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隐一道神念,神魂便引导着魂火,瞬间注入月无涯身体。魂火并非凡火,在星隐神魂的包裹之下,只要月无涯不调动神魂,星隐的魂火不会对月无涯的经脉造成丝毫损伤。
魂火通灵、况且有星隐神魂的引导,几息时间过后,便找到了潜藏于月无涯静脉之中的蛛毒。在魂火的强横煅烧下,纵使是常人难以自行化解的蛛毒,也只得顷刻间被燃为灰烬。
一缕缕黑色烟雾,自月无涯经脉而发,透过周身穴位、毛孔,挥发而出,在后在空气中消逝不见。
随着星隐将蛛毒清理干净,月无涯也是瞬间感觉到,体内的麻痹、无力感,迅速消逝。
……
蛛毒被清理干净后,月无涯顿时觉得玄力开始慢慢恢复、精神大好,旋即对着星隐躬身一礼,面上满是感激之色,道:
“星隐公子!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若不是你,我月无涯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荒郊野岭了。”
星隐轻轻摇了摇头,摆手示意月无涯不必多礼:
“举手之劳而已,月少殿主现在有何打算?若是就回月痕沧殿,我倒是可以带你一程,想来要比你凌空飞行回去,要快上一些。”
月无涯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望着地上同伴的尸体,缓缓失了神,心中一阵阵刀绞般的悲伤、痛楚。
他们虽然为月无涯的侍卫、下属,但大多数都是月无涯儿时的玩伴。他们和月无涯一齐长大,一起变强,如今月无涯因为星隐而生还,而他们却因为护卫月无涯,而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他们有的年岁比月无涯还要小,还未娶妻生子;有的孩子还刚满月,娇妻还在家里带着孩子翘首以盼,等待他们回归;还有一位乃是他月无涯的长辈,看着他长大,幼年时给过他不少的关心、爱护,也曾指导过月无涯修行……
此刻纵使月无涯这,身高七尺、死亡来临也未曾有过半分惧怕的魁梧汉子,此刻也是忍不住悲痛欲绝,眼睛血红、险些落泪。
片刻后,月无涯猛的俯下身去,魁梧雄壮的身体,瞬间跪拜下来,不是对着星隐,而是对着他那已经逝去的同伴、长辈……
原本一直铿锵有力的声音,此刻竟有些哽咽:
“长军叔,诸位兄弟。你们是为了我月无涯而死。
我月无涯在此立誓,你们的家人,以后就是我月无涯的家人,我定然会竭尽全力,保护他们不受欺凌。你们的救命之恩,无涯此生无以为报,只得善待……你们的家人,才能减缓些许内心的愧疚。
我会完成……你们此时未曾完成的心愿、夙愿,我们下辈子……在做兄弟……”
月无涯越说,心情越是悲痛,声音越是颤抖,此刻紧握的双手,也是因为太大力而磕磕作响;话音一落,月无涯便对着眼前逝去的同伴,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流转在眼眶里的泪水,也是在此刻忍不住缓缓落下,此刻他所流的,不仅仅是泪水,更是兄弟情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一切,星泫、楚禅璃自然是看见了,心中也是有着些许触动。星隐通过神魂,自然也能感知的到,心中感慨之际,也是未再说话。
这世界上,像月无涯一般,肯对为自己卖命的弟兄,推心置腹、不分彼此的,也不多了吧!难怪这些人,都死在了月无涯前面,难怪他们肯为了保护月无涯而去死……
月无涯处理自己同伴的尸首,将其焚烧后的骨灰,悉心装在一个个木匣子中,然后放置于自己的储物袋中。就算是只带着骨灰回去,也比埋尸荒野要好的多吧。
储物袋中,装着兄弟们的骨灰,月无涯这铁打的汉子,似乎霎时间又成长了不少,肩膀上的担子也在此刻重了许多。
……
做完这些,月无涯才收拾好心情,来到星隐跟前:“三位,不知何时前往我月痕城,借用传送大阵呢?我也好事先特地安排一番。”
月痕沧殿的传送大阵,在这附近几个大域中乃是唯一一门,所以也不乏有其他大域的借用者。
月无涯若是不事先打点一番,恐到时会因为繁琐的借用规则、和前来借用者众多,不能第一时间使用传送大阵,从而延误了星隐三人的行程。
“我们此行来天战域,目的为了借用贵殿的传送大阵,中途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要办,若是月少殿主也无其他要事,直接打道回府的话,倒是可以同行一番。”
月无涯摇了摇头,自嘲道:
“我被人截杀一番,疲惫不堪,哪还有精力去办其他事啊!所以打算就即刻动身回月痕沧殿,如此正好与星隐公子同行,也可以安全到家,免得半路又被人劫了道。”,虽然他面上带着些许笑容,但内心的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撇出这点笑容,究竟有多么艰难。
月无涯此刻确实是心里憔悴,也没有任何心思在此地逗留下去了。只想快速回月痕沧殿,打点好逝去兄弟的后事、安顿好他们的家人。
况且,他直觉得自己被截杀一事,颇为蹊跷,或许不只明面上那么简单,心中疑虑不已,也想快些回去,将此事探查个究竟。
星隐自然也知道月无涯此刻心中不好受,但无奈他们二人也是萍水相逢,也不好过多劝慰。
旋即在星隐的示意下,星泫将空中的星舟显出了原形。
“无涯少殿主,还请乘坐这星舟,想来比我等凌空飞行要快上一些,如此也能快些赶到月痕沧殿。”星隐指着半空中的星舟,示意月无涯道。
“这莫非是飞行灵宝?”,月无涯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空中的星舟,有些难以置信的道。
“无涯少殿主见多识广,所言极是,这正是一尊飞行灵宝。”
几息时间过后,月无涯方才回过神来。“哈哈……,飞行灵宝我倒是颇有耳闻,只是一直无缘见过,想不到今日有幸,得已一坐。”
“无涯少殿主言重了,一尊灵宝而已,以月痕沧殿的财力,想要买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星隐公子说笑了,就是把我月痕沧殿半数家底全给卖了,怕是也不一定买得起吧。”
他月痕沧殿想要买一尊,先不说这价钱能不能出得起。就算他能给得起相应的价钱,别人也不见得一定会卖吧。
月无涯心中也明了,诸天世界里,灵宝各式各样的本就稀有无比,而用作代步的飞行灵宝更是如此,基本上就是有价无市之物。若有人能够得到一尊,藏之若珍宝还来不及,怎会傻缺得拿出来贱卖呢?
