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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福来祸兮,人情世故

椭圆形物体缓缓打开,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一个拳头大小的水晶珠子,一本镶金边的书籍。

水晶珠子雪白透亮,仔细看,里面还有一条青龙在四处游走。

“难道水晶珠子里面的青龙,就是我身上的刺青?”战狼脱下上衣,拢起袖子,左臂上已然没有青龙刺。

“青龙第一次救我于微冲的枪林弹雨中,是为了把我带到龙吟大陆;第二次救我于箭猪的万道毒刺中,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个珠子和书送到我手里。”一连串的问题,战狼貌似找到了某种线索。

镶金边的书籍,整个封面都是由黄金色的鳞甲构成,正中间写着“九五秘法”四个血红大字。

“难道这是一本用来修炼的秘籍?”

在龙吟大陆,借助天地元气修炼,向天夺命的事,不是没有,只是世俗凡人很少了解。

“如果这真是一本用来修炼的武功秘籍,那必定价值不菲;或者说,是一门极其高深的修道秘法,否则青龙也不会这样折腾自己了”

册子很厚,战狼也顾不得去翻看里面的内容,把珠子和书往怀里一揣,像做贼一样,偷偷地离开了竹山。

“哈哈……”看着庭院内宾至如归的热闹景象,董家辉欢喜的脸上赘肉都消减了一圈。

话说战狼击杀箭猪后,就独自回了南阳城,将好消息给担忧了大半夜的董家辉一报,这老头,顿时没了睡意,硬是拉着儿子,把整个惊险的过程给他说了一遍。其中不乏参杂了战狼的一些杜撰,听得董家辉额头的汗珠直冒。

他担心了大半夜的功夫,还没有这一刻钟来的心急如焚啊。

听完战狼的演说,董家辉一拍儿子的肩膀“以后需要拿钱,直接去周记钱庄便是,我给你开个个人无限户头,想拿多少,便多少。”

战狼没有想到,一向精打细算的老爹,怎么突然这么大方,这几乎是把整个家产都交由他手里啊。想着想着,战狼都有种肩负重任的感觉。不过想来也是,自己一下子就赚了千两黄金,还有皇家官位可坐,这日后还害怕缺钱花的?

董家辉这样做,完全是一时激动,释怀了多年心中的苦闷,儿子突然出人头地,给祖上添金增光,他这当爹的一放久居的重担,浑身一个清爽啊。

为避免箭猪身体不被狼豺野豹叼噬,董家辉急忙联系自己的好友程铁心。

程铁心乃南阳镖局总镖头,手下壮汉过百,车辆马匹无数。听得自己平日里浪荡无迹的侄儿,干出了一番事业,为朝廷立了大功。这也是心生豪放,连夜派数十个好手,驱赶重型马车,前往竹山将箭猪的尸体搬运回来。

一夜成名,耀武整个南阳城。

这比某家寒窗苦读数十年,一朝中的状元郎还要热闹,轰人心肠。

平日里关系好的,热心肠的黎明百姓,都是连夜赶来祝贺,根本等不及黎明到来。张灯结彩,这大半夜里,看起来甚有一番景色。

战狼也是苦逼一个,累了一身臭汗,这刚盥洗完毕,准备美美睡上一觉,却被平日里一些三朋四友,拉出来喝酒聊天。大多都是让他讲讲击杀箭猪的过程。这些二世祖,哪见过什么刀光剑影的场面。战狼一阵添油加醋,听得那些白面书生,不断饮酒壮胆,热血沸腾。几杯下肚,原本白皙的脸颊,一阵青红转换着实瘆人。

一夜无眠,讲到最后,几人又谈到风月之事,苍白的脸颊又渐渐红润起来,三三两两的还约着去醉香楼一逛,一泄心中之豪放。

天色渐渐放亮,来人更是络绎不绝,董府的门廊都快被挤垮了。

“董兄,恭贺!恭贺!令郎如今受皇恩封赐,今后路途定当平坦无险啊”一个大腹便便五十开外,一脸肥肉的男子说道。

“过奖过奖,犬子一时侥幸,算不得真本事,倒是你贾大福现在是生意满天下,财钱滚滚啊,这生意上还的多仰仗你啊!”董家辉拱手陪笑道。

“好说,好说,有令郎在,今后你我的生意还不是如日中天吗?”说完贾大福垫腹大笑起来。

“呵呵呵……那是那是”董家辉也应声笑道。

董府的花式庭院,有三分之一都被花花草草覆盖,还有几棵桃花梨树,桂香石榴,加上现在宾至满归,更是显得落院拥拥挤挤。董家辉都觉得自己有点寒酸劲头了。

还好园丁天见亮就起来打理院落,显得还算干净整洁,将几盆可移动的花盆,都搬到偏方,暂时存放,一便誊出地方,摆桌设宴。

管家忙里忙外,招呼着客人,还临时从茶楼请了几个伙计来帮忙;董夫人听到自家儿子立了大功,也急急忙忙从娘家赶回来,帮忙应酬。

“哎呀,董老爷啊,看把你忙得,老身找了半天,原来你躲在这里……怕我吃了你不成。”一个体态丰满,钿衣锦袄,玉襻金钗,走路袅断腰的美妇,甩着绣花手绢,大老远就向董家辉嘟噜着朱红小嘴,表示不满。

“哎呀,冯妈妈,看你说的,我能躲别人,也不会躲你啊。”董家辉起身赶紧应和道“走走,屋里坐。”

