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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莲花灯

爹爹头晕的厉害就由娘亲陪着回了福宁殿,我站在阶上默默看着程哥哥离去的背影,这样风姿迢迢的少年郎,如何不令人驻足呢。

毓文陪着我到福宁殿,一路上的花香极了,我扭头问她:“今日的花好香。”

毓文又要打趣我:“婢子闻着和昨日一样啊。”复看着我:“公主心情舒畅,自然能闻到花香了。”

我还未明白问道:“我为何心情舒畅?”

她噗的一声笑了,我从未听过她如此的笑声:“谁瞧了少年郎,谁就心情舒畅呗。”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快些吧,我都等不及要吃蟹酿橙了。”

到了福宁殿,爹爹在书桌前做着,正在宣纸上画着什么,娘亲在一旁摇扇,轻轻笑着。

我走过去一看,原是娘亲的画像,快要完成了,只剩下手里的团扇还未完工。

爹爹看了我一眼:“凝儿以为如何?”

我看了一眼,画上的娘亲倚在廊上,头戴着花冠,少许发丝飘起,我看了两眼爹爹捂嘴笑道:“传神的很。”

娘亲唤了人端上了蟹酿橙,我飞扑到旁边,蟹酿橙放在一个小碟里,香糯糯的,我深吸一口气,简直快要跳起来,急不可耐的拿起来旁边的木筷,爹爹走过来,推了我的头,笑道:“自从有了你,爹爹的福宁殿都变成你的小厨房了。”

我没顾得上回答,一口咬了上去。

门外的小黄门静静的走了进来,站在外阁中,恭敬的声音响起:“陛下,宣阳公主求见。”

爹爹淡淡道:“宣吧。”

随后宣阳便带着侍女款款走来,不得不说,这元安虽喜欢端着公主架子,却确确实实端庄大方,举手投足尽是帝女凤仪,宣阳进来之后看到我们并不意外,她换了件衣衫,外衣是月牙白,内里衬了件乳白色的衣裙,裙子下摆绣着淡蓝色的波纹,绑在腰身上小小的一道衿,更是在端庄中添了一私属于女儿家的娇俏,两旁禁步发出的声音也是悦耳的玉石相击之声。

“元安拜见爹爹,高贵妃。”

我也放下筷子,整顿衣裙,向她行礼,不想这元安竟亲昵的扶起了我,俨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我偷偷的抽出了手,躲到爹爹身后去,元安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转身唤了她贴身侍候的嘉儿上前,嘉儿手捧着食盒,元安伸手掀开从里面端出一碗汤水。

她捧着那碗汤水关切道:“爹爹今日饮酒多了,这是元安亲手做的醒酒汤,请爹爹饮下。”

爹爹将袖子轻甩上去要接过来,慈爱的笑了笑,夸赞她:“安儿有心了。”

随后端起一饮而尽,然后将碗放入了食盒中。

爹爹接过娘亲递过的手帕,轻拭去嘴角残留的汤汁,淡淡看了元安一眼,说道:“这碗汤可是秋霜教你的?”

元安似有些尴尬,低头回答道:“不错”

爹爹不在说话,好半天就这么安静着,在我望着蟹酿橙流口水时,爹爹终于出声:“爹爹喝过已经好多了,你母亲近日身体不适,你回宫去吧,多照顾你母亲,也真真切切的尽回孝心。”

爹爹此语一出,就连我也觉得多有不妥,可我却摸不清缘由,我望向元安,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拼命咬着自己的下唇,过了好久才开口道:“是,女儿告退。”

元安走后,我又拿起了筷子,母亲在一旁出声道:“陛下若是累了就躺一会。”

我吃完了蟹酿橙,突然想去湖上泛舟,猛然起身要求爹爹陪我一起,却不想手背磕在桌子上,痛的我惊呼一声,眼泪都要出来。

爹爹迅速跨了过来,执起我的手,紧张道:“张无为,去传太医。”

张无为走了进来,娘亲一挥手令张无为退下,分开我与爹爹,无奈道:“凝儿的手不过磕了一下,怎就到了传太医的地步?”

