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校长”从外面回来，把大象吓了一跳。黑暗中“校长”嘴里的烟一闪一亮，在房间了转来转去。
“校长”嘴里说着：“没事你睡觉。”就坐在大象的床头。
“你也睡吧。我明天要上课。”
“校长”说对对对，就吭吭的睡下了。
早上起来，看着睡得正香“校长”，大象背上书包说了句“我走了。”就匆匆出了农机站的院子。
下课时，大象把我叫到一边听说昨晚江天几个翻墙看电影被学校抓住了，问我知道不不知道？你和晓峰不是也去了吗？没被抓住？
我说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们去看电影了也翻墙回来，没有被抓住啊。
晓峰把我拉到一旁，看电影没被抓住，咱两个命大啊。原来上晚自习时，校长去教室检查，发现上自习的人稀稀拉拉。在知道去余村看露天电影后，校长一下子火了：“不好不好学习，都跑出去看电影了，抓住开除！”
江天和刘克强说电影不好看，就先回学校。
学校大门紧闭，门房微弱的灯光，留下斑驳的树影，秋风飒飒树叶作响，江天打了个寒颤：
“叫门吗？让看门老汉开门。”
刘克强手脚矫健，不言语看了一眼江天，往后退了几步，一个鹞子翻身就跳上墙顶，向下喊江天：“上来。”
江天是个小胖墩起跑了几次才跨到围墙上。刘克强说了句“我先下了。”就从墙上跳了下去。江天见状“哎哎”着从墙上往下溜。
“慢慢下，不着急。”一个声音在黑暗中低声说道。
江天还反应过来，胳膊就被抓住了。
刘克强反应快，几只手没拉住就消失在黑夜里。
“抓住一个就行了。”校长气呼呼的用手电筒照着江天，“放着大门不走，还要翻墙啊。当贼娃子啊。教育失败，管理失败。走走走，到办公室。”
江天被几个老师抓着胳膊，来到校长办公室。
书记、校长、教导主任、副主任、保卫科长等等，围着江天，七嘴八舌问起来：
“还有一个是谁？那个班的？”
“现在的学生都不知道想撒？家里花钱烙馍来上学啊。”
“江天是城里娃。不烙馍。”
校长摆了摆手，“江天啊，不要害怕。告诉老师，那个人是谁？”
江天低着头红着脸，一言不发。
校长气吁吁的看着江天。
书记让大家不要激动，叫江天坐下：“娃呀，你也不小了。这黑灯瞎火的你们翻墙进校多危险啊。老师不为难你，快快告诉老师，还有谁去看电影了，我们是为这些晚上出门的孩子操心啊。最近大队到我这反映了好几次，咱们的学生在外撒怪，折新栽的小树、在麦地里打闹、烧玉米杆……我都给人家打马虎眼啊。”
校长气吁吁的直跺脚：“今晚的事情一定要处理的，否则学校就完了。咱们学校位置不好，师资力量薄弱、学生资源不好，谁还愿意……”
书记掏出“宝成”烟抽了起来：“校长，抽不？”
校长不接话，书记拿出洋火，擦了两下，火苗“噗”的跳了一下，灭了。
书记重新从火柴盒里拿出一根火柴，在上衣上摩擦了三下，自言自语道：天阴，受潮了。说着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用火柴根在火柴盒上用力擦了一下，“噗”一声火苗起来。书记忙用双手捂住，用嘴把纸烟送到火边，用力吸了一口，鼻孔里喷出两股青烟。
校长用手扇着，没好气的说：“大晚上吃啥烟？一会房子里人都没法站了。”
书记继续抽烟，问江天：“后面还有人吗？”
江天肯定会答：“没有。回来路上没见人。”
问：“那个人呢？”是那个班？
答：……
问：“是谁？”
答：……
问：“不要充英雄？”
答：“就我一个。”
一屋子人都笑了。
江天一脸的茫然：“我不认识，不是学校的。”
大家又笑了。
江天解释说：“老师，我没撒谎。我是从兰州刚过来才两个月，和谁都不认识……真的。老师我没骗你们。”
保卫科长忍住笑，指着江天的鼻子喊道：“你都叫人上（墙）来，又叫人下（墙）来。你不认识？你骗鬼吧？”
书记摇了摇手，“*科长，不这样吓唬娃。你好好告诉老师，我担心晚上还没有回来的学生出啥事。你年轻不懂做父母的心啊。你晚上私自离校本来就不对，为啥不走大门？----咱学校不会拦着你，为啥要翻墙？最近“严打”你不知道？
你的父母远在兰州，他们要是知道你半夜三更的不在宿舍而翻墙……你说你不认识那个人，学校出了问题，比如被偷……被破坏……”
江天憋得满脸通红，低声认错：“老师，我错了。……刘克强。”
校长长出了一口气，“唉，刘克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