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变了。
阿尔瓦刚走出教堂大门,却发现教会广场前聚集了一对骑士,阿尔瓦愣了愣,为首的骑士长他还认得,是教会第二骑士团的团长。
“你们在这开派对啊?”阿尔瓦还没忘记自己现在是个疯子,上前问道。
骑士长却不敢怠慢,连续击杀了食尸鬼和来犯的刺客,二王子并不是真的疯了的传闻在王室内已经开始流传,他连忙对阿尔瓦说:“二王子殿下,帝都城西,以及周边的郡城,都出现了食尸鬼,我们正要向教会禀报。是否与王室骑士团联合出兵剿灭异鬼。”
阿尔瓦闻言心中一惊,帝都上一次大面积爆发食尸鬼已经是20年前的事情了。食尸鬼只有在一天的黄昏和刚入夜的时候会显露原型,其余时间都与普通人没有区别。食尸鬼一旦大面积爆发,和普通的眷族时间不一样,很难完全清剿,会带来一场巨大的灾难的。
曼赫顿帝国时至今日都还没有弄清食尸鬼的成因,眷族是远古异神的后裔,异兽是接触了异神的遗迹后异变的产物。只有食尸鬼,随时都会由一个普通人异变而成。
一开始只是偶尔会流露出嗜肉的倾向,慢慢就会在黄昏不受控制地异变成食尸鬼的状态,在第二天凌晨又会恢复原样。
对于异变时候的记忆,食尸鬼们往往记忆得很清晰。但这种转变不仅不会让他们产生恐惧或愧疚,反而让他们更加兴奋,甚至在人类状态下也会出现嗜血,易怒的情绪。在不断地转变后,这些异变的人类会慢慢失去记忆和理智。直到再也无法恢复成食尸鬼的状态。
是意外,还是人为?阿尔瓦很讨厌这种意外事件的出现,他的计划一定会受到影响的。起码,食尸鬼的事件一旦发生,全王室都会陷入备战状态。王室成员只要是觉醒者,就一定要参与到剿灭之中,不然是会受到教会的责罚的。
那个该死的哥哥万一在这种时候捣乱怎么办,在他前往剿灭食尸鬼的时候指使人给他来一刀,可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基兰,必须要去找基兰。阿尔瓦往助友会酒馆的方向疾跑而去。骑士们看到这个疯王子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没有回城堡,反而往城西的方向跑去。几个骑士想要劝阻,却被骑士长拦了下来。虽然平时很隐蔽,但这个骑士长其实是莫里安大王子的人。
阿尔瓦没有管太多,他很清楚在这里他的唯一盟友只有基兰,科勒的结盟在这个事件上都起不到作用。和科勒的合作更多的是利益,清剿食尸鬼可没有什么利益可言。
跑到半路,阿尔瓦已经听到了基兰的传音。
“来赫尔塔太太家。”基兰清冷的声音在阿尔瓦耳边响起。
她还在赫尔塔太太家!那里有什么?
“快。”平时冷静的基兰却开始催促他。
靠,我不像你会飞啊!阿尔瓦咬了咬牙,尝试把灵魂力量覆盖到全身,以带来更快的速度。他也明白时间的重要性,食尸鬼出现,王室成员是一定会被召集的,现在已经是黄昏,晚上他必须回到城堡内。
街上的人看到疯王子发疯一样往城西方向狂奔,食尸鬼出现的预警已经发布,为了防止逃难的人群跑到城里其他地区,城西方向已经基本被封锁,平民不能进出。
但封锁的人显然都认识阿尔瓦,有两个人上前阻拦却被阿尔瓦推开,到现在基兰都没有出现,而是在赫尔塔太太家等待着他,那里一定出现了比中午的时候还要诡异严重的问题。不然基兰不至于在乎三个平民的死活。
街上的已经没有平民,王室骑士团应该已经出动镇压,但食尸鬼的灵活性和其根本不具备灵魂力量特征,纯粹是身体素质的异变带来的隐蔽性让它们即使隐藏在自己家中,或者潜入别人家里把主任屠杀干净,都很难被发现,除非骑士团逐家逐户敲门检查,这将极大地增加搜查的时间和难度,所以食尸鬼才如此难以清剿。
阿尔瓦近乎是冲刺一半跑进了赫尔塔太太家的门内,基兰的声音马上传来:“上楼!”
楼上的情况可谓一遍狼藉,基兰用灵魂力量压制着赫尔塔太太的小女儿,她可以轻松地击杀对方。但她没有这么选择,因为她从妹妹克拉格的眼里看到了,和阿尔瓦一样的黑色瞳孔!
