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整整一天，会议室终于又重新回归了平静。看着眼前一幕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场所，张墨百感交集。
终于要走了，这次是真正的离开，再不会回来。
这里记载了他的青春，记载了他的成长，记载了他十几年的生活。
爱也罢，恨也罢，当离开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张墨和朋友们一一握手告别，和对手们无言相顾，随后咬咬牙，大步离开。
“老大，”侯杰一个快三十岁的大小伙子，眼眶突然就红了：
“别忘了回来看我们。”
张墨转回身，淡淡一笑。
“好。”
曾经的朋友们站成两排，侯杰、王艳、钟会、常丰，还有他们身后那一个个相识了多年的老朋友，全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张墨心里突然就酸了，他慌忙扭回头去，生怕落下的眼泪被别人看到。
“我怎么觉得好像再也见不到老大似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侯杰突然就冒出了这句话。
“你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找抽么？”
钟会狠狠的敲了下侯杰的脑壳骂道。不过他嘴上虽骂，心里却不知怎么回事儿，忽然闪过一丝不安。
孤独的身影渐渐远去，忽然，张墨身边走过一名美女，那美女驾轻就熟的缠住张墨的左臂，一起离开。
“终于结束了，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这次，我请客！”
苏阳扬起笑脸。
“你不用先回单位报告战绩吗？”
张墨尝试着将胳膊抽出来，结果苏阳缠的更紧了，他甚至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一团柔软。
对于她的热情，张墨显得很无奈，只能听之任之，随她去吧。
“报告的事情有小安子呢，我跟他交代过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今天有点累，要不改天吧。”
这几天因为PK的事情，他吃不好睡不好，好不容易挨到结束，他想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
“那行，今天我就不烦你了，改天再说。”
两人简单聊了一阵，苏阳跟着采访车回单位，而张墨则一个人骑着小电驴回家。
工作了十多年，突然辞职，他觉得整个人都变的轻松起来。
洗个澡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习惯性的登陆微聊，他的微聊号收到了十多条郑部长发来信息。
“离乱，今天 PK的结果你知道了吗？”
“今天本以为你会在现场，结果却没碰到。想和你聊聊《龙巫》的事。”
“不知道你想不想来天音发展？”
“和清风相比，天音杂志社的平台更大。”
……
从郑部长一条条的信息当中，张墨能够看出来他的真诚。
现在他和清风已经是覆水难收，必须要考虑下一步了。和天音签约的事情，势在必行。所以张墨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回复可以。
从对方几乎是秒回的反应中，张墨能感受到郑部长此刻内心的喜悦。
最关键的一步搞定，那么后面就是谈价了。
在这个问题上，张墨一点儿都不客气。他已经知道对方的底价，所以一出手就把价格往千字六百上开，这个价格着实把郑部长吓了一跳。
倒不是张墨不给郑部长面子，毕竟这是公事。每多卖一块钱，虞晨和孩子将来就能多轻松一分，在这个问题上，张墨不会有任何含糊。
在经历了拉锯般的谈价之后，最终双方同意，将连载版权的价格，锁定到了千字四百六十块，而且是税后。
这个价钱，是张墨十几年编辑生涯里从未遇见过的高价，成交的时候，连他自己心里都一直砰砰乱跳，有点不敢相信。
千字四百六十块，《龙巫》一共一百三十多万字，算下来将近六十万。天哪，一本书光连载版权就是六十万，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张墨暗中窃喜，以为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他却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郑部长，正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笑出了满脸的褶子。
“领导，这价格会不会太高了点？咱们还从来没有签过这么高的价格呢。”
秘书小陈有点儿不太确定。自从两人从云州返回，郑部长生怕错过机会，一直躲在办公室里等待离乱的回复，不敢回家。不光他没回，公司所有的高层此刻都在焦急的等待《龙巫》的消息。
“高？那要看对谁。对《龙巫》来说，这个价格一点儿都不高。”
秘书小陈一愣，心里多少有点震惊。看他不太明白，郑部长嘿嘿一笑继续解释道：
“这个价格听上去似乎有些贵，可是跟它的质量比起来，我觉得也就是一般般。”
“你再想想看，离乱把连载的版权卖给了咱们，那么等《龙巫》火起来以后，其他版权是不是最终也得找咱们？”
“其他版权？”
郑部长的这句话，让陈秘书一愣。郑部长也不着急，慢悠悠的继续解释道：
“我们天音杂志以前走的太死板了，只是一心关注杂志出版，却从来没有关注过其他领域。假如我们将来搞版权拓展的话，以咱们天音在云北省的影响力，谁能是我们的对手？”
“可以拓展的领域很多，比如出版版权、音像衍生品版权、游戏改编版权、周边拓展等等。如果这些版权全部被开发出来，那得是多大的一个市场？”
听完郑部长的一番话，陈秘书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遍地金子的庞大领域，只要他愿意，到处都能捡钱。
他体内的血液，一下子沸腾了。
“别的我不敢说，《龙巫》这本书只要能在天音连载，就一定能大火。”
“只要《龙巫》火起来，就拥有了巨大的粉丝基础，到时候无论是出版、拍摄网络剧还是改编游戏，全都是顺势而为，随手捡钱呀。”
“想想看吧，跟这些庞大的市场比起来，这点儿蝇头支出，又算得了什么？”
秘书小陈激动的满脸通红，点点头深以为然。
最近这几年随着手机越来越智能化，手机游戏领域方兴未艾，开始蓬勃发展。
对于郑部长的这个看法，小陈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过，原来搞出版，还能这么玩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