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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午夜的倾诉

里屋内,透过窗户,传出一个女子窈窕的身影。

于千凝正在里屋忙碌着,给程凡等人铺上被褥。

于老者家中堂屋加上厢房,共计五间房间。

于千凝独自一间,苏叶曼和骆伊伊一间,于老者和卢阳一间。两间偏小的厢房则给程凡和方鸿为各自单独一间。

卢阳选择和于老者一间,一是因为不想和方鸿为住一间,因为他越来越发现,骆伊伊除了无比信赖程凡之外,对方鸿为貌似也甚是欣赏,这令卢阳心里有些不舒服,另外,他也想暗中保护骆伊伊,便坚持选择住这里,这一间和骆伊伊的房间相挨。

深夜。程凡独自于屋内,一时并无睡意。

虽然看起来他像睡着了一样,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其他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程凡仍在思考着什么。

直到一阵幽香从门缝中飘进来。

他不由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低声说了句“好困啊”。

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响了两下,每一声都很轻。

“谁啊?进来。”程凡迷迷糊糊的说。

门被轻轻推开,借着月色,可见一名女子闪身进屋,走到程凡床前,低声问了句:“你睡了吗?”

程凡被惊吓了一跳,立即起身,说:“于千凝姑娘?这么晚你还没睡?”准备去开灯。

“不要开灯,我怕光。这月光刚好。”于千凝柔声说着,话语很轻,也未做出任何制止的动作,这句话却似没有人能够抗拒一样。

程凡也未例外,说了句“好吧”,便坐在那里,并给于千凝腾了一处地方,于千凝与他若即若离坐在一起,身上浑然天成般一股幽香飘在屋内,让程凡一时局促。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随便的女子,我来这里,只是希望倾诉。”于千凝率先开口,道明来意。

“倾诉什么?能不能明天再聊?”

“我在白天里会感到莫名的恐惧,只有夜晚,才敢吐露心声,我倾诉我的经历,会很短,更主要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说到这里,窗外忽然想起一阵怪异的啸声,仿佛乍响的惊雷,但比雷声更加凄啸、诡异。

于千凝似是无比恐惧,颤抖一阵,自语了一句“我怕”,眼神盯着程凡。

程凡咳了一下,沉声道:“千凝姑娘,你想拜托我的是什么事?”他能听到于千凝的暗泣声,也能看到她眼角盈出的泪珠,但仍端坐不动。

“我想离开这里,一直跟随你们。”于千凝道明来意。

见程凡为之诧异,她低下头,呢喃着说道:“我知道千凝配不上你们,奢望不得。”

程凡说:“千凝姑娘,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了解我们吗?我们一路有多凶险吗?你这些都不清楚,怎么敢和我们一路同行呢?”

于千凝摇头:“这些我都不知道。”

她又坚定的说:“但我见到你……们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想和你们走,只有你们,才是我生活的寄托。”

“为什么?”

“这可能和我的身世有关。”

于千凝逐渐打开了话匣子,和程凡继续倾诉起来。

“爷爷今天也说过,自我小时,我父母即被魔族所害,我是被爷爷带大的,我恨魔族,是他们让我失去了父母的关爱,但是我又无能无力,我啥都不能做,只有跟着你们,今后才可能有机会抗争魔族,避免更多的人出现我这样的不幸遭遇。”

“据我爷爷所说,我们村里其实也都是人族子弟,是两百年前从人族后方逃荒到此,今天见到你们,知道你们来自人族,我就像见到了亲人。”

“你们就像我的哥哥姐姐,让我有了安全感,尤其是程凡哥你……对不起,我不知道能否称呼你程凡哥,心里我是这般认同的,我觉得有了心灵的依靠,村里面已经没有和我同龄人,你们让我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不管有多大凶险,我都愿意一直跟随你们,哪怕明天就遭遇不测,能陪伴一天,千凝就万分知足,是程凡哥让我明白了生命的意义。”

“程凡哥,我愿意跟着你们做任何事,做牛做马,服侍你们,奉献我的一切都可以,只求你们能带我走,越早越好。”

程凡听到这里,打断道:“千凝姑娘,我觉得你这些想法有些冒失,于爷爷把你带大不容易,你要顾虑他老人家的感受。”

于千凝悲戚的说:“爷爷其实最不放心就是我的后半生,如果我留在这里,才是爷爷最大的痛苦。”

“程凡哥,你不知道,我从记事开始,就每晚做噩梦,从未间断,并且会在噩梦中惊叫,我晚上几乎不敢睡觉。尤其今晚,怕扰到隔壁的两位姐姐。”

“你何苦如此。”程凡说,面色越发沉重起来。

他的意识越发模糊,渐渐感同身受于千凝的遭遇,从同情转为我见犹怜,注目她的双眸。

屋内空气之中,弥漫出更浓的一股香味,这股香味来自于千凝,天然的味道,夹杂着她呼吸之间的气息,让程凡有些难以平复心中的躁动。

“还有一件事,爷爷没有告诉你,我现在是村里最小的,魔族已经没有人可抓了,明天一定回来把我抓去伺候那魔头,月圆之夜再被吞噬。”

“刚才的那阵啸声,大概就是一种讯号,明天魔族就会来抓我了。”

于千凝抽泣的身躯,若是极度恐惧之中,不由地往程凡这边倾斜。

程凡恰是身体越发疲累,有些不支,歪倒靠在一旁墙上,与于千凝仍有一段距离。

于千凝的声音在夜晚之中更显轻柔:“那个黯月神魔,这些年没有抓我,是有目的的。也不知道这魔头是如何判断的,说我具有修炼的绝佳体质,于是一直蓄养我至今。”

“那魔头说过,不管魔族人族,只要得到我的身子,都能提升修为数倍以上。”

“千凝一千个不愿意便宜了那魔头,宁死不愿,如果明天真被抓了去,一定先行自决。”

“但千凝一直在等一个人,把身子献给最期盼的那个人,无怨无悔,即便之后粉身碎骨。”

“程凡哥,如果你不嫌弃千凝……”

忽然,一阵“呼呼”声响,极为不合时宜,将屋内的异样氛围打破。

本是娇羞状的于千凝,停住话语,万分复杂的眼神看着月色朦照下的程凡。

程凡睡着了!

并扯着重重的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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