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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了断

宋子熙依然带着一派大男孩阳光般的笑容,其旁的助理设计师沈君琪与他亲密热络的谈笑,不知道的人必定会认为他们是一对情侣。

“若淳,你竟然这么早就来了!”

沈美琪好似一只欢快的小年,一个快速的步子冲到她跟前,兴奋地拿过申若淳手中的一件军绿色的衫子,接着放在宋子熙身上比了比,皱了皱鼻子,撒娇道:“子熙,你穿什么都这么帅气!”

宋子熙笑笑,嘴角勾起笑容,对申若淳道:“申小姐真是敬业,很高兴你能担任我的设计师,之前的那些谣言希望你不要记挂在心上。”

她不以为意地笑笑。昨天下午的是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眼里,只有结果能够证明一切,并且,只有努力能够出结果。

“啊,我也听说昨天下午的事情了,那个Vicky走得真是好,平日里仗着她是设计师呼来喝去,私下里没少作弄我,要不是子熙帮着我,恐怕我早就辞职了。”沈美琪暗暗向宋子熙投去感激与崇拜的神情,娇弱可怜模样顿时赢得了周围不少人的怜惜,同时也带着愤怒,这里的人没人不被Vicky踩在脚下。

由于Vicky平日里的苛刻,现在整个工作组的人都对新来的申若淳充满好感,申若淳有什么不明白的别人都尽量解释,尤其是对于Vicky以前的安排有不同看法的都毫无顾忌地提出来,申若淳发现其中与许多很好的想法,她斟酌着时间与现实状况很快做出安排,最后终于将各方面工作协调好。

“今天又很多禹皇国际的大顾客出席,还有许多杂志负责人,更多的是大牌设计师,听说詹姆斯的老朋友约翰和珍妮也来了,如果宋子熙能够被其中一人聘为专用模特,肯定前途无可限量。”化妆师说道。

“今天肯定会有很多商家跟宋子熙签约,但是像约翰、珍妮这样的大牌设计师是不可能聘用新人的。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宋子熙就能和大牌合作,到时候我们作为他的幕后团队也可以鸡犬升天啦。”

“哦?你真以为那么容易啊?”化妆师挑起眉看了看眼前这位化妆助理,“没有几把刷子怎么能随同晋升,你看一看那个沈美琪,你跟着我这么久我也提点提点你--”

化妆师微微回过头将眼神定在身后一直围着宋子熙转的沈美琪身上,道:“看到没有,这种人才能笑到最后。”

“她?”

化妆助理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

“她怎么了?Vicky会被赶出去还不是有她一半的功劳。”

“怎么会,她只是个助理……”

“助理?能上宋子熙的床管她是助理还是谁!”

女孩终于明白过来,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黑暗。

化妆师有说道:“还有,那个申若淳也不是什么好货,该作笑脸的时候一定不要吝啬。”

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正穿梭于人群中犹自忙碌的申若淳。

动感而带着清晰节奏的音乐充斥在整个国际商都的大厅里,华美的灯光以乱人心神的色彩聚焦在T型台上。璀璨的水晶点缀着镂空状的台面,众多的模特踩这用令人瞩目的舞台以高挑傲人的身材展示着自己的风采。

宋子熙的经纪人西蒙操着臂膀笔挺地站在T型台前,盯着那T型台的出口。申若淳站在西蒙身后亦满脸充满期待。

终于,随着音乐进入高潮,宋子熙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他戴着一款略带宝蓝的的墨镜,上身穿着棉白T恤,下身穿着一条暗棕色没膝短裤。这样简单的出场方式并没有引得多少关注,直到他摘下脸上的墨镜,以上充满阳光诱惑的眼睛带着纯美迷人笑容的脸完全展示在人的面前事,人们开始感觉到一种亲切的感觉。

是的,这种阳光纯美的笑容是他的王牌。

宋子熙踏着熟练的步子,走在这属于他的、熟悉的舞台上。

犹如最受宠溺的大男孩。

他的眼神不经意地扫过观众席,一排排,一个个,那样的亲切,犹如和煦春风。

申若淳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足以杀伤所有女人的笑颜,她微微一愣,然而宋子熙藏在酒窝里的笑意更深。

动感催人的音乐仍在想起,台上那些美丽的男女迈着事先设计好的步调,众星拱月般衬托着主角的俊美,直到音乐缓缓消散,灯光随着主人公的离台瞬间黯淡。

片刻,好不花俏的白炽灯两起,落在每个人的脸上。

“很好!”