爹爹看着娘亲认真道:“都红了。”

我抽出手笑嘻嘻:“是女儿大惊小怪了。”

爹爹回过去看张无为:“罢了,下去吧。”

张无为走过来收下了碗筷,我不经意望向了窗外,有两个影子打在上面,我不知为何认定外面是元安,我跑出去看,果真被我猜中了,嘉儿在她身后,她扶着窗,连背影都是失魂落魄的,她回过头看我,并没有说话,撇了我一眼带着嘉儿走了。

元安在前面走着,脚步重的很,嘉儿扶着她,满脸的担心。

元安问道:“嘉儿,你说爹爹是不是偏心?”

嘉儿小心回答:“怎么会?您是皇后唯一的女儿,也是这宫中唯一的嫡公主。”

元安笑了笑,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没有爹爹的宠爱,就算是身份贵重又能算得了什么?”

嘉儿不在言语而是一心扶着,元安扭头往后看,半是羡慕道:“他们才是一家人,我和我母亲在这宫里就是个笑话。”

元安在皇后殿外站了许久,面容不见悲伤才进去,皇后正在缝制秋衣,元安行礼后与皇后并坐。

“母亲这又是为爹爹缝制的?”

皇后头也不抬,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做答。

元安冷笑一声“母亲还真是用心。”

皇后抬眼看了元安一眼,不满道

“你今日是怎么了?”

元安不作声,皇后复又问

“秋霜做的醒酒汤你爹爹可喝了?”

元安点点头,自讽道:

“喝了,可我去了,也不过一个陪衬,爹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皇后放下手中的动作略带呵斥

“住口,你是陛下长女,如此言语真是毫不顾念自己的身份。”

元安一脸不服气的站了起来,对比身份,她要的是宠爱。

“我若能选,未必想要这重身份。”

皇后气极了,身子都抖了起来。

“是啊,我是个不受宠的皇后,公主跟着我这样的母亲,真是受委屈了。”

元安蹙着眉头,连忙跪下小声辩解“我也并非此意。”

皇后压下怒火,开口道:

“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嫉妒元凝吗。”

元安不说话已然默认了。

“今日我就把话说明白了,你以后不要再欺负元凝了。”

元安噌的站了起来。

“明明是元凝欺负女儿。”

皇后看着她,恨道: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蠢货。”

随即指着元安鼻子骂道:“你爹爹赐婚询英和高立仪,这其中有何深意,你还看不清吗?”

“官家没有儿子,这询英自小便被接进宫,还养在贵妃膝下,你道何为?”

元安不说话默默摇头。

“官家此举便是要保高家的荣华富贵。”

元安像是猛然醒悟般抓住皇后的手激动道:

“那高贵妃日后岂不是处处都要压我们一头了。”

“这些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

元安气的满脸泪水

“母亲就如此不争不求吗?若日后她真成为太后,我们母女岂不是要仰人鼻息了。”

皇后握住元安的手宽慰道:

“若询英为帝,必要入嗣官家,母亲是他嫡母,他会善待我们的,至于高贵妃也是个好相予的,这宫中总归会有我们一席之地的。”

元安笑起来,满是不忿。

“母亲是真的不愿争,还是因为懦弱而不敢争。”

皇后摇摇头:“我爱着你的父亲,所以不愿争。”

元安急的直跺脚:

“可爹爹不爱你,你这样子不过是平白将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让出去啊。”

皇后叹了一口气

“住口,欲念过深的人,向来是没有好下场的。”

随后又接着警告道:

“你最好不要惹是生非,让你爹爹厌烦我们。”

元安不说话径直走了,嘉儿站在殿门口一直战战兢兢地听着,跟随着气呼呼的元安。

我在门外站了许久,把爹爹也引了出来,爹爹与我商量道:“爹爹还有政务处理,你先回晖阳阁可好?”

