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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耻辱的长河

出了机场,见到门外有乞丐讨钱。他们把身子折成两段,见风尘仆仆的人出来,连忙举着上世纪的大茶缸爬上前。茶缸里的零钱被颠得哗哗直响。没人时才缩在墙角,抽着烟。烟往上飘,化成一只无规则的手。乞丐低头数茶缸里的零钱。一块、一毛、五毛……正着数倒着数都一样。乞丐叹了口气。紧接着出来了一个小姑娘,对她手中攥着的是一毛还是五毛失了兴趣。干脆倚在墙上,若无其事地仰头数星星。

一出门就被一阵子风吹得头发扬起来,头发糊在嘴里被口水润湿。大概是挡了乞丐大哥吹风,一整个茶缸里的零钱相撞,哗啦哗啦的。林依安转头看见他蜷缩在角落里,沉默着望着她。沉默比说话还可怕。林依安啃着发梢看他看得发呆,开始做梦。如果把生命中所有的坎坷与灾难化成硬币扔进茶缸里,大难是一块,小难是一毛,攒一茶缸,晃起来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声音。所有的硬币在她体内的河里漂流。一定是这样的声音。

林依安走到乞丐面前,缓缓蹲下身子与他平视,嘴巴不由自主地小声音嘟囔了起来:“你也没有家吗……”乞丐就要发飙,又见这姑娘把钱包拿出来,在半空中倒过来,展开。零钱哗啦啦地掉进大茶缸里。纸钞也晃晃悠悠,七扭八歪地落到地上。乞丐一面向她磕头一面把钱往怀里揽,嘴巴里说着那种把她丢进不费力的作文模版中的祝福词。什么万事如意,什么长命百岁,什么好人一生平安,在她这里都化成灰随风逝去了。妈妈从小就教育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懂得这道理。心想如果钱能至少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那就都送给他吧。存在在这世上总要有些意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多么完美的讽刺啊。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出租车司机还在街上等着,林依安不好意思地钻进车里道歉。司机师傅说他就是干这个的,应该的。还问她追上你男朋友了吗?她连连说:“他不是我男朋友。”司机师傅长叹一口气:“那也快了啊,现在就如胶似漆似的。还是你们现在这个时代好,我们以前晚回家爹妈都追着打。”发动机轰隆一声响开了出去,林依安转头看愈来愈远的街景。前排的副驾驶空荡荡的,她坐在后排看车外的后视镜,在里面看到了自己。长头发忽闪忽闪,一会儿爬上额头一会儿吹到耳边。她忽然觉得残疾的其实是自己,手里拿着名叫自尊的茶缸四处求收留。司机师傅一定是因为灯光暗才没认出安然。

回家之后林依安跑回房间翻箱倒柜,在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到一张陈年旧照。像夹心饼干一样的全家福。父母把她夹在中间,没牵没抱,像上世纪的合照,规规矩矩地站着。她在中间,她才六岁。背景是敦煌莫高窟的壁画,那时候影楼新到的壁纸。她记得那年去拍这照片之前,她说的明明是想看真正的壁画。爸爸是一个出去遛弯也一定要带些东西回来的人。赚钱,收藏,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他总是把她的话听成另一种意思,搪塞着说有更好玩的地方带你去,一面打发了母女,一面应对了工作。妈妈漂亮得像壁画中的仙女,想要的比看到的还多,看到的比收走的还多。一个一个雕塑磕在另一个身上,磕掉了眼鼻,在最幽深的山谷里望着她微笑。从理直气壮到强词夺理。

林依安左手拇指比着旧照,右手大剪子咔嚓咔嚓两声,手起刀落,照片断成三截。没牵没抱,好险,不然就不能这样干净利落地分开了。胡乱地将两侧的照片扔进垃圾桶里,只留下中间那节,放进一个新的相框。相框里装着两个人,另一边的剪影是从明信片上刻下来的,边边角角还留着毛絮。林依安规矩地坐着,双手抱着手臂搭在一起,看着相框认真地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我一直以为一个人生来是有剧本的。生前读了这一生的剧本,一定是读到了值得的地方才愿意投胎。以往我一直不相信,即使出生后会消除了这段记忆我也认为该被消除的是我本身。可直到这一天我才明白那时我读到的值得是什么。也许最邪恶的是放纵自己认命。我不是一个认命的人。有时候我会很羡慕五官没那么精致的女孩子,因为她们被人看到的是纯粹的。我长成这样便没人能真正看到我。可他却看到了。”

转身熄了灯,小女孩躺到床上,屋里黑漆漆的,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她眼睛上。睡不着,只能逼着自己睡。竟忍不住思考起“听天由命”这个成语,真有趣。字斟句酌时,忍不住翻了个身,枕头越枕越深陷,头发在耳边咯吱咯吱地响。不自觉地想起身。整个房间里都是他的照片,墙上的巨幅海报折痕直接印在脸上。从此以后只会为自己而活了。做一个自私的人没什么不好。林依安无限悲欢地笑了,她也不知道这样的自私能够维持多长时间。第一次在巷子里牵起他的手,便预示了这辈子再无法放开。

