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市民政局门口。
张墨手里拿着刚刚盖完章的离婚证,有些怅然若失。
看了眼对面的虞晨,张墨嘴唇蠕动两下,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交代,但话到嘴边,却仿佛重于千钧,张不开口。
“张墨,你这次终于心满意足了吧。”
虞晨晃了晃手中的离婚证,鼻子冷冷哼了一声鄙夷道:
“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妨碍你和别的女人,你想跟谁好就跟谁好,你想带谁回家就带谁回家。恭喜你张墨,你自由了。”
“小晨……”其实张墨在脑子里早就将今天这个画面想过无数次,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但当他真的经历的时候,心中却还是酸楚。
“我叫虞晨,不叫小晨。”
虞晨语气平静,但张墨能够敏锐的感觉到,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暴风骤雨般的痛心。可以想象,这些天来她心情有多么灰暗。
今天后,你我将成陌路。
一年后,你成了别人的妻,而我,已深埋黄土。
十年后,你或许会偶尔想起我曾经的无情,但却不知,我早已寥剩残骨。
我的妻,你或许永远不会再知,我曾有多爱你。
我的妻,你或许永远不会再知,我曾经的背负。
我和你,就像两条相交的线,过了交点,便是迥途。
张墨垂下头闭上眼,没有辩解,脑子里快速闪烁着二人曾经快乐相守的瞬间。曾经他们有多么幸福,此刻内心,就有多么悲伤。
空气仿佛凝固,直到虞晨手包中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
虞晨接通电话,脸色大变。
“好好好,我马上就到。”
虞晨顾不上责怪张墨,慌慌张张拦了辆出租。
“发生了什么事?”
张墨预感到不妙,急忙问道。
“虞涛被人打的骨折,现在在二院。”
张墨脑子嗡的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虞涛突然出事有点不太对劲,具体那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不过猜测终归只是猜测,张墨不敢耽搁,慌忙和虞晨挤上同一辆出租。
路上张墨接到了苏阳的电话。
慌乱中张墨没有多解释,只说他正在赶往第二人民医院。
等张墨和虞晨一起出现在医院的时候,没想到苏阳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了。
见到苏阳,虞晨想起了她穿着自己的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的那一幕,脸色马上就变了。
要不是因为弟弟现在还躺在医院,她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对苏阳破口大骂。
虞涛的老婆文丽和其他几个同事,正在走廊里紧张的等待着。
“情况怎么样?”
虞晨见到文丽,急忙询问。
文丽两眼通红,看来是哭过,不过现在情绪已经稳定。
“人没事,不过肋骨被打断了五根,医生正在处理。”
“报警了吗?”
“报了,警察做了笔录就走了。”
“凶手呢,抓到没有?”
“好像还没有……”
文丽正在和虞晨说话,忽然看见人群后不远处正在询问护士的张墨,她的脸上浮现出厌恶。
“晨姐,他怎么来了?”
“我刚和他办完手续,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听到了,所以就跟来了。”
文丽不悦的冷哼道:
“离婚手续吗?那可太好了。对于这种人渣,早点离婚就是解脱。依我看,这次虞涛出事说不定跟他有关。”
虞晨听的一愣,正打算询问,看到张墨和护士沟通完走了过来,随即闭嘴。
“文丽,虞涛最近是不是和什么人结仇了?”
听到张墨的询问,文丽不屑的将头转到一旁:
“你谁呀?我们家人出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虞涛有没有和人结仇你不知道啊?”
文丽的话让张墨愣了一下,他总感觉对方话里有话。
“堂堂张大编辑,上班忙着工作,下班忙着勾搭小三儿,都已经这么辛苦了,您居然还有闲心操心我们家虞涛?”
“要我说您也真是够欠的,虞涛为了你和晨姐的事打过你好几回,您说您不想着报复也就罢了,居然还来看望他?”
“我其实特想问您一句,您到底是来看我们家虞涛呢,还是来看他的伤势够不够重?”
文丽的话句句如刀,狠狠的伤害着张墨,让他的心又开始揪了起来。
不管虞涛怎么对他,目的都是为了虞晨好,这一点和张墨的想法完全一致,他怎么可能因为这个记恨虞涛?
“文丽,你误会我了。”
“是吗?我也希望是误会。”
文丽脸上还带着明显的质疑,张墨正想再问,忽然瞧见穿戴着肋骨固定带的虞涛正在另外两人的陪同下出现在医院走廊口。
等张墨看清跟在虞涛身边的那人时,他的心里猛的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