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膝盖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让林依安无法入眠,夏瑾说的话一直不停的回荡在耳边……
舞台上光鲜亮丽,背地里却伤痕累累。永远毫无怨言地接过所有人的期盼,勤勤恳恳地做好每一件事,不负众望。尽管自己面对着黑暗,却依旧将光明带给别人。
林依安突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明白安然。
不明白为什么记忆中阳光的少年脸上,会带着冷漠的表情;不明白为什么当面对可怕的追逐时他似乎早已习惯;不明白为什么他每天都要躲躲藏藏奋力维护自己仅剩的一点隐私;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很累面对镜头时却要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更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善良的少年却得不到理智和正确的喜欢?!
在她的记忆里,安然并不是一个特别会说话的人。发布会上,他总是站在最靠边的位置,手里拿着话筒,哈哈笑几声已经算是最多的互动了,绝不会像别的艺人那样对自己的梦想侃侃而谈。尽管是被人问起,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从不会将负能量传递给别人。
而正是因为这一点,很多人都认为安然的成功是轻而易举,唾手可得的;认为他可以承受很多,从而不断地给他施加压力,增加期盼。
可他们都忘了,安然也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孩子。可他也有承受不住的时候,他也是人,也会呼吸,会生气,会疲惫,会哭泣,会逃跑。
林依安不敢再想,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哆哆嗦嗦地把湿润的小手盖到脸上,用力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相见的喜悦渐渐消失,只剩下无尽的害怕与担心。
夜越来越深,过度的劳累让她没有精力再去想什么,深深的疲倦让她再也控制不住,沉沉地睡去。
梦中,黑暗的夜里,一个单薄而熟悉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悬崖尽头,身后是万丈深渊,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跌下悬崖,粉身碎骨。
那少年渐渐转过头来,漂亮的桃花眼早已通红湿润,一道道泪痕印在脸颊上,满眼都是绝望和被逼上绝路的崩溃。
少年闭上眼睛,身体慢慢向前倾斜,一头栽下悬崖。那毫不犹豫的样子,似乎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再眷恋。
“咚!”地一声,鲜红的血液喷泉一般涌出,地面上的红色不断放大,扭曲,然后腾空跃起,铺满整个梦境。
鲜红的颜色又一点点变深,梦境迅速被黑色覆盖,那少年倒在一片黑暗之中,眼泪伴随着血液不断流出,他干涩的嘴唇一张一合,小声呢喃:“救我,救我,我好累……活得好痛苦!”
林依安慌忙冲上前,可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拦截住,就像是一堵透明的墙,将她与少年隔断开。林依安被撞得眼冒金星,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额头上血液流出,将视线染红。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了恶毒的谩骂声,声声刺耳,钻心入骨,每一句都在把少年往绝路上逼。
她绝望地看着他,却没有能力拯救他。
林依安被吓得猛然惊醒,睁大眼睛,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惊慌地看向四周,额头的冷汗不断冒出。她瑟瑟发抖地伸手拿起枕头下的手机,看了一眼,才凌晨一点四十分,天还黑得很。
可林依安再也睡不着了,她坐起身来,用被子团住自己,紧紧地抱着双腿,双眼大睁着,在漆黑的夜里,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她俯下身子,用力地抱紧自己,可无论怎么抱,也不觉得温暖。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宿舍就响起敲门声,夏瑾迷迷糊糊地起床开门,只见周禾煦背着昏昏欲睡的莫可颜歪歪扭扭地走进来,夏瑾连忙上前帮忙。周禾煦把莫可颜扶到床上,细心地为她脱了鞋袜。
“你怎么进来的?”夏瑾吃惊地看着周禾煦,女生宿舍不让男生进入是自从学校成立以来不变的规矩,宿管阿姨也是严到不行,怎么想也不可能同意放他进来。从没来过一个男生的女生宿舍突然出现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帅哥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外面没人,我偷偷溜进来的。”周禾煦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带,声音有些沙哑,看起来很疲惫,“我先走了。”说完,他推开门,转身要走。
夏瑾追上前,问:“你怎么出去啊?这要是被抓到可是会处分的。”
“没事,我翻墙出去。”周禾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夏瑾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走回宿舍,把门关上。
夏瑾站在门口,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床位,左边的刚回来,睡得和死猪一样;右边这个也没醒,估计正在做美梦呢。
夏瑾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半梦半醒中正在考虑一会儿做什么,窗外忽然出现一缕阳光,照在了林依安的床帘上,雪白的帘子下闪现出一个人影,那人影坐得笔直,根本不像在睡觉的样子。
夏瑾走上前,随口一问:“依安你醒了啊?”
