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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棕熊气坏了

时间如流水,光阴似闪电,七年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毛克利已长成一个小男孩,更加活泼可爱了。

那次集会以后,毛克利随雄狼和母狼一起生活。由于是人类的孩子,天生头脑机灵,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一天天调皮起来。那些与他在一块儿玩耍的小狼们,经常被他捉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母狼虽然以泼辣凶狠着称,但十分疼爱毛克利,对他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真是放在手中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对于毛克利的调皮,母狼也去唠叨,但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

雄狼也拿他没办法,当雄狼生气,要教训他时,他就手脚麻利地爬上大树,扮着各种鬼脸,嘲笑树下的雄狼。

雄狼和母狼担心这样下去,毛克利更加无法管束,商量着把他送到伯鲁先生家中,让他学些为人处世的原则,更主要的是让他掌握丛林中的礼节。

因为作为狼族中的一员,如果不懂丛林中的礼节,简直是寸步难行。况且,雄狼和母狼一致认为:对毛克利来说,棕熊伯鲁的教育肯定比他们的责骂有效得多。

狼雄找到伯鲁,将心中的想法与它说了,伯鲁先生一口答应。实际上,伯鲁先生那次集会替毛克利担保时,就说过要承担教育他的责任。

棕熊伯鲁知识渊博,可以针对不同的学生制定出不同的调教方法。它教出的小狼不计其数,完全可以称得上桃李满丛林。就是这样一位老先生,对毛克利也束手无策。

这一天,黑豹巴希拉来拜访伯鲁先生,刚进家门,伯鲁先生就发开了牢骚:

“我教了这么长时间的书,从没见过像毛克利这样顽皮的学生。真让人头疼啊!”

巴希拉曾经在人类中生活了一个时期,所以对人类的了解非常深刻,听了伯鲁先生的牢骚,一边摸摸胡须,一边意味深长地说:

“人嘛,出生时身体没有任何凶器,他们惟一的资本就是有一颗比较聪明的脑袋。仅凭这一点,他们还要装腔作势,看不起人。

“毛克利天生有这种毛病,老先生还得多下功夫,细心调教才是,否则的话,他也许不会有什么出息。”

自从来到伯鲁家里,毛克利就觉得没意思。以前随雄狼和母狼生活的时候,多么舒服啊!成天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与几个小狼兄弟在丛林中捉迷藏,到草原上奔跑,去山洞里寻找食物……可是现在,成天面对的除了待人接物的方法就是丛林中的礼节。他才懒得去用心学习呢!

母狼听说毛克利不改原来的本性,仍然贪玩捣蛋,来到伯鲁先生的家,把毛克利叫过跟前,语重心长地说:

“听说你不听从伯鲁先生的教导,仍旧调皮任性,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你。毛克利,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希望你长大以后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所以才把你送到这里来接受教育。

“以前在家中,我们教你的只是些肤浅的知识。你现在还小,等长大以后就慢慢知道了,要想在丛林中生存下去,必须掌握各种动物的生活习性,和丛林中的各种礼节,如果你现在不好好学习,到那时只怕是性命难保。记住我的话,以后学习用功些,啊!”

毛克利十分聪明,从母狼的话中听出了它的良苦用心。于是便开始刻苦学习了。

他思维敏捷,理解能力强。其他小狼三天才能学会的东西,他只用两天就掌握了。其他小狼学会本族的礼节就满足了,而毛克利除了这些,还要学习丛林中其他动物的礼节。

伯鲁先生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心想人类到底是一种高级动物,他们的后代也非同一般,这孩子日后前途无量啊!他不止一次向巴希拉称赞毛克利。巴希拉听了,也感到欣慰,微笑着对伯鲁先生说:

“我对这孩子充满信心,希望你能把他培养成一位优秀的人才。那样的话,我们在丛林中的势力就更加强大了。”

伯鲁先生向毛克利传授知识时,巴希拉喜欢站在一边观看。每当毛克利领会了难度挺大的问题时,伯鲁就得意地冲巴希拉笑一笑,那意思是:看见了吧,这孩子就是行,我不是吹牛。

没用多长时间,毛克利掌握了为人处世的方法和丛林中的所有礼节,同时也学会了一些生存的基本技能,就连奔跑,也十分迅速,与其他的狼旗鼓相当。

这天下午,蔚蓝色的天空没有一片云彩,太阳像一个大火球,猛烈地炙烤着大地。地上没有一点风,树上的叶子一动不动,整个大地像一个大蒸笼,燥热难当。狗有气无力地趴在树荫下,伸出长长的舌头,所有动物钻在洞里,等待夜幕的降临。

毛克利坐在一棵大树下,认真地听讲。伯鲁先生身体肥胖,豆大的汗珠不住顺着长毛滴落在地。尽管它鼓足精神去教毛克利,但耐不住天气的炎热,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头脑昏昏沉沉,一会儿就睡着了。

毛克利迷迷糊糊地听着听着,却没了老师的声音,抬头一看,棕熊伯鲁正躺在地上打呼噜呢!他也头昏脑胀,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这时,从远处隐隐约约飘过一阵欢快的歌声。

年轻力壮的狼们,为了生存,不顾红日当头,在这样闷热的天气,还得去搜寻食物,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边走边唱,那欢快的歌声听起来还有一点雄壮的感觉:

迈开矫健的步伐,我们向丛林深处走去,为了生存,我们去那里寻找食物;睁开雪亮的眼睛,提防猎人布置的陷阱;竖起灵敏的耳朵,捕捉细小的声音;举起有力的爪子,扑向凶猛的敌人;露出锐利的牙齿,撕碎猎物的身躯……这是我们的骄傲!

