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露将虫虫抱进了营帐里,尹郁清又拿出自己随身带的糖塞给了他。
看着虫虫坐在凳子上乖乖嘬糖的模样,刘君露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肥脸,“虫虫,你娘亲去哪儿了?”
“娘亲今天没有来,娘亲说虫虫是大孩子了,不能每天都粘着她,不然虫虫会被学堂里的小伙伴笑的。”
话音刚落,刘雪盈就像箭一般冲了进来,趁着虫虫背对她,伸手便挠起了痒,虫虫最怕痒,被刘雪盈这么一弄,咯吱咯吱笑着,恨不得在凳子上扭出花来,
刘雪盈和虫虫并排坐在凳上,一起咕吱咕吱咬着糖,刘君露看她抓耳挠腮了半天,敲了敲她的脑壳,“怎么了这是,咱们公主殿下是在想些什么呢?”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君露姐姐,我表姐这段时间不对劲得很,总是向我打听你的消息,有时候还能听到她和自己的乳娘在偷偷谈论你的事,我记得姐姐和表姐的关系也没那么好呀,她这么执着于打听姐姐的事是想干嘛?”
刘君露摸了摸她的头,裴阑烟和她撕破脸皮后,除了兄长大婚时日见过,两人已近一年未曾见面,如今她这么执着于打听自己的消息,肯定不是好事。
尹郁清显然也是猜到了这一情况,有些担心地看向了她,刘君露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不必担心。”
谁知刘君露这话中午刚说出口,傍晚便出事了。
因秋猎明日才开始,虫虫便被暂时留在了王府的营帐里,午休结束后,虫虫照例要向皇后请安,原本中午已说好下午刘君露将虫虫送到皇后的营账,可镖局出了些急事,李锦楼差人送信到了猎场,等着她拿主意,她便拜托嫂嫂替她将虫虫送过去。
帝后的营账离王府有些远,尹郁清一路拉着虫虫又说又笑,没成想在路上碰见了前来搭话的裴阑烟,尽管有龃龉,可毕竟自家夫君与其父是同僚,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好表面上弄得太难看,便嘱咐虫虫在原地等着,自己在几步远的地方谈几句话就回来。
虫虫乖乖点了点头,在原地绞着手指,余光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抬头看到前面的背影像极了自己的娘亲,欣喜万分,小跑着就赶了过去。
这边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等尹郁清送走了裴阑烟,回头便发现虫虫不见了,她急坏了,四处唤着虫虫的名字,拉着路过的婢女询问虫虫的踪影,终于有个侍女替她指了条路,尹郁清急的快上火,哪能再想别的弯弯绕绕,说了句感谢就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她走了大半柱香的时间,眼看着越往里走越是杂草丛生,再着急也知道不对劲了,她警惕的侦探四周,小心翼翼迈着步子往回撤,就在这时旁边多出了条手臂捂住了她的口鼻,尹郁清知道自己着了道,扑腾了几下就软绵绵晕了过去。
刘君露处理完了急件,发现过了快一炷香嫂嫂还没回来,她知晓尹郁清不喜过多交际,况且今日尹大人夫妇也没来,不该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她心下有不好的预感,掀帘出去便直奔皇后的营帐。
虫虫听到下人说君露姐姐来接自己,高兴得很,扑腾着抱住了她的腿,“虫虫,你可有看见郁清姐姐?”
虫虫挠了挠脑袋,迷糊得很,“虫虫不知道,是侍女姐姐将虫虫送来的,郁清姐姐和阑烟姐姐说话呢。”
刘君露摸摸他的头,“你先留在皇后娘娘这里,姐姐有急事,忙完了就来接你。”
“桃灼,你赶紧骑马去巡卫处找哥哥,让他立刻回王府营账,嫂嫂怕是出事了,我现在去找裴阑烟,务必记住,一定要快。”
刘君露趁着裴府营账的守卫松懈,闪身进了裴阑烟的寝帐,一手扼住了正在熟睡的裴阑烟的喉咙。
裴阑烟被窒息感惊醒,看着眼前的刘君露双眼冒火盯着自己,掀开了被帛,“君露妹妹来此所为何事?”
刘君露见她这心安理得的样子忧愤交加,收紧了自己卡着她喉咙的手,“我嫂嫂呢?”