林依安没回话。
“林依安?”夏瑾又问了一句,还是没有回音。
夏瑾伸手拉开林依安的床帘,只见林依安坐在床上,双眼无神,抱着双腿的胳膊不再像以前那样紧,早就没了力气,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缩在墙角,又害怕又内疚。
“哇!你眼睛怎么了?”夏瑾吓了一跳,嘴巴微张,“你这眼睛,啧啧,去动物园当大熊猫都行了。”
林依安听见她这么一说,瞬间清醒了一半,拿起手机调到自拍模式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结果被手机里的人吓了一跳:双眼水肿,目光呆滞,毫无生气,黑眼圈重得要死,额头上还爆出了几颗痘痘。
林依安放下手机,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激动地一宿没睡?”
“不是,做噩梦了。”林依安掰了掰手上的关节,抻了下筋。
“梦见什么了?”
“忘了,反正记得就是特别吓人,吓得都不敢睡了。”林依安歪着头仔细回想,其实她不是忘记了,只是不想将那可怕的噩梦再复述出来。
夏瑾一听,噗嗤一笑:“叫你昨晚笑话我胆小,报应来了吧,哈哈。”
“哎呀你就别挤兑我了,我都够惨了,就这幅面容我今天怎么去弹琴啊?”林依安叹了口气,“你有没有面膜给我用一个。”
夏瑾想了想,道:“都用光了,莫可颜可能有吧。”
“她回来了吗?”
“那儿呢,刚回来,睡得跟死猪似的。”夏瑾指了指身后。
“算了,不打扰她了。”林依安作罢,想起身,可是已经全麻的双腿还有酸痛的腰部根本就不听使唤,废了好大力气也没起来。
“你拉我一把呗?”林依安在床位的栏杆之间朝夏瑾眨了眨眼,有些恳求地说。
夏瑾无奈,爬上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林依安拉起来,抱怨道:“哎呦我去,你这个人真是的,腿麻成这样都没感觉吗?”
林依安笑:“有感觉啊,就是不敢动。”
夏瑾翻了个白眼。
林依安尝试了很多方法都不能让黑眼圈快速消失,没办法只能急中生智戴了个墨镜遮丑。一路上,她都在祈祷不要遇见熟人,不想被人看见这副狼狈的样子。可现实就是这样,你越不希望一件事发生,它就越有可能发生。才刚刚走出宿舍楼,林依安就在花园的小路上遇到了一个她特别不想见的人。
林依安戴着墨镜,视线有些模糊,低着头匆匆地走着,突然撞进一个宽大柔软的怀抱里,林依安慌忙抬起头,连连道歉。
“没关系,该道歉的是我,是我挡住你的路了。”一个温和好听的声音在林依安头顶传来,那人呼出的气弄得她头顶一痒,慌忙后退,“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林依安抬起头,透过墨镜,她能模糊地辩认出,眼前这个人是邵墨,半个月没见,他似乎变得更好看了,脸颊又清瘦了许多,五官更加立体,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气息,美好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可林依安却无法被这气息吸引,她极力地控制自己,别过头不让他看出自己的情绪,转过身,像是落荒而逃一般,拔腿就走。
“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邵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凄凉,像是一颗炸弹,将林依安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炸得六神无主。
她站住脚,静静地背对着邵墨,心慌慌的,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为什么见到我就跑?”
林依安没回答,也没回头,她奋力地抑制住想哭的冲动,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哭,像她这样的人不配哭,自己伤害了别人,却还伪装成受害者,实在是太卑鄙了。
“是我做错什么事情让你感到别扭了吗?能不能告诉我?我一定改。”邵墨低沉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夹杂着淡淡的哭腔,委屈又固执。
林依安再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内疚地说:“不,你没做错,是我错了。”
“你做错什么了?”邵墨不解地问。
林依安再三思考,终于将心里的疑问问出:“你是不是喜欢我?”
邵墨眼中的亮光一闪而过,有些窃喜,但看见林依安的脸上却丝毫找不到任何兴奋与高兴,便很聪明的意识到了什么。
“不是。”邵墨低着头,轻轻地回答。
话音刚落,他心里又特别懊恼。
为什么要否认啊,为什么连表达心意都不敢?
这一个月来,邵墨总在不断地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让她躲着自己?直到这一刻,他才弄明白原因。尽管自己特别想和她说喜欢她,但理智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真的害怕,怕她拒绝,怕她讨厌自己,怕连朋友都无法再做。
那种被躲着的感觉,真的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所以,邵墨宁愿以朋友的关系和林依安相处,只为了不被拒绝,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脆弱的感情。
只要能每天见到她,尽管是做朋友也是很幸福的了。
甚至连她主动和他说话都不奢望,只要别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就行了。
“那你为什么……”林依安抬起头,有些迷茫又无措,“为什么对我好?”