导演的声音响亮的响起。申若淳心里亦暗暗松了口气,耳畔仿佛有着解脱般的欢愉声响起。

此时已经是晚上9点,各个部门忙不迭地收拾东西。

宋子熙从后台出来径直走向申若淳,他亲昵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道:“申小姐今天也很累了吧,非常抱歉,我请你吃夜宵。”

刚好从宋子熙身后走过来的沈君琪听到他说的话原本堆满笑容的脸顿时很不自然的一凝,眼神淡漠地扫过申若淳的脸。申若淳本就忙着会宿舍看****,懒得应酬宋子熙,此时沈君琪来的正好,道:“不用了,君琪好像说过她有点饿了,你陪她去吧。”说完看了一眼沈君琪。

此时宋子熙才意识到沈君琪在他身后,他忙转过头,脸色有着一丝尴尬,然而她对他甜甜一笑:“我确实有些饿了。”

“那就去转角的那家中国餐厅吧,你最近不是很喜欢那里的点心吗。”他俨然是一个伪装的高手,可以随时的对不同女人展现出他那如阿波罗般炙热的温柔。

“好啊!若淳,那我们先走了!”

沈君琪开心地踮起脚尖挽住宋子熙的手臂,用余光剐了一眼申若淳便拖拉着宋子熙走出商都大门。

申若淳环视瞬间变得空空如也的大厅,想起沈君琪临走时不愉快的表情,不经有些寒意窜进心底。

电话嘟嘟的响起,竟然是总经理。

“总经理,有什么事?”

“申若淳,李****在哪里?”那头声音中莫名的焦急与愤怒似乎要顺着电话烧灼她的耳膜。

“她应该在宿舍呀,今天我替她请假了啊!”仅存的疲惫烟消云散。

“没有,宿舍没有人,她电话一整天也没有开机。”

没有开机……****从来不会这样。

“我先挂了,等找到她我再通知你。”迅速地挂断电话,又快速熟练地拨通李****的号码。

“sorry,the number you……”冰冷刻板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一时,申若淳愣住,****到底会去哪里?

大厅门口一辆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似乎已经等待了很久。西淙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车旁,他凝望着一脸焦急的她。

她怔住。

突然觉得唇瓣有些火辣。

那是那天那个吻的味道。

“怎么了,看到我想起什么了。”他嘴角带着玩味的笑。

她淡漠地看着他犹如美瓷般俊美的脸,从他身旁越过。但是,温热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接着他们的距离拉近。

“我现在有急事,没空跟你纠缠。”

“我知道你是去找李****,上车。”他放开她的手,另一只手将车门打开。

仅仅是片刻的迟疑,她斜睨他,跨进轿车。

一排排高大的数目连同着密集枝叶的黑影在黑夜里越过视野。不知道为什么,和西淙在一起总是容易放松、懈怠。或许是因为他那无懈可击的外表不容易使人认为他是恶人。

鼻尖萦绕着她的体香,两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似乎有一丝暧昧在渐渐发酵。车子很快停在了路旁,一栋中国古式建筑物出现在眼前。

“这是哪里?”

“这里是存放骨灰的地方,顾客主要是中国人,他们希望自己的骨灰能回到中国,所以很多中国人将亲人的骨灰暂时寄存在这里。”

“难道****也是……”

西淙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率先走进。

室内有着明亮的光,这样使得那一个个白瓷骨灰坛显得不是那么恐怖。骨灰坛放在一个个方龛里,龛前设有祭台,许多祭台上还点着做成蜡烛状的电子灯,一束束或枯萎或鲜亮的花朵摆在祭台上。

“****!”