裴阑烟憋红了脸,费力道,“真,真是好笑,你嫂子,不见了,问我做什么。”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事是你的手笔,你既然恨我,就不要迁怒他人。”
“对,是我做的,那又怎样?我是恨你,你的兄嫂也没好到哪里去,原本此时不见的人该是你,你嫂子是替你顶了难。你与其这时候和我浪费时间,不如出去好好找找,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拾回你嫂子一条命。”
刘君露见她油盐不进的痴癫模样,知道一时间也难以撬出答案,她狠狠踹了裴阑烟一脚,“今日我嫂嫂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以这条命发誓,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珏见到刘君露黑着脸跑着赶回来了,忙上前焦急询问,“这是怎么了?你嫂子呢?”
“裴阑烟那个贱人设了套,原本准备套我,没想到今日出门的不是我,便对嫂嫂下了手,我去质问她,她死活不肯说出嫂嫂在哪里,想到时间耽误不得,我就赶回来了。”
刘珏听到这番话脸色煞白,踉跄了几步,一把撑住桌子,“这个贱人,郁清,我去哪里寻郁清?”
刘君露也是慌得很,但想到此时是慌的时候,伸手握紧了刘珏的小臂,“哥,你得撑住,郁清姐姐还等着你去找她呢,我和桃灼去北面,你去南面,至于东西两处,你吩咐王府的侍卫去搜寻,人越多越好。”
两人快速决断好便出了营账,刘君露往北面赶时,遇到了个上山收粮的农妇,那农妇也是无意间遇到了尹郁清向她问路,她也没在意,听到刘君露询问,愣了片刻才回想了起来,“确实是有个姑娘向那个方向去了,从那边往前走有个废弃的土地庙,说不定二位要找的人在那里。”
刘君露让桃灼留下来细细搜寻,自己则快马加鞭往那边赶了过去,临近土地庙,她看见了庙前的湿泥上有新鲜的鞋印,翻身下马一脚踢开了门。
庙里的场面让她目眦欲裂,尹郁清哑着声哭着反抗伏在她身上的两男子,两人正淫笑着撕扯她的衣服,刘君露搬起身旁的石块便对着其中一人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那人瞪圆了眼,抽搐了几下便倒地昏死了过去。
另一人见自己的好事被搅了,拿起手里的木棍便要砸在她身上,刘君露躲开了要落下的棍子,抬起胳膊便将手里瓷瓶里的液体都浇在了那人的脸上,那人哀嚎一声便扔了棍子捂住了脸,那液体碰到他的皮肤便想起了渗人地“滋滋”声,不过须臾,那人的脸上眉骨处便隐隐露出了白骨。
刘君露红着眼眶上前将尹郁清扶坐了起来,替她理好了衣服,拭干净了她脸上的泪水,“嫂嫂,你可有受了伤?我和哥哥都快吓死了。”
尹郁清打着哭嗝,好半天才平复了心情,刘君露全程都静静地抱着她,等她情绪缓下来。
“我见虫虫不见了,听一个侍女说他往这方向来了,便想来寻他,没想到中了圈套被迷晕了,刚醒过来就看到我身上伏着男人,那两个人还扒我的衣服,幸亏君露来得及时,不然我真的没办法再面对夫君了。”
“呸呸呸,说什么呢,你是咱们家明媒正娶回来的将军夫人,以后是要承袭王妃的位子的,且不说这事没发生,要是真发生了也不是你的错,怎么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我哥是因为喜欢你的人才娶得你,又不是贪图你的身子,咱们家,不兴贵族的那一套,我哥永远只会心疼你,敬爱你,念了这么长时间,差点被尹大人打断腿才将你娶了回来,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咱们广禄王府的人向来痴情,一生一世只一双人,这一点嫂嫂尽管放心。”
尹郁清听到她那句差点被尹大人打断腿也笑出了声,刘君露看她脸色终于好转了也放心了,“嫂嫂,咱们等一会儿,说不定接下来有好戏。”
约过了一炷香时间,两人便听到门外传来了马蹄声,接着,裴阑烟便带着自己的侍女向庙内探出了头,两人提前做好了样子,尹郁清稍稍扯乱了自己的衣服闭上了眼睛,刘君露将那个被打晕的男人搬到了她的身边,至于那个烂了脸的,被刘君露捆起来塞住了口。
裴阑烟见到这幅场景,以为自己安排的人得手了,猖獗的笑出了声,“不过一个小丫头还想和我斗?尹郁清啊尹郁清,要怪只能怪你那君露好妹妹,你与她不是姐妹情深吗,替她承受这些向来也是愿意的吧。啧啧,可惜你现在这烂鞋模样,再也配不上阿珏哥哥了,这天下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失过手。”
她的侍女也谄媚附和,“小姐真是足智多谋,这天下除了您,再没有人能配得上骠骑将军了。”
刘君露嗤笑了一声,从暗处走了出来,“可真是好大的口气,我们这小小的王府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