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强他妈看见儿子和一群同学回来,感到特别诧异。
张弛嘴快忙说:“姨,克强回来了。你先不着急。没有啥事的。”
克强妈嘴上说不急,看见自行车上的铺盖和馍兜兜的锅盔馍,心里明白了大半。“你又和人打锤了?你就是不学好啊。”
刘克强不耐烦的说,“没有没有。”
张弛忙解释:“姨,不是的。克强可好了,从不和人打锤的。是看电影……”
“看个电影就……”
刘克强把情况大概说了一遍:“学校不让我念了。你让我爸转我到县里去念书。我爸一直想让我到县里去念书的?”
克强妈一下子瘫坐到板凳上:“你爸你爸,都是你爸惯得,你以为你爸是谁?是县长?”
张弛见状,忙说:“姨,你别生气,克强回家了,我们先走了。”肖明也说就是的,几个人逃往似的骑上车子跑出村子。
从刘克强家里出来,肖明在后面嘟囔“学校小题大做。”
张弛心情坏透了,一路上不言语。
杨树叶子一片一片的落下来,飘在路旁的渠岸上黄黄的如金色的大道,自行车压着衰败的枯草发出清脆的呻吟,象一曲悠扬的二胡曲。大队广播正放着每周一歌《妈妈的吻》:“吻干我脸上的泪花,温暖我那幼小的心,妈妈的吻甜蜜的吻,叫我思念到如今。”
肖明跟着哼哼起来:“吻的我脸上发烧,吻的我头脑发昏,女人的吻甜蜜的吻,叫我思念到如今……”
“吻个屁。”张弛骂了一句。“妈妈不好好收拾才怪呢?”车子故意一拐,把肖明挤到路边的小渠里。
上完晚自习,大象像往常一样上楼,发现“校长”和二班的女生在房间聊天,大象有点不知所措。平时“校长”不是低头看小说,就是到外面闲逛,大象已经习以为常。
“校长”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大象下课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大象放下书包,讪讪不定。
二班的女生尴尬的站起来:“我先过去,书我看完还你。”
大象一眼看到那女子的大大的胸膛,赶紧把头转到一边。
“校长”两只眼睛盯着二班的女生白净的脸蛋,“好好好,不着急不着急。”送出了门。
大象问:“孝章,那个不上自习吗?”
孝章说:“上啥?她是城里人,今后要进509厂上班的。混个毕业证,人家厂里福利待遇好。”
大象猛然明白了:“好好,你们好好发展一下。”
孝章说:“不可能,我没给你说过,她因为在县里谈恋爱几个男生为她打架都被抓了。她没有办法在县里上学……这人是朋友托照顾的,朋友妻不可欺。这是义气啊。”
大象一下子后悔了,感觉不该问这些。
“我想起了还有一件事,”孝章说,“你先睡吧。”说着就站起来,敲隔壁的门,“魏静,魏静。”
听见隔壁两人嘻嘻的笑声,大象赶紧闭上门,翻开语文书预习《群英会蒋干中计》,看到激动处大声读起来:
瑜复携干入帐,会诸将再饮;因指诸将曰:“此皆江东之英杰。今日此会,可名群英会。”饮至天晚,点上灯烛,瑜自起舞剑作歌。歌曰:“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歇罢,满座欢笑。
至夜深,干辞曰:“不胜酒力矣。”瑜命撤席,诸将辞出。瑜曰:“久不与子翼同榻,今宵抵足而眠。”于是佯作大醉之状,携干入帐共寝。
孝章从魏静屋过来,从自己床上拿了一沓报纸,又出去了。“天冷你把门锁上,我有钥匙。”
大象答应着,就去睡了。一觉醒来起夜,发现孝章的床上还是空的,心里一阵恐惧。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出去,走廊黑洞洞的,天上几盏星星吓得如隐若现。
魏静屋门紧锁,没有一点声音。
“他妈的干啥去了。”大象自言自语道。
“你半夜干啥?”孝章黑暗中问,吓了大象一身冷汗。
“你吓死人!人吓人吓死人啊。”大象吼起来。
“哈哈哈哈”孝章和魏静幽灵般的站在眼前。
“魏静说没有见过砖瓦窑烧砖,我就带她去余村窑厂看去了。”孝章兴奋的举起手里端着的花盆,“白天有人看,晚上顺便拿了几个,没事养养花,调节一下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