“这才像话吗,想我冯妈妈,走哪不是受欢迎的人。”一个媚眼抛得董家辉,浑身赘肉都抖了一抖。

“冯妈妈请。”

进了厅堂,董家辉亲自给冯妈妈斟了一壶上好的茶水,这才缓缓坐在旁边,一脸希冀的样子。

冯妈妈人虽上了年纪,却风韵犹存,谈笑风生,无不雅趣逗人;挑弄男人,更是手段层出不穷;确不失当年醉香楼第一招牌名头,和现今媒人界一传奇人物啊。

“亏你生了个好儿子,我呀今天来的目的你也应该猜到十之八九,以我冯妈妈的眼光,算是便宜您们家董青了。”美妇伸出玉手在茶杯上轻轻抚摸,也不拿起抿一口。

“那是那是。”董家辉笑道。

“裴员外那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啊,就看你……‘亲家’……这里喽……”话都说道这份上了,董家辉再不明白,就一定是老年痴呆了。

“多谢冯妈妈。”董家辉起身一拱手,随之转身向门口的小厮走去,一阵耳语后,这又满脸笑容的和冯妈妈谈笑起来。

董家辉也是世故圆滑的老古董了,可在冯妈妈面前,还是被侃的耳根一红一白,脸面甚显薄弱。

正待二人,嘻哈欢笑之时,一阵男女合音般的怪腔,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圣旨到!”

屋内屋外,走廊庭院,无不一片寂静。待众人目光落定,皆拜跪而下

“董青接旨……诛杀箭猪,拯救黎明百姓有功,皇上厚恩,特赐黄金千两,并封都成守城侍卫总兵一职,明日上任。鉴于董青英武过人,本年上缴贡品,由董青兼守,特赐‘押贡将军’荣誉称号,押往圣地,钦此!”

“钦此……”宣读圣旨的公公见未人领旨,眉头一皱又复念一遍。

“董青快接旨。”跪在战狼身边的一个青年,用肘抖了抖他。

“谢主隆恩!”

战狼叩头说道,随即站起身从公公手中接过黄稠圣旨。

公公宣读完圣旨转身离去,也不多做逗留,仿佛这里办的不是喜事,而是丧事一般令他不容多待片刻。

一片死寂。

瞬间董府原有蒸蒸日上的景象,放佛被恶魔抓了一把,全部带走,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深深的忌惮。

“怎么回事?”战狼看着原本一脸兴奋的老爹,瞬间苍老了几岁,两鬓的白发也似乎增添了不少。

原本热闹的场面,突然冷清下来,没过多久,走的走散的散。

“董兄,看开一些,我有事先走一步,打扰了。”贾大福临走时,看了战狼一眼,满脸怜悯之相。

“董老爷,这个你先收着,等董青回来,我再上门,到时保证欢天喜地。我有事先走一步,打扰了。”冯妈妈把一个硕大的红包递还给董家辉,也屁颠屁颠地跟在贾大福身后,快速离去。

原本热闹的落院,现在就剩董家辉父子两,和福贵管家一干下人。

“余管家,都让他们回去吧,记得每人给双份工钱。”董家辉一摆手,独自向厅堂走去。

守城侍卫总兵是个好职位,薪水高,油水也大,一千两黄金更是让人垂涎三尺;可是这个“押贡将军”,就不是闹着玩的;现在枭阳国上到君主皇室,下到黎明百姓,一听到“进贡”两字,就像听到鬼魅魍魉一般,脊梁骨都发麻啊。

宝来国,圣地大国,统领着龙吟大陆数十个国家,附属国向圣地大国进贡这没有什么稀奇的事,恒古至今年年一贡,珍贵贫瘠,只要供上,就算是对圣地的尊重,向圣地臣服。

五年前,突发变异,原本一年一贡,却变成了一年三贡,不是圣地要求,确是实属无奈。

每年的三次丰贡,前两贡势必被歹人所劫持,押贡之人都是有去无回,只有第三贡才能安安稳稳地走到圣地,交到圣主的手上。数十个国家的进贡情况如出一辙。

所以,虽然董青被冠以守城侍卫总兵一职,却是个幌子,单单一个“押贡将军”就能要了他的性命,功名再响,还有何用。

冯妈妈、贾大福都是见风使舵之人,圆滑世故至极,本想捞一把好处,却不曾碰到这样倒霉的天,无奈只有悻悻而归。

得益之人是董府,受罪的也是董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造化弄人?

“爹娘,你放心,前面几任护贡不周,那是学艺不精,死了也怪不得谁,你应该对你儿子有信心。”战狼看着瞬间苍老的董家辉,和泪流满面的董氏,出言安慰道。

虽不是自己生父生母,走到一起也算是缘分,到了百年那么一天,战狼也会给二老戴孝送终,尽儿女之事。

“青儿,都怪爹无能啊!”董家辉连说话的力气都散尽了。

“爹,相信青儿。”战狼也是被董家辉感动了,虽然他不知道夺贡之人有多厉害,但依然在董家辉面前现出笃定的一面。

面对生死,两次被青龙刺所救,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战狼抱着侥幸的心里,安慰着自己。

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好好享受,怎么能这么悲凉地挂掉。

“好,我董家辉有你这么个骨气的儿子,就算断了后,也有脸去九泉下,面对列祖列宗了。”董家辉坐直了身子,倏然间,容光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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