我点点头嘱咐道:“那爹爹可一定要记得传晚膳。”

爹爹亲昵的摸了摸我的头:“知道了。”

我和娘亲一起回到了阁中,刚坐下便听得内侍禀告说外祖母递了帖子要进宫,我心下欢喜极了连口渴也顾不得就要去见,每逢外祖母进宫总要偷偷给我带些宫外的吃食,是以外祖母几日不来我就想几日。

我在阁中左等右等的,过了一刻钟外祖母便在内侍的陪同下进了晖阳阁,外祖母一见我便要行礼,我也知道礼不可废,只能耐着性子等外祖母行完礼,我将外祖母扶到了椅子上,扭头去吩咐毓文:“毓文,去将爹爹前几日送我的普洱拿来。”毓文是外祖母送进宫服侍我的,外祖母又经常入宫,她们也是熟络。

娘亲看着外祖母笑道:“这茶元凝平日最宝贝了,便是女儿她也舍不得。”

我亲昵的贴着外祖母,摇着胳膊吐着舌头和娘亲顶嘴:“我喜欢外祖母。”

外祖母爽朗地笑了,她本是外乡人,父亲也是穷苦的读书人,有了功名才入了京,又嫁到高家,高家虽是名门,可也是将门,不似平常高门大户那般喜欢约束女儿媳妇,因此外祖母的性子外放极了。

“我不过一个老妇,不知小公主为何喜欢。”

我不好意思挠头笑了笑,外祖母变法似的从袖中掏出用油皮纸包裹住的炙猪肉,我开心极了,拿过去便开始剥下纸皮,准备好好享用一番。

外祖母看着我的吃相又是一阵笑声,宠溺道:“我惦着你爱吃相国寺的炙猪肉,就偷偷揣进袖里带进宫,好让我的小公主呀,解解馋。”

我正塞的满嘴猪肉,闻言往外祖母怀里蹭。

娘亲在一旁看着似有酸意:“平日官家就已然很纵着这小丫头,您更是如此。”

外祖母笑着:“公主得官家宠爱是好事,再者说了,女儿家在闺阁中哪还有拘着的道理,好好玩乐才是正事。”

娘亲摇头道:“这个性子,日后若真嫁人,只怕料理不了后院的是是非非。”

外祖母又是爽朗一笑:“贵妃多虑了,公主日后出降了,有官家的宠爱在,又怎会受污糟事烦心。”

我不想与娘亲讨论这些事情,只安安静静的吃着自己的猪肉,毓文去取了普洱过来,我偷偷往她嘴里塞了一口。

晖阳阁有个叫浅浅的宫女点茶手艺一流,我自以为今日也会是她为我们做茶,不料娘亲却接过茶叶,煮起了水,看着要自己点茶,毓文也散了满屋的侍从,此刻屋子里只我们四人,母亲熟练的投茶,用茶筅击拂茶汤,随后不多时娘亲便为外祖母奉上了一杯茶,外祖母还未尝便赞道:“只看这茶的颜色便知是碗好茶。”

娘亲关切道:“毓文再去取些点心来。”

外祖母笑了笑:“此次进宫是要告诉贵妃喜事的。”

娘亲也是满脸笑意问道:“可是来仪的婚事?”

外祖母点头道:“不错,只是日子还未定。”

娘亲笑道:“来仪从小被娇纵惯了,真是不知嫁了人会是什么样子。”

小姨的娇纵东京城没有人不知道,高国公的幼女,自小便在汴梁街上横行霸道,思及此我嗤笑道:“那成婚以后询英哥哥是要被欺负的啊。”

外祖母哈哈笑着唤来了毓文,要她带我下去。

“公主,这外阁还有许多宫外的吃食,你可要随着毓文去尝尝?”

我点点头跟着毓文出去了。

外祖母看着我走出去,对着母亲说道:“前几日我到秦侯府上做客,听得十三团练一耳朵闲话,说他屋中有五六个通房侍候着,你那个妹妹逼着我给他下帖子邀进了咱们府中,你可知她做了什么?”

娘亲一脸的不好意思:“左不过要他遣了那些人。”

外祖母神秘一笑:“若是如此倒便罢了,她还逼着十三团练发誓说要他此生绝不纳妾,绝不生异腹之子,我在门外都要笑疯了。”

娘亲这下彻底忍不住了与外祖母一起笑个不停

“来仪如此厉害,将来也是个能主事的。”

外祖母笑道:“也多亏他们是自小的情分,倒也省了许多麻烦。”

娘亲点点头赞同道:“是啊,当初官家接询英入宫,两人一见面就好的不得了,后来即便询英又被送出宫去,也没少来往,如今得了官家赐婚,也是圆满了。”