基兰在把阿尔瓦送去教会之后回到了赫尔塔太太家,正准备清理异变的妹妹克拉格。在她准备下杀手的一瞬间,刚才本来已经昏睡在基兰所创造的梦魇中的妹妹突然苏醒。一种黑色粘稠的液体逐渐侵占了妹妹的整个瞳孔,深邃而又诡异,妹妹的黑瞳和阿尔瓦刚才的黑瞳如出一辙。
基兰马上改变了注意,留在阿尔瓦身上的灵魂力量因为要进入教堂而被她收回,所以她一边用单纯的灵魂力量压制着妹妹,一边不断扫视教会广场前的空地,终于他看到阿尔瓦狂奔出来,便马上传音呼唤他过来。
基兰看到阿尔瓦上楼后愣在楼梯口,焦急地说道:“快过来,用你的黑色火焰看看能不能在她身上窃取一点什么,我能感觉到,你们是同源的力量!”
“啥黑色火焰,等等,你为什么知道我有黑色火焰!窃取?什么窃取!你说清楚!”阿尔瓦惊讶道,他只在刺客来杀他的那个晚上巧合之下激发了黑焰,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火焰有什么能力,也没有用出来过。
“你不知道?”这次轮到基兰惊讶了,他以为阿尔瓦已经掌握了黑焰的能力,对她使用只是失去意识后的防御动作,却没想到阿尔瓦也不清楚他自身掌握的能力。
“我不清楚啊,等等,你说窃取?”阿尔瓦若有所思,“当晚刺客来袭的时候,我确实用过一次黑焰,然后那个刺客所制造的幻境就消失了,你的意思是,我并非只是单纯地让他的灵魂特性消失,而且窃取了他的灵魂特性?”
“应该就是这样,刚才你失去意识的时候,也从我的灵魂里窃取了什么,我察觉了,但却并没有找出来你偷走了什么?”基兰沉声道。
“你别生气啊,读书人的窃怎么能算偷呢?”阿尔瓦打了个哈哈
“说正事!”基兰没好气道,“你真的不能主动激活那个黑焰吗?”
“不能!按你所说,我上次偷来的幻境能力还不能用呢!我偷了你什么我自己都没发觉!”阿尔瓦喊道。
“可能,是因为你没到达对应阶位的原因?按你所说,偷袭你的刺客应该是一个神使,你只是一个神仆,不能使用别人的力量也正常。”
“扎心了老铁!”
“而且你甚至不能察觉到力量的存在,也不排除你的能力只是单纯地偷走别人的东西,而不能使用的情况。”
“那这也太弟弟了吧!”
“你再打岔我就放狗咬你!”基兰被阿尔瓦弄得不耐烦了,稍微松开了一点灵魂力量对妹妹克拉格的压制,妹妹马上挣扎着要向阿尔瓦扑来。
“你别乱来啊!我不说话了!”阿尔瓦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醒来再次见到基兰后,对她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明明只是把她当成利用的对象之一。但在得知食尸鬼暴动的一瞬间,马上冲来找她,见到她之后,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她也应该感受到了你和她同源的气息,”基兰回头看了一眼妹妹,说道:“不然没理由我压制了她那么久,她却只想着攻击你,对我不屑一顾。”
“这样吗?”阿尔瓦走上前去,看了看妹妹的样子。黑色的液体覆盖住妹妹的整个眼珠,显得分外狰狞,妹妹的表现很想一只异变的食尸鬼,但脸颊没有开裂,也不符合食尸鬼的特征。
正当阿尔瓦仔细地盯着妹妹看的时候,异变突生!
妹妹突然闭上了眼睛,黑色的液体从眼部流了下来。基兰暗道一声不好,想要击杀妹妹的时候,却来不及了。
妹妹再次睁开了眼睛,黑色液体还在不停溢出,但双眼好像要散发出黑色的光芒,更显狰狞。阿尔瓦感觉大脑被重击了一下,灵魂再次陷入混乱状态。基兰已经压制住妹妹,甚至不让她张嘴发出尖叫声,但还是没料到着一幕的发生!
不能再让阿尔瓦接触她,哪怕不能发掘他真正的力量,这个人对于阿尔瓦来说太危险了!基兰一边想着,左手一挥,一把灰蓝色的灵魂利刃出现在她手中。
正当她挥起利刃准备砍下妹妹的脑袋时,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姐姐突然睁开了眼睛。她如同无意识般呢喃道:“不朽!”
而同时痛苦地捂着额头的阿尔瓦也抬起了手,阻止了基兰的行动。他嘴里默念着基兰根本听不懂的语言,一股让基兰这个伪神都为之一惊的强大灵魂力量席卷整个房间。
伪神强大的灵魂力量,妹妹和阿尔瓦近乎完全一样的黑暗气息,躺在床上的姐姐默念出的战争神主的特性咒语。整个房间在强大而又互相冲突的能量的冲击下几乎要毁灭,窗户震碎,木制的桌子一半开始快速腐朽,另一半却竟然长出了新芽。房间里的所有布料都被染黑,基兰甚至差点承受不住这种冲击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赫尔塔太太醒来后看到自家房子被糟蹋成这样,会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