,一天的累和辛苦涌上心头。但是,她知道,母亲的累不在她之下。“好的。”
茹佩玉离开了,顷文收拾好课本,走出卧室。
饭桌上,父亲魏广平已坐一席。
还剩下一席,顷文坐上去。桌前,她的碗里已经盛好了饭,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他们知道,她吃不了太多饭,所以盛得不多。
茹佩玉坐在茶几旁的小布凳上,喂三岁大的弟弟魏海元吃饭,魏海元拿着根金箍棒摇头晃脑地走来走去,送上门来到茹佩玉跟前,然后玉母菜合着米饭喂了他一口。
平父还在用遥控给二宝弟弟换台,顷文很快吃过饭,进了卧室。
她坐在书桌前,看着一沓又一沓作业,一想着今日逃课被教导主任抓住的事,纸终究包不住火,思绪繁多,烦闷不已。
对着课本不停地翻书,又上网查资料,还是有很多题不会做,数学吧,她抄下来的例题,一遍遍摸索验算懂了,也只是冰山一角,进度微弱,其他照样一窍不通。
最后作业也没做完,顷文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窗外只有黑暗,夜已深。
不要再想了,睡觉,睡觉!顷文告诉自己,再闭上眼睛。
“叮——”早上手机闹铃6:20照常响起。
顷文难以置信,睁眼第一时间关掉了床头板上的闹铃。
再睡一会儿~
“叮——”6:25闹铃如约响起。
顷文关掉闹铃,在被子底下纹丝不动,画面好像静止。
时间是在飞吧?
顷文腾地翻身坐起,闭着眼,九月秋窗外的天色蒙蒙亮。
她抓着头皮不情愿地起身穿衣,出卧室到厕所去洗漱。
玉母已经在忙碌早餐,将她的稀饭和蔊菜放在桌子上,电视机里放着新闻联播,茹佩玉准备好这些,坐在小布凳上绣画,一派悠闲自在。
洗漱完顷文坐上桌吃早饭,吃完饭,去洗手甩干,梳两下头发,看了看仪容,检查了课本齐全,7:00背起书包出门。
到停车站等公交车456号,然后乘坐到巷外,快步到了七中校门7:20。
正值上学高峰期,陆陆续续有学生朝七中校门方向走,人群中走起路来不太利索的几人,其中皮弃子眼尖,瞄准一道身影快步跟上前。
“早啊,昨晚睡得好吗?”
顷文肩头被人一拍,浑身抖了一下,她转过身,只见皮弃子笑脸上贴着一个OK绷。
还有沉默的宁冶,冯见伦他们脸上也贴着OK绷,少了一个暮恒休。
“昨夜,那伙人为什么要打你们?暮恒休人呢?”顷文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没提昨夜的事,保存顾客隐私,你就最好不要问吗?”皮弃子收敛起笑意,正色瞅着她道。
顷文不置可否:“你们现在不是顾客呀。”
皮弃子诧异。“你不收回头客嗦?好呀,你说的,你现在不听话,后面有事别来求我们,千万别来求我们,求也不会帮你。”
“哎呀,我错了错了,咱什么都不知道,咱啥也不敢问。”探口风失败,顷文改口道。
五个高挑少年和一个少女一起走进校内大道,其中宁冶和顷文最为耀眼,令旁人过目无法忽视。
“顷文居然和几个高二的学长一起来上学,这不是我们七中的梦幻校草和学渣女神吗,他们怎么走在一起了……”吃瓜一二三号交头接耳道。
昨天六人逃课被抓到的事情还没在校内彻底扩散,故还有大量不知原委的学生。
临到教学楼三楼,顷文与他们分开。
碰到同班的男同学看着她,就跟打签一样,今天看到了就圆满了,又是崭新的一天开始!
顷文踏进教室,第一堂课开始。
到第一堂课结束,广播里突然传出音响的波动,桌上坐着的、操场上跑着的、小卖部游走的同学们语音一顿。
广播:“咳咳,现在播报一条校园恶劣事件,于昨天下午高一一班顷文、高二一班宁冶、皮弃子、暮恒休、冯见伦、春寒锦六人一起逃课,在校外墙角现场发现,这在七中建史以来是极其少见的,现在校方决定统一记大过处分,以儆效尤。”
广播播报完毕,全校一静。
逃课?逃课!他们五个被全校通报批评了?!
“……”这么劲爆的讯息,反应过来的众人,热议起此事来。
高一一班教室内,不断有目光落在靠窗后排的顷文身上,只是不同于以往的倾慕,而是嘲讽、惋惜、无奈。
“叮——”上课铃声打响,班主任从门口带着语文教材走进来。
“咚咚”有谁敲着门。“请顷文同学出来一下。”
来者是学生会会长,班主任认出,刚刚广播里的事她也听到,教导主任也与她谈过顷文的情况。
班主任没说什么,顷文抬眼见到了门口的佳子成,起身往教室门走。
班上的目光都围绕在她身边,形形色色。
看来校方有事找她,记大过的处分太严重了。
顷文走出教室,佳子成没有说话兀自往前走,她跟上他的脚步。
东窗事发,顷文早有预感,只是没想到,再一次碰到他,会是这样的难堪。
走到一间空荡荡的教室,里面的四个男生坐在凳子上抬头望来。
正是皮弃子、冯见伦、春寒锦、宁冶。
顷文选了个座位坐下。
“这次让你们来写千字检讨,写完,明天大课间全校诵读。”
佳子成站在第一排课桌的位置,扫视他们道,转向顷文:“至于你的补助金,你们班主任之前也家访过,鉴于你家境贫寒,补助申请待定,观察之后在校内的表现态度是否改正。”
“嗯。”顷文点头。
佳子成说完,在第一排课桌坐下了,监视他们写检讨。
皮弃子撇了撇嘴,这么多坐一个大活人,他怎么知道检讨怎么写。
想要瞄一瞄别人的吧。
过了几分钟,佳子成站起身:“重在真诚。”丢下话就走出了教室。
皮弃子赶紧查看冯见伦和春寒锦的,东拼西凑,太伤脑筋了。
从宁冶的角度,顷文的座位并不是直观,他笔下多描了几划。
顷文好像有很多话,下笔如有神,奋笔疾书起来。
围绕反省、反省、反省、有错、有错、有错、改之、改之、改之……
寥寥草草,皮弃子写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