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
晴朗无风的夜晚,我们时常仰望星空。有些人只把星光看作寂灭的恒星散发的湮灭之光,而也有一些人将之当做素不相识的星体对世间的最后一丝挽留。我们是什么,我们看到的就是什么。
卡诺看着水面,他已经分不清身上的血来自谁了。梦醒了,卡诺感受到了妈妈的温暖,是的,他感受到了与寒冷不一样的温暖。属于生命的温度,他还活着。
还没结束。
一切还没有结束……
白色的窗帘被微风拉起,橙色的光芒照入房间,白色墙面上反射出浅浅的蓝色……
卡诺恍惚的看着四周的,眼睛缓缓睁开,
浑身无力,什么感觉都没有……
透明的点滴一点一点的滑落,卡诺慢慢偏转,歪着头,看到了敞亮的落地窗。
夜晚的大幕展开,点点星光慢慢刺破死寂的天空,显露出充满神秘感的星幕。
好美……
卡诺静静的看着星光,微红的光芒倒映在眼里,浅灰色的眼镜仿佛倒映着广袤无边的星空。
轻微的鼾声四处飘荡,轻柔婉转如同夜的呢喃,夜色的大衣浅浅的盖在她的身上。
卡诺没有转身,他知道她来了,他知道她在担心他,但是卡诺没有再继续想象下去,他已经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卡诺依旧静静的靠在床头……阳光下眼睑慢慢迷上色彩,久久没有开合。干燥的空气刺激着眼睛,泪水一下子翻涌上来。
嘶~嘶~
细微的绵薄开裂在泪水的粘连突然粘合。
泪水浅浅的沾染在床单上,留下点滴四溅印花……
卡诺缓缓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淌。
卡诺看着珊妮,生命的活力在缓缓复苏,几乎在卡诺看到珊妮的一瞬间,珊妮的生命活力突然澎湃踊跃,年轻的身体仿佛散发着温暖的花香。
嗯!郁金香味道。
珊妮悄悄的眯起眼,刚才卡诺转动微弱的颤抖早已经惊动了她。但是珊妮没有动,依旧趴在床单的一遍,她怕会惊扰着美妙的画卷。
卡诺看着还在装睡的珊妮,没有揭穿她的把戏。像安抚个生气的孩子一样,卡诺伸出仅剩的左手,慢慢的抚摸着珊妮的头发。珊妮的头发保养的很好,柔顺的淡棕色长发摸起来软软的,很舒心。
珊妮舒服的用脑袋轻轻顶了顶卡诺的手掌,一切都是这样安详平和。
卡诺看着珊妮,这个莫名其妙突然加入他生活的女孩。三年前,卡诺接到了诗曼特夫人的私下委托,是关于他的丈夫那马特行踪的私人调查。简单来说就是,诗曼特怀疑那马特出轨了,卡诺属于私人时间做苦力活。然后在一次跟随那马特去私人会所的时候,卡诺第一次见到了珊妮,一个在望远镜下缓缓拉着大提琴的女孩,神色淡然而忧伤,仿佛痴情在音乐的绵长里,又仿佛是沉沦在宾客的欢呼声中……
‘好美,’
确实,穿上正装的珊妮有着别致的美感,如同古典书籍里的天使。卡诺不由得想着,或许她就是天使的模型……
卡诺盼到在地,为了躲避珊妮可能的目光,卡诺带着踢倒望远镜。
“啊!”
难以宣泄的冲动席卷着卡诺的理智,整个身体剧烈颤抖,痛苦的本能让卡诺立马咬着枕头上,良久,卡诺依然静静的捂住双眼,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平静的表面下是在任然在轻微颤抖的身体。
卡诺把自己按倒在床上,试图转移对珊妮的想象,但是他失败了,抑制的压力被疯狂反扑,他的内心涌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是的,渴望,冲动而疯狂的渴望,想要撕碎一切的渴望。
“啊啊啊!”
卡诺疯狂的喘息着,虚脱乏力的身体顿时间疯狂反抗,整个人一时间如同触电般起舞。
‘久违的欲望啊!’
锁链晃荡晃荡响。
卡诺晃晃悠悠的清醒起来,然后发现自己被绑在十字架上。不由得轻声惨笑起来……
韦博望向寇尔迪,
“怎么样?找到没有?”
寇尔迪收回手指,点了点掌心,贴在韦博额头上。缓缓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韦博走进卡诺的回忆,立马看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珊妮,或者说只有这个女孩是完整的。
“……破碎的世界吗?”
