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五老峰已是傍晚时分。
“回来了?”不知道人捧着酒葫芦正在半山腰一颗歪脖树上休憩。
“老头子,看我新收的兵器!”赵子羽似乎非常自豪,当下亮出赤霄剑炫耀起来。
“再好的剑在你这废材手里也不过是一堆烂铁而已。”不知道人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真正的高手所引以为傲的是自身对元素的理解,像你这样依仗名剑的人,迟早有一天会被它所控制。”
“切!我才不信呢,凭着这把剑,我看谁还敢嘲笑我,别说木派的一颗巨树,就算是一颗铁树,也得倒在我的赤霄之下。”
“别忘了,臭小子,三天之后的试炼,到时候我再看你的本事。”不知道人说完摆着喝得微醺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独自离开了。
试炼乃是对修行元素的人的考验,只有通过试炼的人才有资格被称为元素师。真元五派所用试炼的方式是五块上古玄石,道法高超的人在试炼石旁施法,试炼石会做出反应,并给出碣语,而道法一般的人在试炼石旁施法,试炼石是不会予以理会的。
赵子羽获得名剑的消息很快在真元五派的众弟子中不胫而走,所有人都知道他拥有了一把可以斩断钢铁的名剑,这次试炼,赵子羽在大家的呼声竟然比萧寒雨更高了一些。
试炼之日五年才有一次,各门各派都是挑选最精英的弟子前来试炼,五个掌门自然也要列席参观,可谓是真元五派的一大盛事。试炼的场地在五老峰最中峰的一块平台上,叫“梦起台”。
这一日,天上正下着零星小雨,梦起台最后边列着五把交椅,椅背上各写一个大字,分别是“金、木、水、火、土”,自然正是五大掌门就座之位。台下早已站满了观战门徒,各派徒弟都是沐发青衣,列成一排,站的是整整齐齐,唯独利之金派因为人丁稀少,空缺出一大片场地。
正午时分,日晷沿着轨迹划过中刻度,只听“咣”的一声,一架金面大锣突然被敲响,五大掌门逐次列入席位之上。定睛望去,金派掌门不知道人今日着了一身朴素的道衣,手持一拂尘,竟与往日穿戴截然不同,令人眼前一亮;第二位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头戴一顶棕帽,整身白衣,看上去器宇不凡,颇有一番实力,此人乃是木派掌门,牧笛神医的大弟子——白鹤然;第三位正襟危坐的是一位老尼,她板着一副严肃的表情,苍白发色间可以看出一副年轻时候清秀的面容,她正是水冰清的师傅——水涟师太;挨着师太而坐的是火派掌门,他手里玩弄着两个山核桃,正闭目养身等待试炼的开始,此人双眉如簇,阔脸长须,约莫四十左右年纪,人称红焰客;最后一位坐着的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他光着脑袋,敞开衣襟,整个脸上都是和颜悦色的表情,看起来似乎逍遥自在得很,乃是木派掌门——流金子。
五位掌门坐稳之后,台下众人马上安静了下来,梦起台上突然从地下立起五块玄石,正是用来试炼五派的上古玄石。各派修习元素不同,所以试炼的方式自然也大不相同,所以五块玄石无论是材质还是颜色都有很大区别,这五块玄石立在梦起台上,周边隐隐发出几许微光,似乎还有一丝清香从玄石中挥散出来,令台下弟子都是一片熏然,陶醉于其中。玄石之侧站着各大门派选来的试炼之人,分别是赵子羽、穆婉灵、水冰清、萧寒雨、王巨力。这五个人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看样子都有自信可以让试炼石给出碣语。
首先施法的是水冰清,她面前的试炼石是一块正熊熊燃烧的烈焰之石,传说这块试炼石内积聚着一个恶魔,只有降服住这个恶魔才可以使玄石之火熄灭。只见水冰清今日手里多了一个白素净瓶,她双指一并,对向这个净瓶,喝道:“半世红颜终须老,一骑清尘入云霄。”,净瓶之内突然涌出一股墨黑色的泉水,将整块玄石完全覆盖,须臾之后,只见玄石抖动了几下,燃烧着的烈焰突然覆灭,灰烬之中现出几个大字:“剪却青丝寄佛语,半载相思是路人。”
玄石给出了碣语,证明水冰清通过了试炼,台下众人均是一片叫好,唯独水涟师太皱了皱眉,暗叹了一声,不欲多语。白鹤然却是口快之人,对着水涟师太说道:师太,你这养出来的妮子,看来以后走的路也要跟你学了。”水涟师太只是瞟了他一眼,将目光向着梦起台看了过去。