这是我们的本性!

这是我们的希望!

我们必须提高警惕,抵御凶残的野兽,我们必须小心谨慎,保卫我们美丽的家园……棕熊伯鲁睡得正香,忽然被这歌声吵醒了,眼开眼睛一看,毛克利也进了甜美的梦乡。急忙过去把他推醒:

“毛克利,不要睡了!毛克利,醒醒吧!”

毛克利睁开朦胧的睡眼,嘴里嘟囔着:

“吵什么吵,让我再睡一会儿,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不要睡了,你听听,年轻的狼们已经唱着歌,捕食物去了,你还不快点抓紧时间学习,要睡到什么时候呢?”伯鲁先生板着面孔,一本正经地说。

“伯鲁先生,你不是也睡着了吗?”毛克利用嘲弄的口气说。

“胡说,我才没睡着呢,我哪有你那么懒!”伯鲁不愿在学生面前丢脸,红着脸撒谎说。

“还说没睡着,口水都流出来了!”毛克利指着伯鲁先生的嘴巴,讥笑它。

伯鲁先生听了,羞得满脸通红,用前爪擦擦口水,咳嗽了一声说:

“我哪睡着了,只是打了个盹。小家伙,不要耍嘴皮了,来,我们继续学习丛林礼节。”

于是,师徒俩又强打精神,坐直身子,开始上课。由于天气太热,伯鲁先生讲着讲着,又迷糊了,所讲的内容也不像平时那样连贯,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聪明伶俐的毛克利全部听懂了。

丛林中的礼节纷繁复杂,博大精深,可不是一门简单的学问。至于细小的礼节,更是多如牛毛,不计其数,有些礼节伯鲁先生也不大清楚。下面举几个简单的例子:

识别枯木法:有些树外面看上去完好无损,但中间早就枯朽了,如果识别能力不强,贸然上去就有危险。

结交蝙蝠法:大家都知道,蝙蝠这种动物白天休息,晚上活动,如果不小心惊了蝙蝠的美梦,必须赶紧向它赔礼,否则晚上睡觉时不得安宁。

躲避蜜蜂法:在抓捕猎物的过程中,如果遇到成群结队的蜜蜂,得把头伸进草丛里或者立即趴在地面上,要不然,一定会被螫个鼻青脸肿。

讨好水蛇法:丛林中的小河里,生活着许多水蛇,要到对岸时,应该礼貌地向水蛇打个招呼,这样,水蛇就不会袭击你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丛林中居住的动物,相互之间经常发生争斗,为了一点食物,或者为了一块地盘,往往会引起大规模的战争,这种战争一旦爆发,十分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长期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野兽,逐渐总结出维护自己利益的方法。他们时时小心戒备,躲在岩石下或山洞中,遇到有外敌入侵,立即全部出动,进行反抗。

一般来说,各类野兽都有自己的地盘,和平共处,互不干扰。原则上只能在本族范围内寻找食物。

如果遇到特殊情况,比如自己的领域内实在没有食物可吃,也允许到其他野兽的范围去打猎,但必须礼节周全,否则的话,就要发生流血事件。

进入其他野兽的领地时,必须在边界上大声吆喝:

“嗨!朋友们!帮个忙吧,我们那儿找不到食物了,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请让我们进去找点吃的吧!喂!给你们添麻烦了!”

直到人家的最高领导同意才能进入。如果人家愿意让你进入,首领就会答应:

“行啊!你们进来吧!但你们只能猎取食物,填饱肚子,要是搞什么阴谋诡计,我们可不客气!”

伯鲁先生讲完这些丛林规矩,又接着讲各种飞禽走兽的语言和暗号。

毛克利喜欢听丛林的规矩,因为每一条规矩,可以体现出一种动物的习性,他觉得好奇。但一听动物的语言和暗号,毛克利就厌烦了。那些语言叽哩咕噜,特别别扭,十分难记,一听就头疼。

况且,今天温度高,伯鲁先生讲得含糊不清,听了一会儿,毛克利的顽性就发作了。

“伯鲁先生,停下来吧,别讲了!太没意思了!”毛克利突然冒出一句。

棕熊伯鲁愣了一下,一会儿明白过来,毛克利又要捣蛋了。它生气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打在毛克利的头上,嘴里骂着:

“这调皮鬼,听得好好的,又来捣乱什么!”

毛克利头上挨了一下,心中起火,弯腰在地上拾一块石头,照准伯鲁扔过去,“啪”的一声,不偏不倚打在它的鼻梁上。

毛克利转身就跑,一边说道:

“这头老肥熊,看你还敢不敢打我!”

棕熊伯鲁气得七窍生烟,捂住鼻子在后面追赶,一边追,一边骂:

“这个没礼貌的东西,居然敢打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才怪呢!”

“嘻嘻!嘻嘻!来吧,我在这儿呢,有本事你就追过来。”毛克利边跑边回过头戏弄棕熊伯鲁。

身体肥胖、行动不便的棕熊怎能追得上小巧灵活的毛克利。没跑几步它就气喘吁吁,汗流夹背,追不动了,只好坐回树下,用手揉着鼻子,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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