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头琢磨着的暖暖，并没有注意到，龙少忌斜眼看着她时，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欣喜，虽只是很淡很淡，淡的仿佛一抹空气拂过，不易让人看清，但是这已足以化去车内怪异的气氛。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直到天黑，到了黑虎崖和黑夜林的交界处。
暖暖立刻喝住车夫：“停车。”
此时，已是子时。又处在荒郊野外。
龙少忌阻止了她下车，“三更半夜的，不可下车。”
暖暖挥掉他的手，抬眼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我到家了，自然要下车。”
“家？”龙少忌诧异。“这里荒郊野外的你何来的家？你在撒谎？”
暖暖欺近他，鼻尖差点碰上他的鼻尖，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眼睛，嗤之以鼻道：“我为什么要撒谎？我有必要对你撒谎吗？哼！我认识你吗？”
“不许下车，总之不许下车，车夫，走。”
“车夫，不许走，让我下车。”
暖暖疯狂的叫道，龙少忌一怔，就在他分神之际，暖暖迅速撩起布帘，跳下车，狂奔而去。
龙少忌回过神后，也跟着下了车，追了上去，留下车夫一人干坐在马车等。
熟悉路线，对于黑路，一点也难不倒她，倒是那紧追不舍的跟屁虫，让她又烦又恼。
“你可不可别跟了？”
狂奔了一个时辰，体力完全不支，暖暖扶着树杆，虚弱地开口道。
“不行？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大半夜的赶路，叫本王如何放心？”
龙少忌上前不顾她挣扎扶住她的身体，说道。
暖暖想推开他，可是有气无力。“你走开，别碰我。”说完，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龙少忌此时已辨不清在何处，只能拦腰抱起她，寻了一个山洞过夜。
在烛火的照应下，她苍白的脸色染上了一丝红晕，龙少忌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看着她，度过了这难熬的一夜。
天蒙蒙亮，龙少忌立即清醒了，看着在她怀中的女人，他的手不由得拂上了她的脸，喃喃道：“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会是你吗？可为什么你身上的香味是和她如此的相似，为什么？可这张脸明明不是同一张脸，你是她？还是你本来就是她？……”
暖暖被那种微微刺痒感，突然惊醒了，睁开双眸的那瞬间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伸手一挡，隔开他们间的距离，微弱的说道：“你干嘛？非礼呀！”
龙少忌愣了半晌，仰头一笑，然后低头看她，笑道：“本王从不非礼昏迷的女子，还有她除非是自愿委身于本王，本王才会考虑要不要接纳她？”
“放手。”
“放手？本王为什么要放手？”龙少忌放在她腰际的大手突然收紧。
暖暖冷冷地看着这张俊脸，一点一滴的回忆一幕幕在她脑中闪过，他曾经多次帮她解围，甚至还救了她一条命，她欠他，但永远还不了。
龙少忌一瞬不瞬的盯着这张与王嫣然相同的脸，他迷惑，他不解，但他忽略那张美丽的脸后，只单看那双眼睛，他发现这双眼竟与她如此的相似，生气起来那股倔强不服的眼神，曾经也是这样看过他。
“你是谁？”
她左手的手腕被他扣住，腰际的大手突然一松，却伸向了她的衣内。
暖暖没有大叫也没有阻止，只是一味地看着他。
他诧异，松开了她手腕，另一只大手也同样伸入了她的衣内，似乎在她身上寻找着什么？忽然，他的手一顿，从衣内急急退出来，一把扯掉她的外衣，胸口处那道像月亮形状的疤痕落入他的眼中，他的掌心拂上那块疤痕轻轻地摩挲着，柔声责备道：“你不是擦了那瓶药吗？怎么还会留下疤痕？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笨？”
“就那点药塞牙缝都不够，还向我兴师问罪，你……”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两眼倏地睁大，紧抿上她的嘴，她怎么这么糊涂，竟然接他的话。
“我什么？”
龙少忌因套出了她的话而欣喜不已，笑着反问。
暖暖别开脸，若有所思。
龙少忌没有逼问，只是随手拿起外衣为她披上，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哪张脸才是你真正的脸？为什么你会与王嫣然有着同样的脸？你在害怕我吗？我根本不会害你，你该清楚我，不是吗？”
面对他的自言自语，她有些不忍无视他，缓缓地转过脸，抬手拂上他的脸，含笑问道：“那你希望是哪张脸？凭你的直觉告诉我，龙少忌。”
龙少忌一把握住留在他脸上的玉手，眼中灼灼发光，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尖，说道：“在四哥府中的那张脸，那张美艳绝伦的脸，那一脸冰霜的模样，总能将我的心挑起，你——白冰。”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直言，暖暖惊讶不已，愣道：“那青云呢？”
龙少忌淡淡地扯出一丝苦笑，淡然地说道：“那已经是过去了，她已经成为四哥的女人了，我祝福她。”
“你说什么？”暖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撑起身，急问道。
龙少忌见她如此着急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赌气不说。
暖暖冷静下来，意识到后，轻柔地对他说道：“你知道我的脸为什么突然间变成了这样？”说着，停顿了一下，看着龙少忌眼中那迫切想知道的眼神，暖暖忍住那夺眶而出的眼泪，带着沙哑哽咽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原来的脸就是我的真面目，现在的脸才是毁了容后，换的脸，从别人脸上活活割下来的脸皮换在了我的脸上，从而我就成了这副模样，你知道谁害我的吗？……就是龙少痕，把昏迷不醒的我推下悬崖，毁我容貌，抢走我儿子，呵呵呵！你说，我该不该找他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