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ND！”
古读学着旁边赌徒的样子，就当刚才没有赢，开始上火蹿注。
疯狂，是灭亡的前奏。
没有多长时间，古读伸手向裤兜里摸了几摸，竟然一张票也没有了。
“啊？！”
抬眼看看满夜的星光，一股风儿刮来，赌场的人大多数都是输了钱的赌徒。
“这，这有放钱的吗？”古读看看空空的台面，手摸着空空的裤兜。
“赌场，都有放利的。只是，不放给你。”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手中拿着个包，看着古读道。
“为什么不放给我？怕我不还？”古读输红了眼，哪管他是老大还是流氓。
“怕你不还？哈哈哈。”络腮胡子大笑着，在空寂的夜色中让古读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放给我？”除了赌，此时的古读已不在乎一切。
“因为你和公虾米一样。”络腮胡子回了古读一句，让古读感到莫名其妙。
“点背就歇会吧，这个赌场没有人会借给你钱。”庄家冷冷地对古读道。
“我和公虾米一样？这个赌场里没有人借给我钱？”看着黑夜笼罩下的小树林，眼前晃着一个个嘴歪眼邪的赌徒，想着因赌博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公虾米，古读伸手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这不是阎罗殿。
没有钱，只要离开赌桌。
蜷缩在一个大树下，抬眼穿过树梢望望依稀的星光。
住不起旅馆，只有在这里凑合一个夜晚了，还好此时已过了午夜。
眼睛发疼，浑身发冷，古读试了N次，始终无法入睡。
“这样可不行，如果一宿不合眼，明天回到H市，马二梅一定能看出来。怎么向她解释？说赌博了，他信倒也不错，如果马二梅怀疑自己找了一宿女人，这可说不清了。”
想到这里，古读觉得全身肉皮发冷、内心却如炙火一样，极寒与极热同时夹攻着他的肉体与骨骼，就如忽高忽低的音符一样，时而高昂、时而低蹴，时而乱刃蹿身。
“哈哈哈，鼠首，我现在完全控制住了古读的行动，你马上就要看到我无敌的力量了。”
“地龙，人类的思维永远控制行动。只要有我在，你不会得逞的。”
“我得逞？我只是在用实际证明给你看，贪、嗔、欲，是人类的本性，本性是没有对错、正邪之分的。你们为什么要分出个子丑寅卯，对错曲直，为什么就说我是错的？”
“人世间的事，当然分对错、讲曲直，有着正义和邪恶的区分。贪、嗔、欲这些都是可以改变的。”
“改变？一亿年前的生命，几千年前到现在的人类，我们的主体古读，这都是活生生的实例。难道你不承认古读是一个现在人类中最天真、最善良、最具有正义心的人类？可现在，只是一个‘赌’，就让他现出了人类的本性，你为什么一定要说人类中必存的一些本性是坏的，为什么要铲除这些本性？”
“为了九玄天，为了洗净人类的灵魂，让人类走向正轨。”
“笑话，我进入古读的身体，是接收到了九玄老人的指令，是名正言顺的。而你，要私自进入古读的身体，是违反九玄天规则的。”
“在我眼中，只有正义，正义大于一切规则。”
“哈哈哈，鼠首，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为什么我到哪里，你总是对我不离不弃。”
“因为你是邪，我是正，我要让你改邪归正。”
“狗屁的邪正！黄、赌、毒，贪、嗔、欲，如果真的没有了，人类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人活着，是为了修身养性，穷则独善其身，富则恩达众生。”
“哈哈，说的真好听，那众生又是为了什么而生存？对物没有了欲，就会缺少兴致，不能进取；对人没有了欲，五十年后全是老人，一百年后还有几人生存？”
“狡辩，胡说。我的意思是要引导人类去控制、改变，并没有阻止人类繁衍。”
“那，你说古读现在赌博对，还是不对？”
“当然不对，他这样赌博，近则伤极自己的身体，远则损害父母兄弟的利益，重则危害社会，祸及他人。”
“那，九玄老人为什么要苦心经营这一段历事？”
“为了让世人忌赌，不做坏人。”
“错，是为了让世人懂得什么才是人类的真正本性，要让世人懂得、学会做人。”
……
古读迷迷朦朦之中，觉得似乎有两个人在自己的体内打仗，一个控制着自己的脑袋，另一个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睁眼看看，星光依稀，树影婆娑，明明听到两个人吵得很凶，明明两个人就在自己的最近的地方，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抓不到他们。
用了用力，古读丝毫不能移动自己的身体。
树，明明就在自己的手边。
手抬起来，手伸过去，明明抓住了那棵树，手中却毫无感觉。
“怎么了？我是在做梦？”
古读伸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疼！”
没有做梦呀。
可是，明明抓住了大树，手中却为什么如抓到了空气一样。
树皮，是这么的清晰可见。
仔细寻去，几乎能看清了树身里面的年轮。
抬着望望，树叶还在风中飘动。
绝对不是梦。
蓦然，古读的屁股有一种挨着地面的感觉。
屁股挨着地面，肯定会有摩擦。
有摩擦力，肯定会动。
古读试着用力，看着眼前的树动了。
“哈哈，真的不是做梦，我能动了。”看着慢慢移动的树，古读突然看到一个魔鬼般的手掌抓向了自己的面门。
“啊？！”
古读用了用力，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并不能动，只能看着那魔掌慢慢向自己抓来。
“喂，喂，哥们，做梦哪？”
古读看到那个魔掌变成一个赌徒的手，在他面前晃动着。
“啊？啊，没事，没事。”晃晃脑袋，原来真是一个梦。
梦中，古读还是自己，可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和行动了，好可怕。
“不玩，就去旅馆休息会儿，这里天天能玩，哪会儿也能玩，在这休息容易睡坏了身体。”赌徒看着冒虚汗的古读，见他完全醒了过来，说了几句后转身走去。
古读对这个陌生的赌徒升起了一种感激之情，不只是这个赌徒关心自己，如果他不叫醒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在梦中被那两个人带去什么九玄天？
梦到九玄天，想起了九玄河。
九玄河，是故乡的河。
不知道为什么，古读流了出两行眼泪。
擦拭一下，望望发亮的天空，古读起身走向远处的电话机。
“喂，对，我是古读，好的，我在小树林边等你。”古读拨通了圆滑出租车司机的电话，走出小树林。
看着一路颠簸驶来的出租车停在自己身前，古读手向裤兜里一伸，弯腰走了进去。
“哥们，今天点不顺？”圆滑司机开着出租车，回眼瞥了下古读。
“嗯，回到H市后，你拉我到个有公用电话的地方。”古读想着钱二倒，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能帮自己了。
“没事，我的出租车费下次给就行。哥们，我看是你实在人，劝你一句，赌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控制住度。”
“度？”
“对，人干什么事，都应该有度，有底线。比如赌博，玩之前，要先想到输多少就不能再玩了。如果点顺，你肯定输不了；如果点背，就不会输死钱。像你这样，输得连吃饭、住旅馆的钱都没了吧？”圆滑司机没好意思说古读输得付不起出租车费了。
“赌博，就要玩个痛快。顾虑太多，就没法玩了。”古读摇摇头，不以为然。
“呵呵，算我多嘴。”圆滑司机不在和古读费话，一心开着出租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