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飘散,虚幻的身影缓缓飘洒,灰白的纹路慢慢暗淡。
“你很能干吗!小家伙。现在我有点欣赏你了。”欧雯拿出莹白十字架,丢给卡诺,“这是负责收集和记录的十字架,有一定的保护作用,比如除除尘什么的。”
卡诺接过十字架,淡淡的荧光闪烁,掌中的纹路相互缠绕,勾勒出正正方方的银白十字架。
“好了,你以后有问题直接找特纳就行,我先走了。”欧雯的身影缓缓虚化,一时间消散再空中。
卡诺缓缓起身,抹掉额头的血液,整个人都被点点猩红缠绕着,
“这就是审判所……简直是被诅咒的存在啊!”
特纳急忙给卡诺披上外衣,遮掩遍布全身的纹路,
“审判所从来都是异端聚集地,那道契约就是奴役契约,少爷感觉还好吗?”
“嗯……还好!”
“特纳叔叔,能和我谈谈母亲的事吗?还有,我的身体……”
“这……还是等老爷亲自来告诉你吧!”
卡诺没有再强求,低头沉闷道;“嗯……”
关于这一切起源——恶魔,他们都小心的避开了。
“少爷,我下去修剪花园了。”
“嗯,我也想去见见母亲了。”
‘母亲的墓地不在这里,或者说不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处,’卡诺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这个世界里没有关于他的一切。那场大火吞噬了有关他的一切,甚至直到现在,火焰还在灼烧着,昼夜不息……
卡诺带着流苏花来到石碑前,青青的草地长着不知名的野花,卡诺扶正微微倾斜的石碑。
“妈,我来看你了。不过估计你并不希望看到我现在的这副样子吧!”
“妈,我一直都以为你只是以为普通的母亲,不过,没想到野心那么大呢!稍微有些吃惊呢!”
“妈,现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成功了,我能看到灵魂的颜色了,我能做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了,我变的很强,比以往更强。”
“还记得我军校毕业来看你时候说的话吗?现在我找到了一个很美丽的女孩,但是我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所以去年就耽误下来了,不过我已经决定要带她来见你了,到时候一切都会明朗的。”
“妈,我现在要成为超级英雄了,要守护这个城市了,不过,我还是好难受,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累啊!”
卡诺静静的跪倒在地,
一切都回复平静。
‘秋天快要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你现在的样子可真狼狈。”平淡的身影从远处传来。
卡诺轻轻擦干眼泪,毫不在意道;“那么你呢!我亲爱的舅舅。”
“嗯?你刚才要是有一半的勇气就好了。所以呢!你打算做些什么?”
“我想赎回珊妮的灵,以及复仇……”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不,我怕,但是我更清楚如果我不说出来的话你更可能会杀了我。”
“哈哈哈!你小子还不错,总算有些我们家族的样子了。以前看到你一股娘娘腔的味道就想修理你一顿。不过虽然我很喜欢你的提议,但是我们还是圣骑士家族,你自己想办法努力就是。不过,你现在这样弱小,能干什么呢?”
“是啊!我能干什么呢!”
“变强,变得更强,你现在的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你还不够强,你现在所有的困境都是因为你还没有兑现你的力量。”
“……”
“看来你还不服气,不过没关系,你现在所有的按部就班不都是你的软弱造成的吗?你为什么没有救出你爱的女孩,因为你太弱了,你为什么没有报错,因为,你太弱了,你为什么会不断的思考我的行为,不都是因为你太弱了吗?”
“不,力量解决不了我的问题,……”
“卡诺,这个世界的所有问题归根到底都是力量不足的问题,有力量你就可以改变你的身份,改变周围人对你的观点,改变或者创造一个新世界,难道不是吗?”
“那样的世界……是猴子和狒狒的世界吧!就像现在我只是一只会喷火的猴子,你是一只更强的会舞剑的猴子,但是哪有怎样?除了我们以外谁再乎呢?”
“呵呵,那你就拿出一点说服力出来啊!”
‘剑·一式’
密密麻麻的光剑直接停留再卡诺眼前,无形的锋芒入骨三分。
“你到现在还是软弱的不想样子啊!卡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你还在逃避问题的答案。”
“或许吧!”
