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杨大胆和许菟菟还有青阳派弟子在内的纷扰,并没有引起半点波动。
吴振宇依然站在高台前,诸位掌教也从刚刚天地枷锁解开的波动里,回过神来。看着台前,在没有半点锋锐杀气的吴振宇,一时之间进退两难。按照道理来说,天地既然已经承认吴振宇,那么杀气也应该散去,但之前吴振宇凶焰滔天的样子也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吴振宇感觉,似乎也没了什么动静,就直接转身向着下山的方向离开,盘算着之后的行进路线和完成任务的一些条件。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他左前方传来一声惊呼,然后就感觉一股力量撞在了右臀靠上的位置,顶的他一个趔趄险些翻倒在地。
吴振宇没有回头,而是借着这股力道一个前扑,然后双手撑地一个空翻反身站住。就见从掌门看台上升起数道光芒,向他飞射袭来。吴振宇没管那些,只是心疼的低头看着被从后腰处划开一个大口子的衣服,嘴里恨恨的念叨着:“这TM是借来的,要还的啊。”
各色灵光撞击在吴振宇的身上,如同泥牛入海,消散无踪。最初的那一下撞击是实打实撞在了吴振宇身上,但是伤害太低,没有破防。后来吴振宇开启了擦除的升级模式:“泯灭”。还在屠魔山谷的时候,泯灭会在吴镇宇的体表凝聚一层接近于黑色的豪光,这一层豪光连包裹魔金的杂质都可以直接消弭,而且一旦凝集,不仅杀伤力大而且还会像带着墨镜一样影响吴振宇的视线,所以很他通常不用这招。
吴振宇也没想到如今天地枷锁开解之后,他从地球游戏里带来杀气,因为不涉及本世界因果,所以其中代表煞气的血色光华消散了,所以这泯灭竟然是透明的!
吴振宇先对之前出声提醒他的方向点头致谢,然后转过身,看着在那里靠着高台喘粗气的牛哥还有台上还摆着帅气出招pose的一些掌教们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现代人寻仇,自然不能单靠脑子记忆,没劲。双手比划出一个方框,对着台上的掌教,“来,看镜头,诸位,笑一个。”拍下照片,留下证据,然后又打开地图,给刚刚出手的人,一人身上按了一个大头针。
弄完这一切,吴振宇收起笑容,向着最前面的牛兄走去,这时候的紫阳葵牛再没有了当时呵斥吴振宇的凶戾也没有了趴在地上的狰狞,只剩下原始本能中被捕猎的恐惧。
吴振宇掏出魔金锅,看着屎尿齐流的牛兄弟,丝毫不为所动。左手按着脖颈把他抵在高台的台阶上,右手的魔金锅就开始起起落落。牛兄弟已经迷失在了无尽的恐惧中,连哀嚎都已经不敢发出。
整个现场包括之前还在低声交流的弟子们,此刻也都被这一幕吓得浑身战栗,寂静无声。
现场只剩下“哐哐哐”的敲打声。
不出片刻,老牛还是没忍住,发出了最后的哀鸣,显出了肥硕的原身就此死去。整个牛头已经被锤的稀烂,一缕紫阳葵牛残魂飞出,伴随着慢慢升高,开始变浅,似是要脱离此界而去。然而突然那牛魂倏然回转,向着地面飞来,而且越发清晰,似乎有一张看不见的大手,拖拽着它落下。
“吴兄弟,你......”落日峰的掌教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可话刚出口,吴振宇就看了过来,没有丝毫表情的脸让他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吴振宇两手一撮,那一缕牛魂就也“啵”的一声彻底消散。收起牛兄这占了将近半个场地的肉身,吴振宇看向了金毛中年。
“该你了,狗子,这地方可没有动保替你出头。”
狗子自然不肯坐以待毙,直接化身本体,张开血盆大口,就向着吴振宇咬了过来。吴振宇自然不会惯狗咬人,人不理狗的臭毛病,伸出双手接住狗子的上下颚直接反向发力。
乱蹬的前后腿和凌乱的舌头都能表现出狗子现在的慌乱。喉咙里连呜咽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只剩下“吱吱”的声音和粗重的呼吸。然后就是刺啦一声,狗子四个爪子抖了抖又蜷缩起来,没了动静。金色残魂刚刚出现,吴振宇直接一搓手,又是“啵”一声。又把狗子的肉身收起来,吴振宇感觉格外舒爽。
这时候,原本台上一个出手偷袭吴振宇的绿袍开始服软:“我们也是为了这世间生灵免受杀气侵蚀之苦,才想着留下你。毕竟如果杀气逸散,这世间杀祸四起,天罚降世,必定会天下大乱祸及整个修仙界。所以还请吴兄弟你能心怀天下,以大局为重。”
吴振宇也笑着应道:“你这袍子颜色,我喜欢,要是颜色再深一点就更好了。看在你这身袍子颜色的份上,我也多说几句。”
吴振宇转过身对着一群噤若寒蝉的弟子们问,
“你们说修仙到底是修什么呢?什么是仙而什么又是道。你们加入宗门,宗门告诉你们,修仙是为了壮大宗门,让宗门强盛。那么你们修仙是为了修宗门么?”
