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走后不久,蛮萨夷便骑着马过来同两边的人打起了招呼,就在人人都很高兴的回应时,合言舒看到有个姑娘突然窜到了蛮萨夷的马面前,蛮萨夷及时勒住了马,但马却还是受了惊朝着合言舒的方向过去,人群拥挤,合言舒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得闭着眼睛躲着这一下
“灵!你没事吧?”说话的是蛮萨夷
合言舒缓缓睁开眼睛,她感觉到自己倒在地上,但并不怎么疼,就是压在她身上的灵帮她挨了马的一脚,但灵却并未吐血,合言舒也并未听人任何骨头断裂的声音,灵站起身顺带着拉着合言舒起来,灵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道“无碍,殿下没事编号,眼下进宫要紧,这惊马一事在下会派人调查,殿下便先同在下进宫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蛮萨夷下了马赶忙过来查看灵的身体,随后将灵的左手展开来“你看,你的手是不是伤到了,这马踢人也不是小事,赶紧找个大夫看看,要不然你就是不给我面子”
灵直接就着这拉着手直接将蛮萨夷拉走了,走了之后,无也回来了,他看到了这场意外“你可有受伤?”
合言舒摆摆手道“并未,倒是灵因为我受了伤”合言舒细想起来,发觉灵的样貌在这十年中也并未更改多少,只不过比起无来,他的身体看着有些瘦弱“只是不知道他的伤势能不能医好”
“会医好的”无说道“不过,人也见到了,我正好也要去皇宫,我先将你送回去”
“也好”
回去之后,合言舒突然犯了困,纵使小酒想问些什么,合言舒也没有心思去回答,这一觉她睡得并不踏实,睡梦中有人提着剑从门外走来,错过合言舒的身子杀了屋内的人,合言舒回头看去时,床上的那人已经不动弹的,而提剑的人手里拿着血淋淋的东西直接塞到了合言舒的嘴里
合言舒猛地惊醒便赶紧侧过身去,头伸出去干呕了起来,小酒一直在门外,听到声响就赶紧推门进来,见到合言舒在干呕着急的上去轻轻拍着合言舒的背部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奴婢这就去叫大夫来”
合言舒拉住小酒道“没事,现在何时了?”
“酉时一刻”小酒虽然很希望事情能够如愿解决,但是看着合言舒现在的情况也是于心不忍不想让她前去“小姐,不如告假吧”
“不,秋日夜里天凉,到时候将马车的帘子掀开,吹吹风便好”
“小姐……”小酒犹犹豫豫还是开口道“不瞒小姐,今日灵公子的事情处理的早,现下正在门口等着小姐,灵公子若是去了,我们的计划也未必能够达成,所以,咱们还是告假吧”
合言舒摇摇头,自己起身开始重新梳妆整理,小酒再怎么阻拦也于事无补,合言舒来到门口,才发现等着的是无,灵的踪影是一点都没有见着,无说道“他已经在马车上了,你同他坐同一辆马车并无不可,在下骑马跟随”
合言舒上了马车便瞧见灵正坐在自己面前,合言舒下意识去看了眼灵的手,那本该留着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看够了吗?”灵的声音让合言舒回过神来,灵将身边的一份糕点递到合言舒面前道“你今日受了惊吓,下人说你膳食都未来得及用便睡下了,这桂花糕拿去吃了吧”
合言舒坐到一旁接过桂花糕“多谢”
马车已经在动了,灵说道“诗会结束后,你先坐马车回去”
“嗯,好”合言舒吃着糕点回应着
“你与那柳谭歌是如何相识的?”灵问道
“是因为诗会上有些事宜我并不是很了解,柳公子在那个时候帮衬了我一些”
“你的身份特殊,不喜欢麻烦就少与他接触,今日去了便站在一旁看看学学,往后若还有机会,你倒是能帮我少了这个麻烦”
“这……”合言舒犹豫着,若是答应了下来,她若要见柳谭歌定是轻而易举,更有可能惹出事端“那些先生邀请的是您,若由我代劳岂非是薄了他们的颜面?再者,我资历尚浅,所做的决策难以服众”
“所以让你多看看去学学,他们那群人也不过看着老了些,真正做主的还得看上面的人,再者,往后都有无公子在,有他在,你大可放心”
“如此……也好”
灵嘴里嘀咕道“若是真的如此那便好了”
马车停了后,灵便立刻下了马车,合言舒再下去的时候,灵跟无的踪影都没了,合言舒只好跟着下人来到了特定的位置
运德书院在一座山上,为了方便也会安排住所让来到这里的人休息一晚上再离开,合言舒环顾四周,这儿的一切都和之前的一模一样,小酒是跟着合言舒来的,合言舒寻了良久都未曾看到小酒的身影,合言舒只得离席,谁料还未离开几步远便碰到了灵,灵问道“去哪?”