红色的火焰张开,包裹住卡诺全身。
“这只是火焰自主的护体,你不觉得很可爱吗?明明只是单一的火元素,却可以有种奇特的依存感,你不觉得很神奇吗?我想,我想要的或许是一个完美的世界,如同理想乡的世界。”
“……”
“这种如同身体衍生,这种和世界共同呼吸的感觉,才是我一直以来想要的,而这也是力量无法创造的世界。”
“不,那是只有神才能创造的世界,世界的开端和终结更需要力量。”韦博停下手中的剑,“你以后就会明白。卡诺,这个愿望很好,这个答案我承认了,这也是前年以前我们的祖先的愿望,但是,直到现在它任然只是一个愿望,我希望有这样一天,但是这不是仅仅只靠你一个人就可以办到的事,以前已经有这样做的人了,现在祂所创造的世界已经可以宣告祂的失败了。不过我不担心,因为你没有机会,没有力量的人什么都没有。连机会都没有的。”
“祂……”
韦博坐在草坪上,扯出麦芽草茎,悄悄的允吸,
“这个世界上不缺像你这样愚笨的人,也不缺像我这样的聪明人,但是我们都失败了,毫无办法的那种,人心是最可怕的。现在的我要是回去了,估计会被以前的我臭骂一顿吧!你知道为什么吗?”
“……沉沦吧!或许你真的清醒的看着自己在沉沦吧!你找不到方向了。”
“是的,以前有的,突然就没有,什么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
……
“那不是我改考虑的事情,我……我还没试过,有些事情,不去试试的话不会明白的。”
“不去做的话,什么都不会有的……”
韦博看着眼前的少年,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老师,不要说不可能啊!明明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
韦博悄悄的呢喃着,泪水不住的往外流,
“那时候的剑,真漂亮,最漂亮了……”
流火肆意灼烧草地,却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一个人很渺小,我早就知道了,这样简单直白的道理。但是……
那双手不由的握住了……
一个人能做什么,有多少时间可以耗费,你明不明白啊!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啊!我知道的,我什么都找不到的这一点我还是很清醒的。但是……
紧紧的握住了……
一个人不可能样样精通,如果贪心的话,到最后会什么都做不好的。我知道的,没有时间,没有经验,没有……完成它所具有的一切。但是……
我为什么会不由的想握住伤口啊!
……
现在,我只知道,
一个人,也有一个人必须要完成的事,哪怕只有一个人,哪怕它是那么的不合时宜。是那么的恬不知耻,是那么的……空虚无助。我也想完成它。
我,一定要完成。
桌面上是最后的留言。
粉色的意大利皇家甜点盒,清晨的新翻开的土壤,带着露水的清香,干瘪的咖啡豆以及一张粉色的纸条……
‘这是秘密哦!不过……可能永远不会再打开它了,卡诺,我要逃离这里了……’
这是少女的誓言,卡诺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已经长大了吗?会照顾好自己吗?’
‘目的地呢?’
卡诺没有打算干涉,飞翔的天空也是他曾经的期待的,现在也时不时有关于天空的期待隐隐作痛……
‘没确定,只要离开这里就好。’这句话女孩是笑着说的,卡诺记住了她的侧脸,再夕阳下很美的容颜。
‘诶!真是残酷呢!珊妮。’
我希望你不要走,但是我不会告诉你。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思恋,一个人。
‘……可能吧!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妈妈那边出事了,希望你可以和我联系。’
告别就只有这样夕阳下的背影,很长很消瘦……
‘从背影来看真是瘦弱啊!还是一个女生……’
风中的野花要飞舞,纤细的身躯有着自己的方向,它或许会被吹散,但是它一定会一次次不断的飞,直到落在它想要的到达的地方。
‘花,会凋零的,你就这样走了她才会出事啊!真是的,麻烦的家伙。’
‘……’
卡诺打开整齐的粉色纸条,上面写着;
我想开一家自己的咖啡馆。
彩色铅笔涂着深厚的墨色,那是一间普通的乡间小屋,歪歪露露的干瘪线条,涂色不均的平行屋檐,地板,房顶,手磨摇杆,咖啡杯和家人。
“真是没天分的涂鸦呢!没想到珊妮还有这样一面呢!明明字写得真好看。”卡诺看着图画,小心的拍下照片,然后慢慢叠好,轻轻的放回甜点盒。“放心吧!我会接你回来的。一定会接你回来的,然后我会离开你的世界,把属于你的人生还给你。”
这是一个宁静的午后,和以往无数个午后没什么不同,和以往无数的人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