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扶着顾少臣回到病房,对刚才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他问顾少臣:
“Anson,我们用不用转院?太晦气了,昨晚上还住在我们隔壁。”
“不用转院了,在哪个医院都一样,只是让我们遇到了。看到刚才田医生好像受了刺激……”
“唉,像田医生那么善良,根本想不到这世上的险恶啊,有人求生自然就有人求死,这也没什么。不说这个了,Anson,既然你不同意转院,最起码给你换个房间吧?”阿成坚持要换病房,他已经开始给顾少臣收拾东西。
“随便你了,可能也住不了多久就要出院了。”
楼顶上的人渐渐散去,张家骏扶着田静怡下楼,田静怡喃喃问张家骏:“家骏哥,是不是我错了,我刚才应该用力拽着她的手,可是她给掰开了啊,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说着田静怡又泪流满面。
“好了,我知道,听话,不要再想这件事。那个患者是因为对生活绝望了,所以想尽早解脱,和你无关。”张家骏紧紧抱着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或许我昨晚应该多加一个夜班,不该跟你去看电影,其实早上我在家的时候就想着今天去开导开导她,没想到我晚来了……”田静怡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张家骏的手机响了,是吴碧雅的声音:“家俊,上午有空吗,要不和我一起出席慈善会怎么样?”
“恐怕不行,医院有点事,我现在在医院。”张家骏直接拒绝了。
“发生什么了吗?陶院长不是说让你最近一直都在学院讲课吗?”吴碧雅很好奇,医院那边上次已经和陶院长说好了,难道他们又变卦了。
“对了,下午还有一节课,能不能调到明天一起上,今天有点突发状况过不去了……”简短说了几句张家骏便挂了电话。
看到田静怡魂不守舍,张家骏心疼地问她,“小静,要不今天在家休息一天,我帮你给院长请个假!”
“家骏哥,她太绝望了,但即使再绝望也不能寻短见啊,可能是我没有开导好她……!”看到田静怡这个样子,张家骏很心疼,他搀扶着田静怡走出护士站。
阿成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他带着顾少臣准备换个病房,在走廊上刚好遇到张家骏带田静怡离开,看到他们的背影,顾少臣很担心。
回到家,田静怡躺进卧室茶饭不思,张家骏看到饭菜依旧原封不动地放在桌子上,不由地叹了口气。到了晚上,房间里的光线逐渐暗下来,张家骏把卧室的灯打开,给田静怡端了一杯水,看到田静怡闭目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田静怡走出卧室,看到张家骏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从桌子上拿起车钥匙,打开门径直离开家。
医院走廊深夜凌晨
“医生,求求你,救救洋洋和奶奶吧!”年幼的顾少臣躺在血泊里气息奄奄,耳边很清晰地听到小静在苦苦哀求,他努力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不远处奶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眼角流出泪水,知道自己连累了她们。
顾少臣在梦中醒来,胸口疼得喘不过来气,八年了这段往事始终像一场噩梦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他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披上一件衣服,准备出去透透气。
时间应该是凌晨时分,顾少臣走到医院后花园,夜色还没有褪去,草地上挂了很多露珠,间或传来几声鸟叫,声音并不悦耳,顾少臣思忖着心事,他从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只红色的平安结,这个平安结虽然证实是张家骏做的,但直觉告诉他把平安结挂在他床头的另有其人。
顾少臣把平安结装进口袋,转身往回走,忽然看到一个影子默默上了楼梯,此时医院安静得出奇,顾少臣非常好奇这个女人要干什么,便一直在后面跟着。
她穿着浅紫色睡衣,脚步沉重,一步步走向楼顶,顾少臣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觉得熟悉,紧张的心情提到嗓子眼,终于她走到天台,就坐在白天那个女孩轻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