外祖母看着娘亲:“这也是官家的恩宠,这是官家在为你,为高家打算呢。”

我在窗外端着一盘桃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听着外祖母的话,才明白过来,爹爹的用意竟如此之深。

爹爹久久无子,早年间大臣不断施压,逼迫天子册立储君,无奈下,接允王十三子赵询英入宫,意在立他为太子,虽未说破,可朝野上下皆是如此认为,后来娘亲有孕,诞下皇子,进位贵妃,询英哥哥便也出了宫,如今询英哥哥再度回到东京,小姨还被许配给了他。

皇后娘家势大,若小姨是未来皇后对我和娘亲乃至高家都是最好的结果。

娘亲脸上的笑意突然就敛了:“其实我倒是更期盼官家能有个自己的儿子。”

外祖母轻拍着娘亲:“官家已年逾五十,只怕无望了。”

娘亲重重叹了一口气:“当日我生下瑜儿,看着官家的脸。他高兴的都说不出话,可瑜儿早夭,上天竟连一丝的念想都不留给官家。”

外祖母也是满脸的心疼,静静搂着娘亲,娘亲在外祖母怀里小声哭着:“母亲,后宫这样的是非地,若不是还有凝儿,我真的熬不下去了。”

外祖母也染了几分泪意:“怨我怨我,早知今日要你如此难过,还不如不入宫。”

娘亲不说话,母女俩就这么静静抱在一起,我转身走了,这样的场合,我实在不宜去打扰她们。

我出了晖阳阁左右都找不到毓文,自己一个人在廊下百无聊赖的数树叶,也不知坐了多久,太阳都斜了,外祖母随着母亲出了晖阳阁,我起身送外祖母。

“贵妃公主留步,妾身要出宫了。”

我和娘亲停了步,看着外祖母出宫。

我转头问娘亲:“姐姐晚膳可有什么想吃的?”

娘亲看着我反问道:“你想吃什么?”

我嘻嘻一笑:“我刚吃了许多炙猪肉,已经不饿了。”

娘亲想了想:“不如我们给爹爹做道粥?”

我点点头随着娘亲进到了晖阳阁的小厨房内,娘亲由侍女服侍着束上了襻膊,露出洁白小臂,侍女早备好了娘亲所做莲子粥的所需,只待娘亲了。

我在一旁看着娘亲在案板上忙碌,不时也打打下手,过了好一会,娘亲才小心的舀了两碗出来放入食盒。

娘亲取下襻膊笑道:“有劳二公主跑一趟了。”

我接过食盒转身唤了毓文过来便往福宁殿走去。

出了晖阳阁太阳已经快落山,正是黄昏时分,我徒步走向福宁殿,到了殿门口,便听得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是爹爹的声音,我从未听得爹爹在我面前咳嗽,自以为他的身体没有不适,我未等内侍通报便急慌慌的要进去,在外守门的人是清昀,也是福宁殿里和我最为熟悉的内侍了,他正一脸为难的看着我

“公主还是等等吧,太医在里面。”

我不听硬要进殿,谁知他也急了起来。

“官家身体只是略微不适,且官家吩咐不能让公主撞见官家身体不适,若公主要进,便请先取了清昀的性命。”

我无奈只得做罢,不知不觉眼泪流了一脸,我低头正伤心着,却看见一直细嫩白皙的手掌伸出来,上面躺着一方淡紫色的手帕,我抬头去看清昀,他生的眉目如画,唇红齿白,若是穿上女装,必定是个清冷标致的小娘子,他比我大上两岁,我们认识也有五六年了,他照顾我就像照顾妹妹一般,又比其他的小黄门好看些,因此我刚认识他时,最喜欢追着他玩,还闹出不少笑话来,他常替爹爹给我和娘亲送些吃食玩意儿,他有时候出宫也会给我带些宫外的东西,因此我们异常熟络,我赌气般的不去拿,把脸扭到一旁。

我听见他一声细微的笑:“公主不是最喜欢紫色的吗。”

我仍旧不理他,他又道:“再过会,鼻涕就要掉出来了。”

我有些郁闷,又被他笑话,索性扯过他的胳膊将满脸的泪水和即将流出的鼻涕一股脑抹在上面,他也不动,只是笑着看我胡闹,待我擦干净后,他将手帕收了回去,淡淡笑道:“公主脸上没有泪珠的时候更美一些,只可惜.....”

