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泰小区,陆雪雪房间内。
“至于你说的上次,对我而言,也许是下次。”夏小衍沉声说道。
“我此次来找你的目的,就是察觉到今天下午你的行为与我记忆中的有些不同,所以想来找你问清原因,但现在看来,原因已经找到了。”
夏小衍一边踱步,一边思考,看似在跟陆雪雪讲话,其实自己也是在推导前因后果。
“下次的我,可能已经找到了关键节点,或许就是在日食之前,而他没有消除你的记忆,应该就是他为了逆转未来,而在过去做出的微调。”
夏小衍灵光一闪,转过头突然兴奋道:“亦或者,也是给现在的我留下的一点暗示,所以,我不能干涉他做出的改变。”
“相反,我应该隐于幕后,去观察、去感受他改变过去后,会给世界带来怎样的后续影响。”
“没错没错!继而,明白因果的我再回到过去,找到那个关键节点,最后再变成他!”
夏小衍越说越亢奋,想到陆雪雪还不能说话,赶紧打了个响指,见她没有反应,又快速打了两个。
“抱歉,事出有因,刚才不得已封了你的嘴,现在你可以说话了。”夏小衍说道。
金毛球球后肢站立,前爪合在一起不停朝夏小衍挥动,像是在讨好求饶。
夏小衍指着金毛,咧嘴笑道:“这小狗通人性,我喜欢!”
陆雪雪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心里有点不舒服,开口道:“那你还准备怎么做?”
夏小衍目光灼灼,紧盯着她的一张小脸不放。
直到如同实质的眼神,盯得陆雪雪含羞地低下了头,夏小衍这才俯过身,在陆雪雪耳边轻声低语。
“我想找找初恋的感觉。”
说完,便贴紧陆雪雪的脸颊,轻轻吻了过去。
夏小衍不由自主地亲了过去,他本不该如此。
但他看着三年前,自己根本无法拥有的陆雪雪,他还是没能忍住,一口亲了上去。
陆雪雪此时心乱如麻,看着夏小衍靠地越来越近,她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
想要起身却四肢无力,想要后退却发现后面是硬梆梆的书桌。
他还是说了出来,是初恋!
此刻的陆雪雪就如同吓傻的狍子,受惊的鸵鸟,立在当成一动不动,任由夏小衍亲了上去。
可这次的感觉,陆雪雪觉得,比起上回,还是缺了些什么。
……
一吻过后,夏小衍双手捧着陆雪雪的白皙的小脸,又说了一声抱歉。
陆雪雪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这莫明其妙的抱歉,让她突然觉得,夏小衍又要对自己做什么。
“为什么要说抱歉,难道你也知道私闯民宅犯法呀,还在人家房间……”
陆雪雪话说一半不说了,因为下面的话,作为一个女生,她不好意思开口。
夏小衍叹了口气道:“我刚说过,知道的越多,行为越会偏离原有的轨迹,所以……”
陆雪雪微微一怔,醒悟过来他要做什么。
“你刚才跟我说那么多,又亲了我,是因为你觉得,这些事情我马上就不会记得,所以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对吗?”
陆雪雪明白了夏小衍要干嘛,没由得的失望,让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夏小衍帮她抹着泪,缓缓点头:“抱歉,刚才的事情你应该忘记。”
说着沾着少女眼泪的拇指,轻轻在陆雪雪额头上划过。
异能:抹除!
陆雪雪闭上眼,对着眼前的夏小衍失望一笑,说道:“夏小衍,你听说过忒修斯之船吗?”
夏小衍不敢直视陆雪雪,点点头道:“再后来,你有提醒过我。”
(The Ship of Theseus:一艘名为忒修斯的船,它可以在海上航行几百年,这要归功于不间断的维修和替换部件。只要一块木板腐烂了,它就会被替换掉,以此类推,直到所有的功能部件都不是最开始的那些了。问题是,最终产生的这艘船是否还是原来的那艘忒修斯之船,还是一艘完全不同的船?如果不是原来的船,那么在什么时候它不再是原来的船了?)
陆雪雪觉得,现在的夏小衍就像是一艘航行了百年的忒修斯之船,虽然名字还叫夏小衍,但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夏小衍了。
于是她不再说话,漠然接受即将发生的事情。
可在失去记忆之前,陆雪雪还是回想起国庆期间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的夏小衍,同样拥有这种奇怪的能力,同样是为了不让自己说话。
但他用的,却是一双有血有肉、温暖的手。
……
一阵强风吹过,陆雪雪坐在书桌前打了个冷颤,于是起身去将窗户关上。
一回头,却发现金毛球球蹲在地上,伸着舌头看着自己。
“球球,你怎么来了呀,不要打扰我学习呀,我一点都还没背呢!”
陆雪雪把球球赶回狗窝,再次坐在了书桌前。
可不知为何,看着徐志摩饱含深情的诗词,陆雪雪心里莫名的难受。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看着陆雪雪坐在书桌前,高空之中的黑衣少年,戴上鸭舌帽,凭空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