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哄闹的赌坊,嘈杂声一片。
“大,大,大!”
“小,小!”
“……”
虞兮无视掉这些噪音,看向了对面的粗壮大汉,平静无波地说道:“这已经是第十把了,你确定你的选择?”
大汉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将赌注从“大”上面移开,又在瞬间将赌注移到了“小”上,犹豫不定。
虞兮素手纤纤,灵活的摇转着色盅,“砰!”又猛的压着色盅。
汉子狠狠的咬了咬牙,说道:“大,我还就不信邪了!”
虞兮勾了勾唇角,打开色盅,三点的数字赫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你输了。”虞兮面上依然是风平浪静,没见着半点动容。
汉子难以相信的地看着色子,几乎疯狂的咆哮着:“再来一把!再来一把!”
虞兮将色盅收回,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不!我,我还有宅子,我拿我的宅子做赌注!”汉子大声喊道。
虞兮却站直了身体,一副不愿再来的模样,说道:“赌在我看来,只是乐趣而已。若是因赌而家破人亡,便是负了初衷,所以我不与你赌。”
汉子几乎疯魔一般朝虞兮扑来,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感到惋惜时。
可瞬间就被下一幕震惊了,却在却在还未碰到她衣角时,就被虞兮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又猛的一个手刀打在颈部前外侧,汉子便晕了过去。
虞兮眼含戾色,对一旁的赌坊小厮说道:“把他扔出去。”
一旁的小厮也有些傻了,但看到虞兮那不悦的面色,只好硬着头皮把汉子拖了出去。
赌坊的所有人那一刻都呆住了,这一个看似模样娇柔的小姑娘竟把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给撂倒了。
但很快一群人又哄笑着看着输的一无所有汉子被几个小厮拖了出去。
虞兮把钱袋收好,又扫了眼赌坊的二楼,便出了赌坊,直径上了赌坊外的等候已久的马车。
马车内,一个黑衣女子,见到虞兮就单膝跪了下来。
虞兮见状皱了皱眉,坐好后,才开口道:“司琴,查的如何?”
司琴声音清冷,道:“郡主,属下无能,并未查到。”
虞兮凤眸微眯,“无碍,这事也并不是能一下就查到的。”
司琴抬头,“郡主,那赌坊那边……”
“不急,我有的是耐心,迟早把那人逼出来。”
司琴不解,虞兮把玩着自己的纤纤玉指,语气有些凉意,“帝后去护国寺祈福一事可否属实?”
“属实,并还有一些大臣家眷同行,就在六日后,三月初三。”
“嗯,就按原计划行施。”虞兮点了点头,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司琴说完便下了马车。
虞兮这才朝外头的车夫淡淡吩咐道:“回凝竹小筑。”
马车这才缓缓行驶。
虞兮倚坐在车窗前,用手托着腮,几分漫不经心的垂着睫毛,另外一只手两指翻着几封信筏,潦草的扫了两眼就将其合上了。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开始沉思,眼眸里也蕴着一丝极淡的戾色。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六日后的计划,若成功,更方便调查那样东西在哪里,不成功,也对她来说也没任何损失。
她虞兮,乃是鲛人一族唯一的郡主,鲛人居住在南海深域的浮生城,极少显世,这次更是因为那样东西才来到这京城……
正在沉思中,车身突然往前倾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停了下来。
“姑娘,前面好像有人在闹事!”
虞兮闻声抻起车帘,手随意搭在窗沿,微微偏头望了过去。
前面街道人群拥簇,遮挡住视线,看不太清,虞兮说:“过去看看。”
前面围堵看戏的人们看来了一辆马车,也没有太在意。
虞兮腕上的羊脂玉手镯突然暖了暖,散发出一种温润的光芒。
虞兮看着手镯,惊了惊,这玉镯居然亮了亮,难道那个东西在这周围……
与此同时,周遭戏谑嘲笑声也清晰的传了进来车里。
“你说这小白脸,就应该当个小倌,供我们玩乐!”
“是啊,你就随了这老鸨,免得再遭毒打,打坏了,可就没那么值钱了!哈哈哈哈……”
……
车帘被撩开,“住手!”清冽的声调,仿佛玉珠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人们纷纷看向声源,不由好奇。
虞兮一袭红衣,更衬精致容颜,墨发仅用一支木簪绾起,张扬不羁。
领头的也就是人们所说的老鸨,一身胭脂水粉,四五十岁,走起路来姿势甚是妖娆。
此刻,老鸨腻着嗓子道:“你是谁?不知我们这红香院的东家是谁吗?”
虞兮不理会,只是直径往蜷缩在地上的的少年走去,越近,腕上就更灼热一分,但又随即没了反应。
虞兮心中不解,玉镯怎么会突然没反应了呢。
老鸨有些恼怒,尖锐道:“我们这东家可是当朝国舅爷,皇后娘娘的亲哥哥!你是得罪不起!”又对旁的侍卫们打了个眼色。
几个侍卫立即冲了上去,虞兮神色一凛,轻轻甩了甩宽大的袖口,无色无味的粉末冲着几个侍卫散去。
侍卫轰然倒地,老鸨见状惊慌的往后退了退,那脸上更因害怕,而那层厚厚的粉底都落了些许,“你你……你……”
虞兮冷冷的扫了一眼老鸨,吓得老鸨立即不敢说话了。旁看戏的人群更是噤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接着,虞兮垂下眼,打量着地上的少年。
少年穿着身破烂的血衣,肩背偏消瘦单薄,微微弓着腰,一头墨发凌乱地遮住半张脸。
虞兮伸出手想搞明白这个少年与那个东西有什么关联,捏住少年的下颔,迫使少年抬起头。
一头柔顺墨发从颊边拨开,将少年五官露了出来。
少年的小脸沾染着污血烟尘,不过还是能清楚看到小脸的轮廓,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清澈但又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令人捉摸不透。此刻略显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目光清冷甚至沁着丝薄薄凉意。
是一种很破碎的漂亮。
晃着眼。
虞兮凤眸微微眯起,她们鲛人一族生来便有姣好容颜,她也见过许多好看的人,自己更是拥有倾城之姿。
但得承认她还是被眼前少年惊艳到了。
她又看向自己腕上的玉镯,的确没有任何反应了,爷爷说过只有在那东西在周围或出现过才会变的灼热,而现在……
“你叫什么名字?”
虞兮又重新看向少年那张眉目清冷的漂亮脸蛋,开口问道。
她从腰侧带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无意识的在少年裸露的白皙脖颈似有似无的划弄着,仿佛下一刻就能要了他的命,这使少年不得不开口回答:“云珩。”
连声线都是清逸绝尘冷淡音色,只不过更具少年感。
虞兮得到了答案。
遂,收起匕首,抬头又看向老鸨,“这个人,我要了。”
老鸨哪里还敢说不,生怕眼前这个人一刀要了她的命。
随后虞兮便把眼前这个少年带回了凝竹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