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尊没有辩解,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味的问道:“少,这事是否对她不利?”
龙少瀛指指放在桌上燃烧的檀香,没有说话,不再搭理他,径自往床头一坐,放下幔帐。
而瀛尊就站在幔帐外瞧着,虽看不清,但整个心都是悬着的。
在整整等待了五个时辰后,龙少瀛撩起幔帐走了出来,瀛尊要上前,龙少瀛快一步阻止了他的举动。而此刻也已经是夜黑人静之时。
瀛尊跨上前的步子立即收了回去,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他唯有听从他的话。
忙完这边,龙少瀛又赶往珠奴那边,一刻也不成闲过。
瀛尊虽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但是此刻面对这种事,也不愿正面一瞧。
然而花在珠奴身上反而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取下了整张皮,然后龙少瀛为珠奴换上了假面皮后,快步去了暖暖的床上,瀛尊瞥见那张血淋淋的脸皮后,罩在面具下的脸霎时惨白,唇也微微一颤。
回头看向珠奴,安静地有些过于死寂,他缓步走向她,伸手在她鼻息一探,有温热的气息,这才放了心,看着那块陌生的假脸贴合在珠奴脸上,虽然显得有些怪异,但是看上去总算能蒙混过他人的眼,不是吗?不至于让她饱受他人的讥笑,他愧对她,不由得轻轻拂上她的脸,轻柔地仿佛能让人醉下去,渐渐地珠奴手指微微动了动,接着轻轻睁开眼,在看到瀛尊坐在她身旁后,扯出一丝笑容,但是她不知道,瀛尊看到的不是笑容,而是假脸皮微微耸动的结果,可瀛尊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握住了她的双手,朝她柔声道:“别动,在休息一会。”
瀛尊的话就像是魔力,珠奴渐渐地又合上了眼,睡了过去。
瀛尊转过头看着那幔帐,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在又等待了四五个时辰后,龙少瀛捋着袖子,擦着手,出来了。
瀛尊起身站起,走向他,问道:“少,怎么样?”
龙少瀛没理他,径自走到桌前一坐,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一口饮尽。
瀛尊蓦地在他身旁落坐,定定的看着他。
许久,许久。
当龙少瀛将整壶水喝完后,这才抬眼看瀛尊,脸上带着一丝疲倦说道:“成功了,不过,这三天要特别的注意,不能让她的脸沾上水,还有切忌不能让她抓痒,刚醒来时,这脸皮肯定有些不适应,会产生稍微的不适感,就会有稍微的轻痒感,所以千万不能让她的手碰到她的脸。”
“那启程的事,就要往后拖上几天了?”瀛尊别过脸看着那幔帐,漫不经心的说道。
龙少瀛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只能延后一日启程,我不能在耽搁下去,后天叫人准备好三辆大马车让她俩躺在车里赶路,在路上的话,可以适当慢点,瀛,你看这样如何?”
“不是有你在吗?就这样吧!”
“那好。”说罢,龙少瀛转身离去。
瀛尊一人干坐在桌前若有所思。
半晌后,忽有忽无的低吟声突然传入他的耳中,瀛尊立即回过神,大步走向那张大床,撩起幔帐,正好阻止了暖暖抬手要抓脸的举动。
瀛尊立即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按下,而躺在床上的人根本未醒,瀛尊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换在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平静如水,轻轻地为她擦拭去额头的虚汗,定定地看着她到天明。
翌日,床上的人儿缓缓醒来,感觉不适的暖暖只是微微睁开一点,眯着眼看他,男人紧闭着双眼依靠在床头,微微跳动的眼皮泄露了他的不安。
她想抬起手,可发现她的手被他紧紧地握在手里,抽不出来。
她想抽出来,却反而被握得更紧。
瀛尊突然睁开眼,低头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眼中立刻有了笑意,轻柔地拂上她的发,柔声道:“女人,还好吗?”
暖暖意识到手能动了,立刻打掉了他的手。
“别碰我的头发,不舒服,痒痒的,怪不舒服的。”其实这种感觉很好,只是她不习惯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对待小女人的那种,她不习惯,很不习惯,何况她从来都不是弱者,所以不需要躲在男人的羽翼下生存。现在的她又可以重见光明了,虽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了功力,没有了武功,就相当于一个普通的弱女子,可这一点并不能打击她,她一样能报复她的敌人,因她是个善用毒的女人。忽然又令她想起了什么?别过脸看着他的眼,问道:“珠奴呢?”
经她一提,瀛尊这才意识到什么,起身去看,却发现榻上没了珠奴的身影,她的离开,他竟然一点也没察觉,瀛尊懊恼的拍了拍头。
暖暖看在眼里,心中竟不是滋味。
当瀛尊回头看她,她已隐去脸上的不悦,朝他含笑道:“瀛尊,我要照镜子。”
瀛尊看着这张脸,仿若心头被重重一撞,虽说是同一张脸,但是却不是同一个人,他还是有点不适应,他觉得她那张被毁容的脸让他看着更舒坦一些,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而且这不安更多的是来自那张脸。
暖暖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见他发愣,又忙催了一遍:“瀛尊,我要照镜子。”
瀛尊这才回过神,转身急匆匆走向书架前,拿起铜镜,又急匆匆返回到她面前,“女人,铜镜。”
暖暖颤抖着双手接过他手中的那面铜镜,怀揣着多种情绪,举起铜镜看向镜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