接下来登场的是王巨力,这人本是五大三粗的汉子,面前玄石却是一块小巧的水晶石头,此石通体透明,内中镶嵌着一块玻璃做的桃心。土派试炼的内容就是讲玄石之内的桃心打破,然而水晶却是无比坚硬之物,想要讲内里的桃心打破也是很难之事。王巨力仍将两腿一扎,马步定起,厚实的手掌按向这块玄石,只见玄石旁边陡然立起两块巨石,巨石随着王巨力的手掌动作,逐渐向着玄石逼近,逼到最后,王巨力的脸上变的通红,双腿也颤抖了起来,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内里桃心竟破成两半,水晶之上,映出一排文字:“残心终是拾不起,点滴老泪述与谁。“
流金子看见弟子通过了试炼,仍是一副喜形于色的表情,土派的众弟子们在台下欢呼雀跃,顿时炸成一片。
第三位登台的是穆婉灵,她的试炼之石与别人不同,玄石各面均是由镜子构成,站在玄石之旁,嘻哈怒笑竟能看尽人世浮沉。木派的试炼内容是要在玄石之上立起一根青草,这个内容看似简单,然而在镜子表面要长草,却只有悟道高手才可以做到,所以非同寻常。穆婉灵轻盈一跳,立于玄石之上,双手并于头顶,眼睛紧闭,口中默念着咒语,只见她的头顶突然冒起热气,片刻之后,突然在头顶竟长出一颗幼苗,穆婉灵轻轻将幼苗摘下,安放在镜面之上,幼苗在镜面里显出景象,居然真的在玄石之上,长出了一株青草。青草的上,冒出莹莹几个绿字,上面写道:“不染凡尘清高客,落就檐下啄泥鸟。”
水涟师太见穆婉灵通过试炼,抢先发声道:“哼,白神医,怕是你的爱徒也有人生一番好滋味吧!”白鹤然涨红了脸说道:“终究是弟子,以后的路又与我何干!”两人争相不下,互相不再言语。
“看我的!”第四位登台的自然是火派弟子萧寒雨,这人本就是言谈随性,自在逍遥的一个少年,登台之后只见几团烈火笼罩在萧寒雨的脚下,让台下观看的女弟子们连连惊叫,惊羡不已。萧寒雨面对的试炼之石是一块千年寒冰,寒冰之内静卧着一株枯黄的野草,火派的试炼内容乃是将寒冰之内的野草点燃,而不能融化玄石之冰,这种方式考研的是火之一派对烈焰的掌握程度,七分太过,而三分又不足,只有能够将火元素运用的炉火纯青才可以通过此次试炼。萧寒雨面对如此困难的试炼,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只将右手中指一摇,中指上立时腾出一昧真火,“去!”萧寒雨将真火向着玄石随意一扔,真火便像利箭一般向着玄石射了过去,射到玄石之上真火突然熄灭,台下众人一尽惋惜,片刻之后,玄石中的枯草竟奇迹般的燃烧了起来,萧寒雨优雅的一个转身谢礼,自信的下了平台。这时,寒冰玄石现出两行大字:“都道你是珠玉翠,没曾想却草如灰。”
萧寒雨看见碣语,竟惊呆了片刻,眼眸里变得失落了起来,他望向自己的师傅,红焰客也是一副摇头无奈的样子,却不知这碣语以后会带来怎样的见证。
最后一个要上场的是赵子羽,各派弟子都传闻了他有一把可斩钢铁的宝剑,纷纷想一睹此剑的尊荣,大家见赵子羽还未登场,竟齐声呐喊起来:“赵子羽!赵子羽……”闻听大家的呼唤,赵子羽登时变得自信起来,他手持着青铜赤霄剑,一跃登上台来。金派的试炼玄石是一块黑色玄铁,此石通体乌黑,放在梦起台上竟与别派玄石大不相同,赵子羽看着面前的试炼玄铁,觉得不过是一块普通的钢铁而已,在赤霄面前有如砧上之肉,他猛然抬起手中长剑,长剑在日光之下发出一道犀利的光芒,底下众人一片惊呼,赵子羽手起刀落间,赤霄剑狠狠敲打在玄石之上……竟没有半点反应!众门徒突然安静了下来。赵子羽心想一定是自己没有用劲,于是又是一剑劈来,玄石仍然无动于衷。如此试了七八次,还是拿玄石没有办法,赵子羽蹲坐在地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赤霄剑居然砍不动一块玄铁,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哈哈”底下众门徒纷纷嘲笑起来,让台上的赵子羽好不尴尬。不知道人在掌门椅上竟也大笑出来:“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不行,快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