……
登上星舟,待到星舟启动后。月无涯越发感叹这星舟的珍贵,这飞行速度,真不是盖的,不过片刻光景,所赶路程就超过了他一天的功夫,这速度怕是比他父亲月长空,全速飞行的状态下还要快上几分。
而且这星舟最起码可以乘坐几百人以上。
试问你和人约架时,对方叫了人,片刻后在你面前一尊星舟,而后从上面跳下来几百个彪型大汉,请问此刻你心里作何感想?
“无涯少殿主,此地和月痕城相隔颇远,不知你因为何故,辗转在此地呢?”
星隐也是颇为好奇,此地处于天战域边境,虽然乘坐星舟三个时辰便可到达月痕城,但月无涯并没有星舟,以他那皇玄境界的修为,纵使是全速赶路,到此地也要七八天的光景。
他若是没有什么颇为重要的事,会出现于此地这荒郊野地。
“说来惭愧,不久前月痕沧殿产业下的拍卖行,获得了一卷藏宝图,经沧殿里的长老鉴定,这卷藏宝图年代久远,极有可能是真的,旋即也就没有拍卖出去,我也就接过了这寻宝的任务。
随着藏宝图的路线,我们一行人来到了此地,还真寻觅到了一处隐蔽的洞穴,进入洞穴后,发现洞穴里有许多妖兽的尸首,而且有的血迹还很新鲜,想来是才死不久。
我们继续往洞穴深处探索,到了洞穴最里面才发觉,那里盘踞着一条长着犀牛角,身上布满黑色鳞片的大蛇。
我们在不知情情况下闯入了它的领地,它好似发了狂一般,一见到我们,就对我等发起了攻击,虽然我们人多势众,但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方才将其击杀。
而我的几个同行者,也受了不轻的伤,待我我们出了山洞后,不过半天的时间,便遭遇了埋伏。”
月无涯觉得此事,对于星隐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旋即也就如实道来了。
“五阶妖兽,黑鳞、犀角,是不是其尾部,长着五根红色狼牙状倒刺?”
月无涯略微回忆一番后道:“没错,的确有。”
“无涯少殿主,你们遇到的是乃是五品妖兽——赤刺犀角蟒,这种妖兽的确是生性凶悍,不知你们和它缠斗了多久呢?”
星隐心中思量,这赤刺犀角蟒不过是五阶妖兽,其实力也不过堪堪和月无涯相当,而月无涯人多势众,实力应该都不差,按理说击杀这五品妖兽,不应该受伤,更不应该费那所谓的九牛二虎之力才对。
“足足有半个时辰。”月无涯算着时间道。
也就是这半个时辰,耗尽了他所随身携带的丹药。
“半个时辰?”
星隐语气有些惊讶,面上也是浮现一抹异色。一头五阶妖兽,经过有着同境界人族玄者的围杀,竟然能坚持那么长的时间?
“对啊!那大蛇好似不知疲倦一般,我们都服用了还几次补充玄力的丹药,而那妖兽和我们缠斗了许久,也未曾有一丝的力竭。
还有,那大蛇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样,身上有了好几处致命伤,都可以看见骨头了,那血不停的流,也未见其动作,有丝毫的迟钝。”
星隐面露思索之色,道:“竟有这等事?”
月无涯面色诚恳,“星隐公子,我保证我所言,没有半句假话。就当我们打算逃离的时候,那大蛇却忽然动作僵硬了下来,最后嘴中吐出黑气晕厥过去,我们抓住机会方才将其击杀。”
星隐微微颔首,道:“无涯少殿主的话,我自然是绝对相信的,这是这大蛇的事,实在是颇为蹊跷,就像是……”
一直沉默的星泫,忽然插了一句话:“就像是中了毒一样。”
星隐:“对,无涯少殿主,你可有带上那大蛇的尸首?五阶妖兽可浑身都是宝贝啊,比如那蛇骨、犀角、倒刺,想来你应该有携带一些吧。”
月无涯一摊手,面色有些尴尬,道:“当时恐有其他危险,也就没有来得及取这些,所以那大蛇的尸首,一点儿也没有带上。”,这不就显得他就一大老粗,很不识货?
星隐嘴角一抽,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说他。
但细细想来,那也是人之常情,月无涯他们都未曾学习过丹道,不知道那大蛇尸骨的妙用,情急危险之下没有想到更多,也是情理之中。
星隐道:“无涯少殿主,根据你的描述,那赤刺鳞角蟒,极有可能是中毒了,丧失了理性,方才会一见面就对你们发起攻击。
才会有那般诡异顽强的抗性,不过因为你的没有带其尸首来,我现在也无法百分百的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