这天之后林依安再也没见过安然回来。一直到后来北京夏至,她才发现自己的生命感愈发凝重了。边界总是被划分得格外明显,苍白与鲜红。这天在咖啡店买咖啡,排队的时候分别有三个人上来搭讪,要联系方式。个个仪表堂堂,七尺高男儿,西服领带扎在脖子上,比皮肤还服贴。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事被投进他们的视线中变得稀疏了,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忙碌,无数的待办事件。肩膀之外露出的粉红色肩带,杏色的皮肤狠狠砸进追求者的眉眼之间。林依安故作镇定地说:“我已经结婚了。”面前的目光从微笑着期待变成名花有主的失望。搭讪的人不死心,林依安连忙朝远方招手,说道:“我老公在那儿呢,他让我来买的咖啡。”鞠躬歉意一句,连忙慌慌张张地一头扎进人群。自言自语似的,哪来的老公。苦咖啡在舌尖上绽放,只是没有办法消费别人的感情。

商场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林依安心烦得很,感觉每一步都是踏在心上,踏在她续命的呼吸管上。没办法,只能出了大场一路向北走,天上下起了毛毛雨。这么多年她看见名牌店里的女人固执地认为快乐是来自于十几万的名牌包时,便会有一种黑脸的感觉。她也不好冲进屋里告诉人家能花钱买来的快乐都是廉价的快乐,太自以为是了。更不能生气。生气,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了。有的人喜欢金镶钻的真皮背包,有的人喜欢从小集市上淘来的精致小件。

雨越下越大,林依安在周围转了个圈又回到了商场里,电梯直达顶楼,电影院旁边终于没那么吵了。小小的一个摊位,牌匾上几个大字——你对抑郁症的了解有多少?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摊位里。林依安傻傻地看着摊位旁边的小黑板——抑郁症,正在成为仅次于癌症的人类第二大杀手,致死率高达20%-30%,全球预计有3.5亿人患病。

西装男张罗着发传单,填表可以领免费酸奶。摊位旁边围着几个逛街的女生,拿着手机上的测试结果大叫:“我重度抑郁症啊,得吃什么药才行?”西装男耐心地解释,重度抑郁症不是光凭应用的数据来断定,需要医生的专业测试。女生急得直跳脚:“什么医生测评,这里写了我得了重度抑郁症!你到底懂不懂啊?”“姑娘,得了抑郁症的患者是不会这样大喊大叫的。”那女生拍拍裙子转身就要走:“什么抑郁症啊,都是心理素质太差,矫情死了!”林依安在一旁攥着拳头看,心想,你真的懂什么叫矫情吗?

西装男绕到摊位前,冷着脸去捡散落一地的传单,脸下面好像有十倍冰冷的话等着说。林依安蹲到他面前收拾,临走前拿了一张调查表蹲在地上写:“我没有办法对抑郁症这件事情做出什么评论。对我来说,它更像是与我共生的命体。它霸占、折磨、摧毁了我的一生。跟许多失去胳膊和腿的人一样,抑郁症患者,他们只是失去了快乐的能力跟生活的热情。幻觉、幻听、失忆……这些听起来很荒唐的词语,都曾经真实地发生在我身上过。我没有办法睡觉,没有办法吃饭,我也曾自杀过很多次。身边的人总以一个人的衣着、口语、精神头来断定她是否得了抑郁症。一个人临死前也会衣帽整齐,对这世界失望透顶时才会沉稳地辩述,以至于精神……如果我是一个满口胡话的疯子,你们还会认真听我说话吗?没有人会对一个癌症晚期的患者说:‘你为什么不能让你的癌细胞听话一点?为什么别人不得病就你得病?’可世上这样去对抑郁症患者说话的大有人在。

“我曾经亲手把自己送进过最恐怖的深渊,也曾幸运地从重度抑郁症的梦魇中逃离出来。我明白一个正常人跟重度抑郁症患者之间隔了多么遥远的路。还在读书那阵子,我根本没有能够看到精神科医生的机会,只能在小药店买到廉价的止痛药。有一次我吃了一整瓶止痛药被送进急诊室里洗胃,身边的人都说现在的小孩子整天要死要活的,苦日子都没过过还自杀。天知道我吃了整瓶的止痛药不是自杀只是想要止痛。可当我迷迷糊糊地听到这些议论时才意识到,这世界上所有止痛药加在一起也不能够足以拯救我。每当我遇见那种以得抑郁症为荣,认为这是一件多么诗情画意的人来说,我都会深刻地明白无知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抑郁症,它夺走了我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我从我的疾苦中望出去的苍白与荒芜他们永永远远不可能懂。想要别人去了解自己的苦注定是最无力的。所以我想要能够制止那些恨不得患上抑郁症的人,想要成为一个能及时发现身边人异样的人,我想要成为一个对别人的苦难有更多想象力的人。”

