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骆爷爷的后事操办完毕。
程凡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内，从下午思考到晚上。
武技学院，还是雷法学院？
进入武技学院继续深造，是他儿时的梦想。那些神通般的武技，他打小就艳羡。
人族四大学院：武技学院、器刃学院、药法学院与文法学院。
从师资力量、强者培养率、民众关注度等方面综合评判，武技学院当之无愧为四大学院之首。
考上最高等级学堂——武技学院，是所有人族子弟最大的荣耀。
而且，武技学院每年内招名额有限。能被内招的，都是各所中等学堂的尖子生。四年学成之后，直接进入“人族精英计划”的预备库。
可是……
骆爷爷留下的那些话，不断萦绕在程凡脑海里。
他一翻开《雷法概论》，就能想到儿时记忆里父母的样子，那份期待扑面而来。
最亲的一对亲人，为了人族的安宁，奔赴诸天白石塔疆场，如今生死未卜。
报考雷法学院，是对他唯一的期望。
怎忍拒绝？
程凡陷入选择的苦恼中。
如果不是卢阳打电话过来，他还不知道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卢阳是程凡在初小学堂里的同班同学。
他们和骆伊伊，三个人自小一起玩耍着长大，升入中等学堂后，才同级不同班。
卢阳与他相约去吃夜宵。
路边的烧烤摊上。两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聊天。
卢阳安慰程凡：“骆爷爷走的也算安详，你就别多伤心。你父母情况不明，你还是安心在武技学院里提升实力最重要，不然以后哪里有机会去白石塔疆场或者探寻。”
程凡望着个头不高，很结实，黝黑黝黑的卢阳，说了句：
“我可能不去武技学院了。”
夜风，还很燥。程凡出乎意料的冷静似的。
卢阳不淡定了！
“什么！”不解，非常不解！
程凡会不会真得了忧郁症啥的，说胡话了？
进武技学院深造，是多少青年梦寐以求的事，考上武技学院，相当于平步青云的开始。
何况程凡还是内招的，会有专属教习培养。
闷着喝了两杯啤酒后，程凡依旧没作声。
卢阳着急地劝道：“我知道你性格，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改了。现在还来得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去武技学院，更易取得更高成就，更有机会去找叔叔阿姨啊！”
程凡抬头道：“这两天，我的心很乱，但我必须早些做出决定。”
卢阳感到还有戏，继续劝道：“你知不知道，你的优秀，让我多少羡慕，能内招进武技学院，甚至让我有隐隐的恨。”
他倒不会真的恨程凡，从小两个人玩耍出来的兄弟情，让他对程凡更多的是钦佩。
他恨自己不争气。
完整的来说：是他那个暴发户父亲恨他这个儿子不争气！
“我爸经常和我说的一句话：你看看程凡，再看看你，都是人族，差距就那么大吗！这话我听到耳朵快磨出茧子了。你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是学霸一样的存在。”
“我爸还经常说：卢阳呐，你十八岁了，才是两破境初级，程凡十二岁两破境圆满级，如今达到三劫境圆满劫，你就不能争口气吗？”
“上个月，我爸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臭小子！如果你考不上武技学院，干脆咱们断绝父子关系算了。不然，我积累再多财富又有什么用！要么被你败光，要么被人抢走。”
卢阳这时深深叹了口气：“不蒸馒头争口气。我暗暗立誓，不就个武技学院嘛，考不上，我就不姓卢！”
“于是在我的发奋努力下，以及父亲打点好的关系。我终于获得了——武技学院跟读学员的资格。”卢阳不好意思挠头嘿嘿一笑，“我父亲出了不少赞助费。”
“我要是表现不好的话，万一的万一，被武技学院退学，我可就惨了！”
程凡不禁一笑，有点明白卢阳想说啥了。
卢阳除了劝慰他，这是主轴。同时，还有点小私心。
因为，各大学院的跟读生都是没有学籍，不颁发学证的。
说白了，就是跟着其他学员一起学习下。
卢阳作为跟读生，指望程凡到时在武技学院里照顾下他呢，比如抄抄作业啥的。武技学院的技法课，一半都是要书面考试的。
“你是跟班生，不考核你的成绩吧？”
“虽然不考核，我也不在乎！不过——”卢阳大拇指在食指上摩擦，做出数钱的动作，“影响我父亲给我的伙食费。”
程凡叹气：“以后我请你吃饭就是。”
卢阳不死心：“我主要都是为你好。前途啊！你哪怕不去武技学院也行，器刃学院也可以啊，再不济药法、文法学院也都是响当当的，雷法学院太不入流了吧。”
忽然想起程凡父母的身份，又忙说：“不好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
程凡苦笑一下：“没事，你继续说吧。”他了解卢阳，直心肠，愣头愣脑，全无坏心眼。
卢阳这才继续：“你看，雷法学院远远比不上以武技学院领衔的四大学院。在人族的学院系统里，综合排名已经到了一百名开外，每年招生都异常困难。”
“我还听说雷法既难习练，也难大成，易走火入魔。”
“前两年爆出过学员习练雷法导致丧命雷劫，雷法学院就越发不受人待见了。”
这些，程凡也有耳闻。他比卢阳知道的还要多，比如雷法学院部分精英教习员流失，还有些教习和他父母一样去了诸天白石塔疆场。目前雷法学院的教习员都没几个了。
“但，放弃雷法学院，我会一生有愧。”
他认为父母的期待绝不是那么简单，并坚定地觉得他们一定还在诸天白石塔疆场。
能否再见到父母，再见之时给父母带来多少欣喜，和报考雷法学院这事，有很大关系。
如果之前，他还在犹豫，现在，越发坚定这种信念。
“卢阳，这次到我说对不起了，我基本确定报考雷法学院！”
卢阳顿时呈瘪皮球状：“好吧。”
但又报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那个雷霆战体是什么？中等学堂入学时的身体检测，没听过你有这个。”
程凡摇头：“我还真不知雷霆战体能有什么用。我查过资料，雷霆战体的检测属于特体专项检测，只有大浙第一检测中心才能做，我们当初升学时，是不会做这种检测的。”
卢阳说：“听这名字，估计是修炼雷法的特殊体质，真是雷霆战体的话，说不定你也能有所大成。但——”顿了顿，嘴巴干涩，“如果不是雷霆战体，你会不会反悔？”
这一句，问到了点子上。
程凡想了想，说：“明天我就去检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