“我对每个人都很好,不只是对你。”邵墨用力地忍住心中的冲动,狠下心来,说出这句违背内心的话。
这是他的回答,多年后想起时会悔恨交加的回答。
邵墨温柔地轻笑着,乌黑的眼眸里映出林依安满脸通红的样子,她的双手不停地绞着,尴尬窘迫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依安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正为自己刚才那丢脸的行为懊悔不已。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自己的意思,原来这么长时间都是自作多情啊。自己刚刚还问了出来……
这、这也太丢人了吧?!
邵墨微笑着静静地看着她,那不知所措的样子,就像一只可爱的小松鼠,让他心都化了。
林依安别过脸去,不敢直视邵墨,感觉心里火烧一般,连气都不敢喘。
邵墨看不见林依安被墨镜遮盖住的眼神,却看见了她通红的耳根,还有紧紧抿着的嘴巴。她那副紧张到极致的样子让邵墨笑得更开心了。因为他总觉得林依安对他是有一点感觉的,也有一点点的喜欢。
每次见到她时,都忍不住想上前抱抱她,摸摸她的头,想给她全世界最大的温柔,想照顾她,宠爱她。
以前,邵墨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这种心动的感觉是无法隐藏的。见不到她的时候心里总有种沉闷的失落感;看见她的时候又有些腼腆的欣喜感;她的容貌总在眼前挥之不去;她的身影总在梦中频频出现;走在学校里的时候会忍不住偷偷看她;为了营造一次偶遇,他愿意固执地在一个地方不断徘徊,只是为了和她说句话。
“这样你就不用总躲着我了吧?我们是朋友。”邵墨静静地看着林依安,语气中带着些期待。
林依安呆呆地望着地面,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坏透了,邵墨对自己那么好,自己还总躲着他。明明就让他感到难过了,还美其名曰不想伤害他。如果自己被这么对待,肯定会特别难过吧……
林依安抬起头,发现邵墨还在微笑着看着她,就这样静静地等着,盼着,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实在是无法让林依安再说一个‘不’字。
“嗯。”林依安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邵墨的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线,那美好阳光的笑容,让她也跟着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你这是要去哪里啊?”邵墨问。
“去上班。”林依安如实回答。
“我开车送你去。”邵墨的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语气强硬,态度坚定,像是怕再被拒绝一般非常霸道地直接替她做出选择。
林依安听完,摇了摇头,习惯性地拒绝:“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去,不麻烦你了。”
邵墨头一歪,好笑地问:“你忘记自己刚刚说过什么了?”
还没等林依安回答,邵墨又说:“不麻烦,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去和江老板谈,反正也是顺路,走吧。”
不等林依安拒绝,邵墨就带着她朝学校的停车场走去。他也学聪明了,不再问什么“要不要”,而是直接做出来,完全一副“你不要也得要”的样子。
邵墨十分绅士地将车门打开,抬手护着林依安的头,将她安全地护送到车内,自己又小跑到车的另一头,坐进驾驶位,启动跑车,开车出库。
但是跑车没开出去多久后,林依安就后悔了,没有想象中风驰电掣的感觉,跑车以极其缓慢的龟速向前驶去。林依安坐在副驾驶,眼巴巴地瞅着车窗外一辆又一辆的轿车超过他们,其中还包括骑着电瓶车的老大爷。
林依安诧异地转过头看向邵墨,只见他单手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静静地开着,那娴熟的动作完全不像不会开车的样子。
林依安皱起眉头,不明白他在搞什么,这速度,还不如她搭地铁快呢!
“那个,能稍微快一点吗?我快迟到了。”林依安终于忍不住,小小地催促了一下。
“哦哦,抱歉。”邵墨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可能也是突然间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只是单纯的想多和她待一会。他踩油门的脚突然变得大力了一些,林依安瞬间觉得有股推背感扑面而来。
邵墨偷偷地用余光瞥了下旁边的女孩,她侧着脸,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邵墨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回到前方,思绪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在他的记忆中,林依安是一个特别沉稳的女孩。她身上的那种气质,一般很少有人能达到。特别坚强又努力,拥有着令人惊叹的毅力,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就绝不会放弃或是失败。
做的永远比想的多,想的永远比说的多。
那样的沉稳自律,让人不禁想问,她的心里到底有什么样强大的力量一直不停地支撑着她?
这样优秀的女孩,实在是无法不让人喜欢。
盛夏清晨,阳光明媚。
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清凉的微风在身边拂过。
城市经历了一夜的沉睡,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处处都显着朝气和磅礴。
可就在不远处的一家高级法国餐厅,一个女孩坐在三角钢琴面前,手像机器一般木讷地弹奏着,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眼皮仿佛有千斤重,越来越沉,渐渐闭合,然后又猛地睁开。周而复始,痛苦循环。
“停停停。”一声响亮的命令在女孩耳边响起。过了几秒钟后,反应迟钝的林依安终于停止了弹琴的动作,像是得到解救一般缓缓转过头,只是她此时感激的样子已经无法在疲惫不堪的面颊上显现出来,满脸都是精疲力竭。
江逸尘看着她这副呆呆的样子,用力地憋着笑,从心底强挤出一丝严肃,假装生气道:“你怎么搞的?弹得乱七八糟的,没有一个音符对!昨天晚上抓老鼠了?困成这样?”