韦博理了理头绪,没有在问什么,直接走出牢房。
卡诺看着寇尔迪,一身修女装扮,帽檐拉的很低,遮盖住面容。但是卡诺明显感受到了窥视感,就是眼前的女人干的。
“你可以看我的记忆?”
寇尔迪没有理会。
“你是修女吧!”
“……”
卡诺看着一脸虔诚的寇尔迪,刚才是我被催眠了?不对,一个修道院的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特纳也是,这都是什么啊?
“刚才你看到我的梦境了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看到了,是你强迫我做的这个梦境。”
寇尔迪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卡诺,又继续低头祷告。
韦博握住手中的剑,来到书房,直接推开书架,露出里面潜藏的祷告室和骑士像。
“特纳,你也一起来吧!”
石壁上方是镂空的天井,天井中是小小的人工岛,人工岛上屹立着一樽骑士像,经年雨水的冲刷没有改变石像面容,反而有种玉石般的光滑,透露着黎明的光明。石像普通面容显得平静而疲倦,一双眼睛有些呆呆的凝视着远方。骑士两手空空,贴在腿上。
韦博带着特纳,来到石像前,面带肃容,用平静的声音轻轻诉说着;
“先祖,苦因斯特家族最后的使命将要终结。”
“老爷,这……”
韦博没有解释什么,
“这样就够了,特纳,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兄弟,我相信你。”
韦博拍了拍特纳的肩膀,特纳苦笑道;
“老爷,你是知道的……”
“家族早就该没落了,况且到了现在,这些秘籍又有什么用?我只是不想教会回收我们家族的一切,特纳,邱迪虽然天赋不行,但是邱迪有一颗为捍卫正义的心,这比什么都重要。特纳。”
特纳没有再说了,他知道韦博放不下家族的传承,不想就这样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但是他终究是外人,是养子,是侍从……
“这是苦因斯特家族的族谱。”
特纳握住手里剑,没有接过手。
“老爷……你,”
韦博知道特纳想说什么,没有争辩,坦然道;
“特纳,我已经很累了,姐姐和卡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没有脸面在继续苟活了,我沾满了亲人的鲜血,背负着恶毒的诅咒,在继续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如果这一切能够在我这里终结,就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
这次,我要为苦因斯特家族而战。
“老爷,请让我一起去。”
特纳单手抱胸,单膝跪地,向韦博行骑士礼,
“请务必让我见着苦因斯特家族到最后一刻。”
韦博起身扶起特纳,
“傻瓜,从此以后你就是苦因斯特家族的希望。只要还有人能够为正义挥剑,苦因斯特家族便永远存在。”
特纳没有动,依旧坚持。声音已然有些哽咽,
“不,能侍奉您终生是我毕生的心愿。只有您才能代表苦因斯特家族,所以请务必让我见着苦因斯特家族到最后一刻。”
韦博单膝跪地,直接拥抱住特纳。用力的拍了拍特纳的背。
特纳低头没有说话。
“记住,苦因斯特是一个家族,也是一个信仰,比起尘封的历史,我更希望苦因斯特的剑术可以得到发扬,特纳,我会去关闭身后的这间们,我已经太想向父母和姐姐谢罪了。”
“不!老爷没有错,小姐是明白的。”
韦博没有再说什么,拉起特纳的身子来到密室,
特纳看着这间古朴的密室,
“这,这是……”
“这是先辈的剑,”韦博指了指中间的铸剑台,“那把是卡诺的,如果有机会的……算了,不说这个了。里面还有家传的其他秘籍,特纳你一直卡在剑术上,不如换个武器练练手,走,带你看看。”
就这样,一件又一件的看了下去,韦博突然转过身来看着特纳,
“特纳,你先看看吧!我又写累了,”
“前面是?”
“监狱,以前抓的家伙,上次我来看的时候剩几个,就都处理掉了,不过里面的煞气还是很重的。”
“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
韦博回到木雕像下,坐在书桌前,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他已经老了,虽然超凡的力量的给了他更长的生命里,但是也限制了生命的传承,这是超凡者的悲哀。
“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寄托的了。”
韦博看着神像,
‘创造一切的神,众神之神,最后的神,完美者,被缚之神,也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超脱命运,塑造人间吧!’
无尽的生命力,或者创造新的生命,这就是起死回生啊!
“你其实一直在藐视这个你创造的世界吧!你背负痛苦与绝望,却有没有给我们新生,你让我们因痛苦和恐惧而害怕死亡,却没有告诉我们死亡为何物。就让我来打破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