吴振宇又转向掌教们,“你们也是修宗门么?”
“那你们门内的那些长老们呢?”
“那你们那些创教的先祖老祖们呢?”
“我脑中的修仙,可以是求长生也可以悟大道或者是修逍遥,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宗门,这么崇高的理想,用来支撑修仙这个概念,实在是太过浩瀚,换做修神还差不多。而且你们修的是仙么?修炼数百年,剑芒一米五变剑芒十五丈,仅仅是你变强了而已。仙是什么,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紫气东来,福泽天地。你强到离谱,剑芒一百五十丈,那你也只是个‘发门儿plus’。”
说完这些,吴振宇对着绿袍人笑嘻嘻的说:“你说是为了天下苍生,这我完全理解并且同意,所以这仇我不追究。但你捅了我一下这是个人恩怨,那我也捶你一下,咱俩就算扯平了,至于心怀天下,以大局为重这种大事,咱们销了这恩怨再坐下来谈,怎么样?”
绿袍看吴镇宇语气诚恳,不似作伪,也爽快的应下。
看他答应的痛快,吴振宇也出声提醒,“我这一下和你之前那一下一样也是全力施为,你把能开的防护都准备好,这样我也放心一点。”
绿袍微微一笑,周身光华大方,向着吴振宇点头表示他准备好了。吴振宇示意他走到场地中间,这样方便施展。绿袍自然应允,来到了场地中间。
这时候绿袍的周身已经变成了一个光茧,吴振宇也对着他喊了一声“我要来了。”然后开始倒数。倒数结束的时候,吴振宇单手用力一挥,从天空落下一个看不见的拳头,砸在绿色光茧上,不过光芒一闪,光茧消失不见,只剩下地上一滩模糊的血肉。
吴振宇为自己有限的全力感到愧疚,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打成粉末的,这血呼啦擦的一滩,实在是有碍观瞻。
然后转头对着剩下的掌教们说:“还有谁是为了天下苍生,过来吃我一拳,咱再坐下来慢慢谈。”
看着没什么动静的掌教们,吴振宇表示,既然不是为了天下苍生,那就是单纯结仇,报仇这种事情,不能太急,要不然会出现疏漏。
忽然有个白袍的掌教宽大的袍袖一挥,卷起场边的一众弟子,化作流光远遁而去,吴振宇没着急,打开地图看着大头针在地图上拉出长长的行进路线,退出地图,拉了拉之前被划开口子的后腰,避免走光。
看到吴振宇没有阻拦,那些出过手或者没出过手的掌教,各显神通,带着弟子们,纷纷离开。最后现场只剩下一直旁观的落日峰、青阳派和另一个对着吴振宇出过手的海潮派在场,这时候刚好回家省亲的月夕赶了回来,穿破云霞落在吴振宇身前。也正值此时,云开日现,金色光辉把这山巅与天边的明月勾连在一起。
吴振宇踏上鞍架,转头对着海潮派的掌教说:“这仇结下,不报总是不好的,还劳请你通知那些和我出手结仇的掌教们,我会挨个去登门拜会。都通知到,咱俩之间这事儿就算是了结。”然后又对着落日峰和青阳派掌教抱拳行礼:“多些诸位这些年的关照,仙路坎坷,少不了互相帮扶,以后有什么能用的上的地方,还请知会一声。”
“杨大胆,衣服我先借走了,回头还你。”
说罢钻入鞍架,月夕又一次破开云雾,踏着万丈金光,消失在了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