“小酒不见了,我有些不放心”
“下人是摆在那看的?你让他们去找不行吗?你回席位上去”说着,灵便让下人离开去找小酒
诗会有个擂台,擂台呈圆形,宾客坐在四周,分为三层,第一层乃是普通宾客,拥挤万分,席位都得靠抢,但即使这样也未必看得清擂台上的一切,第二层便是特邀宾客,这第三层便是那些老先生的位置,灵本该是在第三层,但这次却跟合言舒一起坐在了第二层
合言舒同灵还是有些距离,但她对这个诗会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小酒迟迟没回来令她有些苦恼
“第一轮”鼓声响起,诗会正式开始“华业书院柳谭歌对运德书院蔡应平!”
“柳家不是被勒令禁止参加诗会选举了吗?”离合言舒不远的宾客议论着
“害,你不知道,灵大人帮他求了情,这柳谭歌才有了这个机会,不过这第一轮就遇上蔡应平,那可真是触了霉头咯”
“是啊,不管输赢,都容易得罪人”
合言舒听此有些想笑,这时出去找小酒的下人回来了,下人凑到合言舒的耳边说道“抱歉,合姑娘,小酒姑娘遭遇了不测……还请节哀”
合言舒恍恍惚的去拿被子想喝水,可手实在抖得厉害,杯子不慎从手中跌落,杯子打碎也并未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灵看着合言舒离开了席位,自己便也离开了席位,站在一旁的无拉住他说道“毕竟她还未恢复记忆,生离死别她未必看得通透”
“你不管你的正事,倒来管我这不大不小的事情,你很闲吗?”
“我只是……”
灵挣脱开无的手说道“我不过是恢复了一点记忆而已,你怕什么?况且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无皱着眉看着灵离开,自己站在原地看着擂台上的人,他的出生注定了他不需要担心任何的事情,因为一切都会在他的掌握之中,而往往有些时候即使有了掌握,却还是会因为某个人亦或是某件事犹豫不决
合言舒是被下人扶着去见到小酒的,为了避免让人发现,小酒的尸体还是只盖了曾白布,合言舒捂着嘴,控制着自己的心情上前慢慢掀开白布,看着小酒的嘴唇发白,毫无血色,小酒的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身体却是湿漉漉的,是被淹死的,合言舒重新盖上了白布,眼泪已经停不下来了“她的尸体我能带回去吗?”合言舒问道
“小酒姑娘的死有蹊跷,得交给衙门处理”下人答道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合言舒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尸首是在河边发现的,应当是淹死的”
“不……不可能的”合言舒摇摇头,起身去抓着下人的衣角“她水性如何我比谁都清楚,她怎么可能是淹死的?!你在说谎对不对?快说啊!”合言舒摇晃着下人的身体道
“你就别为难下人了”灵走了过来,将二人拉开“有人在书院附近发现了不止一具尸体,你那侍女应当是见到了什么被发现这才遭遇不测,此地不宜久留,你赶紧坐着马车离开,她的死,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是我害死的她……”合言舒崩溃道
灵示意下人搬走尸体,自己将合言舒揽进怀里道“……罢了,我送你回去”
合言舒睡着了,梦里她见到了她的父皇死时的画面,当时的她并不伤感,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亲近,反倒是更自己的母妃亲近许多,合言舒听到自己母妃死的时候,她崩溃过,可那时有小酒,她挺了过去,也是那个时候她希望复仇,可是那些下人将一些皇族会发生的事情通通都编成书籍给她读过,看过,哪怕她没见过,历年来她也多多少少是了解到了这一切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合言舒欺骗着自己,骗着骗着,自己便相信了自己的母妃被柳家护着,是安全的,只要她安分守己的不去打扰,定然不会发生任何的事情,可是世事难料,小酒的死亡告诉了她,她的骗术已经起不了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