申若淳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一方骨灰龛前的李****,后者亦抬起头,眼眶异常红肿,泪水干涸的银白的痕迹若隐若现。

“****,何必这样。”她跪坐在暗黄色的蒲团上,抚着李****的颈脖,将她拉入怀里。此时的李****宛若一只温顺的羔羊。

“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呵呵,”她扯起笑脸,“我只是突然很想念妈妈,过来看看。”

“傻丫头,该过去的就让她过去,不要委屈自己。”

李****努力的勾起唇角,冲她笑了笑,但是不论怎样那个笑容总是难以扯起以往愉快的弧度。终于她的肩头止不住的颤抖,她一头狠狠地栽进申若淳的怀里,尽情的放声大哭起来。

申若淳拍着她的背,突然觉得无限的酸楚涌进自己的心里。这样的李****她从来没有见过,无论什么样的悲伤都无法打倒她天真烂漫的笑容,而今天,她却躲在这里哭泣,呵呵,爱情真的很伤人。

“若淳,我从来都没对你说过我的家人,对吗?”李****抽身而出,转而伏在身后的祭台上。她定定地看着对面方格子里面一张美妇的照片,脸上尽是难以言喻的酸楚。

“我的妈妈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他不爱他的妻子,但是他的事业全靠他妻子的家族支撑,他很爱我妈妈,但是他却不能为了妈妈离婚,妈妈刚刚开始的时候很怨恨,但是她发现她不能离开他,后来她有怀上了我,她发现更不能离开这个男人,她一直忍受着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并且心甘情愿的替他隐藏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寻常的小三一样和自己的男人偷情,在夹缝中争取一点相处的时间,尽量的用强装的好心情装点自己的爱情,我以为我和妈妈会这样过一辈子,直到那一天事发,一个浑身如火一般艳丽刻薄的女人闯进我们的家,我所谓的“爸爸”夹在我们和那个女人的中间作出左后的抉择。”

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讲出这样一段经历似乎是耗尽了她的心力,她咬着唇仍然看着那张黑白色的相片,继续道:“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那个女人,他带着她像一股风一样离开,我从来没有再见过他,就算是我的妈妈死在车轮底下的那一刻、妈妈入葬的那一刻也没有。我永远记得,巨大的货车轮子压在妈妈的腰上,鲜红鲜红的血从妈妈薄薄的衫子里渗了出来,就像那天那个女人的衣服的颜色,妈妈张开嘴,嘴里也是鲜红鲜红的血,她告诉我,不可以像她那样做别人的情妇,不可以让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她让我记住,不要向男人妥协,尤其是自己深爱的男人。”

李****自顾自地伏在祭台上哭泣,而申若淳的却恍若被人敲了一锤,满天的星星跳来跳去,绕得自己无法理清头绪,恍惚是西淙的电话响了,清脆的铃音才提醒她应该先安慰李****,让她快振作起来。

“西澈已经找过来了。”西淙挂掉电话,看向申若淳。

“他现在来干什么,****已经是这样了,你刚才也已经听到了,他如果不能一心一意对****就叫他不要再来骚扰她!”

申若淳显然是有些气愤了。

李****仍然伏在祭台上,不置一语。

西淙看着申若淳有些小孩子愤怒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莞尔,他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旁观者能够解决的,你只是想着****,或许西澈也有自己的苦衷,你让西澈过来跟她好好谈谈,我们先走。”

“可是……”申若淳回过头,她有些担心现在的李****,并且西澈也不似什么好对付的人,这个人明显有很强的控制欲,他们俩个这样子待在一起,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怎么办?

“没什么可是的,西澈这个人我了解,他不会对****怎么样的。”西澈给了申若淳一个安心的眼神。

纵然这样申若淳也觉得不安心,此时李****却突然扬起头,道:“西淙说得对,我们的事情该我们说清楚,我想我该跟西澈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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