写完后随便折了一折便丢进了收纳箱,有人在后面喊她停下,林依安背对着他招了招手,说:“酸奶我不要了。”西装男连忙丢下手中的传单,像是捧着宝物一样拿着调查表追上她。头发梳得铮亮,裤腿边的折缝笔直,有一种他本人也堂堂正正的感觉。林依安抬眼瞄了他一眼,才发现是刚才在咖啡店里搭讪的那三个人其中一个,她连忙垂头朝反方向逃,背影像枝头上欲落未落的寒梅。西装男追上前挡住去路,也不好拦截地太过用力,怕被人当成骚扰,便解释说:“姑娘,多有冒犯,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刚看到你写的调查表,想和你聊聊仅此而已。”

林依安躲不过他,只能立在地上,抬头看他满眼都是桀骜不驯。西装男连忙说:“我在医学院读博士,心理专业,在这里做大学的抑郁调查。姑娘怎么称呼?”林依安慢吞吞地说:“我姓林。”“林小姐。”西装男笑了,想顺着聊下去,忽然对上她的眼睛,惊喜地说:“你不是刚才在咖啡店……怎么自己在这儿,你老公呢?”林依安感到一丝羞耻,淡淡地说:“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没有结婚。”西装男皱眉头看她,忽然意识到是他破坏了本该有的安全感,于是一笑了之:“其实林小姐跟我说实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电影院门外人来人往,又有许多想写文章的年轻们围在摊位前。林依安心想,年轻真好,他们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不像她,这十年前就停止的生长。人们用几分钟的时间蹂躏她的一生,把她投射进耻辱的长河里。耻辱,正好用来形容争抢酸奶的模样、落笔成章的才华。

西装男问林小姐想看电影吗?或者可以回之前的咖啡店坐下来慢慢说。林依安笑了笑,她正感觉自己心中有一整部的电影可以讲。展览馆里升华的典故。不想被人打扰独享的时间于是只能泛泛地拒绝。西装男又忽然说:“林小姐看着很面熟,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咖啡店啰。”“不是的。啊,很久之前我在地铁上见过你,你当时……对不起。”他这时候见到林小姐眼边如有泪倾,满脸是好意外的样子。当事者的大度几乎被语言的夹涩丢在了后边。“那时候就是高发期吗?”

林小姐的声音满是风沙:“我一直认为以利益驱使一群视粪土为金钱的人,来评判这世纪的牺牲品是一件很邪恶的事情。有的人能力超于自信,有的人却是自信远超于能力。以前我总觉得最愚蠢的事情是去奢求别人的理解,可现在我才发现,这世上最愚蠢的事情莫过于那白底黑字的斩杀令,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原子弹。兵马俑的初衷是陪葬,此刻都已成为文化遗产予以保护。你却在公开处刑。

“头发染了色就要一直护理下去。这年头,老师也不是懂得很多知识。如果人人都会负责,世上就不会有补习班的存在。”顶楼的穿堂风把她的头发掀起来,西装男说:“我听不懂。”林小姐没有理会,接着说下去,像是从未被打断一样。

“鲁迅先生在文中写道:‘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我以往很少去字斟句酌些什么,一直当它是一个病句。可到了后来,每当我读起这句话时都会有一种伤感之意。我刚才在纸上写,我想要成为一个对别人的苦难有更多想象力的人,但是现在我想要收回这句话。我们在岛屿上留情,向孤独诉说一切,不被打扰就一点也不危险。如果可以,我想要做一个更加温柔,能够洞察一切却绝口不提的人。想要做一个像鲁迅先生一样孤寂中也能给足别人偏爱与公平的人,对我没有见过的奇怪而高的天空置于尊重。早早结束。

“局外人站在道德制高点居高临下地责怪、批评、开导,甚至于同情,都带着浓厚的优越感。古往今来所有的法则,一夫一妻制,我不能说喜欢,或是敬仰,更不是要歌颂。我只能说它是唯一、也是终于为人人平等所立下的法则。一夫一妻。不是三妻四妾,不是女强男弱。我不是他的附属品,我坐享他给的爱,不会把它当成理所当然。”说到这里,底气十足的声音又瘫了下来:“什么天地为证。他就是天和地。那年陋巷里他本不该来的。”

西装男破天荒地僵在了那里。林小姐已经借势逃走了。一路跑去书店,读免费区的书。读到喜欢的地方就买下那本书。书中自有黄金屋,文字的力量。林依安心想,这世界已经对她很苛刻了,如果她不能够对自己宽容一些,那么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也庆幸她此时还能读懂一些。临走时见西装男的眼神中多了一种对爱情恍惚的期待,原宥之意。爱情总给她一种无知即为残暴,理解难能可贵的感觉。这世间过多的爱就是残暴。我早已读不下于他以外的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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