“对不起啊,江老板。我昨晚没睡好,太困了。”林依安有气无力地说。紧接着,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眼皮又缓缓闭合。
江逸尘见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便不忍心再骂,无奈地说:“算了算了,你去睡一觉吧,先别弹了。”说完,江逸尘拖着昏昏欲睡的林依安往楼上的休息室去。
林依安想拒绝,但巨大的困意让她无法再反抗,硬是把那句“江老板,我没事,我还能弹。”给咽了下去。像她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留在这儿也是捣乱吧?
当林依安的身体碰到柔软的床垫时,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困,她居然用了一个看起来不怎么舒适的姿势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午。当林依安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她揉了揉眼睛,让神志清醒些,特别懊恼地回想早上发生的事情。
临近晚餐时间,楼下餐厅的人越来越多,林依安走下楼,活动了几下肩膀,用非常响亮自信的声音对江逸尘说:“江老板,我休息好了,这次肯定能弹好。”
江逸尘正在打电话,没有理会林依安,只是眼睛微微地向钢琴的位置瞥了一下,好像在说:“钢琴在那儿,去弹吧。”
林依安欢快地转身,准备走的一瞬间突然被江逸尘嘴里说的‘签售会’三个字吸引了注意力。她停住脚,想借机偷听。
江逸尘拿着手机,很不情愿地冲里面说:“不行不行,我图书馆的生意好的不得了,没道理租给你,全北京那么多地方可以开签售会,为什么非要找我?”
电话那头的女人洪亮地笑了几声,打趣道:“那肯定是因为江老板您名闻天下啊,早就听说了您的企业在北京那可是首屈一指的,我自然是要找最好的啊。”
“而且我们开签售会的是当红的偶像歌手,大明星安然!他的影响力您也应该也听说过,最不缺的就是粉丝,肯定会在将来给您的图书馆带来更多的生意。像这样一举两得的交易想必您不会拒绝吧?”
江逸尘挑挑眉,漂亮的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一下,似乎被这诱人的条件吸引住了。
“可以,我考虑一下。”
电话那头的女人见自己的进攻有效,连忙补充,想再最后添把火:“您别考虑了,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您还在等什么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大不了我们出双倍的租金。”
“好。”江逸尘轻轻笑了笑,答应下来,满眼都是精明的盘算。那女人说的也没错,这种一箭双雕的交易确实很难让人拒绝。
“什么签售会?”林依安突然凑过来问,把正在挂电话的江逸尘吓了一跳,他不耐烦地埋怨道:“你怎么还在这?”
林依安瞪着大眼睛,眼巴巴地瞅着他。江逸尘叹了口气,轻声道:“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情。”
林依安不放弃,接着进攻:“什么什么啊,跟我讲讲嘛,我想听。”
“工作上的事情有什么好听的?都听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听够啊。”江逸尘好笑地说,“你没听够我都讲够了。”
林依安依然没动,保持着一样的动作,一样的眼神,好像在说,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这么盯着你。
江逸尘无奈,只好妥协:“是星翼娱乐公司的经纪人,要租我的图书馆给她的艺人开签售会。”
“哪个艺人啊?”林依安又问。
江逸尘仔细想了想,说:“不知道,好像叫安然,没注意听。谁啊?很火吗?”
林依安听到这个回答,心底咚的一声巨响,眼睛瞬间睁大,不敢相信地眨了眨。
“怎么了?”江逸尘见林依安是这反应,有些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问:“你喜欢他啊?”
林依安没回答,只是她微红的脸颊让江逸尘更加确定了,他耸耸肩,无所谓道:“我平时不怎么关注明星。”
林依安没搭理他,思绪还沉浸在上一个话题中,江逸尘见林依安根本就没在听,有些生气地转身要走。
“签售会是什么时候啊?”林依安追上前,迫不及待地问。
“下个月五号。”江逸尘漠然地回答。
“地址在哪里啊?”
“在我的图书馆,不都跟你说了吗?”
“那安然会提前去排练吗?我怎么才能参加呢?是几点开始呢?”
“哎呀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上网查,烦不烦。”
江逸尘恼羞成怒,愤恨地离开,留下林依安一人原地奇怪。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只是一听到安然这个名字,还有看见林依安那热情似火,急不可待的样子,就莫名不爽。
江逸尘颓废地挠挠头,感到一丝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