我摸着自己的脸蛋,扭头问他:“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是个爱哭鬼。”

“你又笑话我。”我皱着眉头,一股被人玩笑的懊恼。

他整了整仪容表情,略有些郑重道:“官家身体的确有所不适,可在天下父母心中,儿女是唯一的牵挂,若公主流着泪去见官家,必让官家再添烦忧,女儿的泪珠子比病痛更让父母难受。”

我抬头看他,我们认识至今,他都有一套套的道理,道理虽多却也都是对的。

我轻轻点点头:“清昀,放心吧,我不会再哭了。”

他和我在殿门口默默等着太医出来,太医甫一出来,我便冲进了福宁殿。

爹爹并不知我在门外等了许久,又不见通传,此刻正一脸惊讶的望着我:“凝儿何时来的?”

我稳了心绪强迫自己笑起来:“刚到不久。”

爹爹看到我手中的食盒,挥手示意我到他面前去:“吃过晚膳了吗?”

我摇摇头将两碗粥从食盒中拿出:“姐姐亲手做的,让我与爹爹一起吃。”

爹爹端过碗,脸色并不好估计没什么胃口却还是强着自己喝了一口:“好喝。”

我不知怎的突然夺过碗:“爹爹不想喝就不喝。”

爹爹失语笑道:“爹爹正喝着呢,你抢什么?”

我无话可答,转头望来望去,忽然我瞥见桌上放着一沓宣纸,我定着目光去看,是祭文,祭我死去的六弟,芳王赵琰,他是爹爹幼子,在一年前死去,他去的时候,爹爹大病一场,虽未危及生命,却抽去了他一大半魂魄,直至今日身子依旧不好,我以为爹爹已经释怀,可宣纸上泪痕点点,只怕爹爹面上释然,而心底依旧疼痛,爹爹向来子嗣艰难,儿子之中除了我的亲弟弟瑜儿和异母弟琰儿活过了十岁外,其余的全是出生即逝,而女儿中,除了我与元安,也没有活过十岁的。

我说不出的难受,只不停的流泪,爹爹诧异极了,伸出双手为我不停拭泪:“这,为何伤心。”

我看了爹爹一眼,爹爹此刻已经疲惫至极,但还是笑着问我:“凝儿看到太医了?”

我点点头还是自顾自的流着泪,爹爹将我拥进怀中小声安慰道:“凝儿放心,爹爹无事。”

我也抱紧爹爹,心里又苦又酸的,眼泪也总是止不住。

陪着爹爹吃完了粥,我就识趣的出了福宁殿,爹爹送我到殿门口,嘱咐道:“今日在福宁殿你就当没有看到太医。”

我点点头问道:“爹爹是不让我告诉姐姐吗?”

爹爹点点头刮了我的鼻子:“真聪明。”

我行礼后提着食盒随着毓文回去了,一路上黑极了,毓文在我身前提着灯,小心为我引路,我却不想回阁中,转身去了池塘,毓文在身后追赶,我却不想停,到了池塘周围寂静无声,我在其间立着,只觉得心情都舒畅了,池塘的水被鱼儿搅弄着,微风连绵着树叶,毫无半分人声嘈杂之音,让我即刻便平复了心情。

我蹲在池塘边轻掷了块石头,看水纹一圈圈散开,旁边的花放着扑鼻的香,我往远处看,窥得水上有一朵莲花灯,小小的烛火正端端正正的映在水上,毓文与我一同看去,她放下宫灯找了个细长的树枝将莲花灯一点点挪过来,拿到手中后,其中有一小卷纸,我拿出展开,展开后不过与我手掌一般长,我往上看去那上面写着:“此生唯愿心上人长乐安康,一生顺遂。”

这莲花池平日里少有人来,我这样看着不自觉念出了声,毓文在一旁道:“也不知是谁写的。”

我沉思着:“倒像是男子的字。”

毓文低下头与我一同细细看着,过了很久我们也没个结果。

“公主,我们该回去了,若再晚一些,只怕贵妃要着急了。”

我抬头看天空,满是星星,想必明日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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