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决意无关痛痒,然而全是假象
夜,如墨,青石灯,忽明忽灭,幽弱似萤火,广寒宫阙清煌,周天星垣灿辉芒,水榭繁花待何人赏?唯聆佳人倚窗叹微凉,依旧朝暮吟思心盼檀郎。
今日种种,不思量,自浮心上,挥之不去,亦扰人难眠,不禁倚窗问苍天,为何如此这般?唉!终是无语惹轻叹。
她双手交叠趴在案,并将小脑袋深埋藕臂间,任由泪水浸润丝袖。
红袖来时,一瞥此幕,以为她是不小心睡着了,故取了衣衫为她披上,刚要转身,不想却被她唤住:“红袖,我还没睡。”话落,直起身子靠于案椅上。
一见泪目,红袖连忙抽出丝帕为她抹去:“小姐,你怎么哭了?”
她只是摇头:“我没事。”
“不对,你一定有事瞒着我,从蠡庐园出来你便红着双眼,分明是哭过的,这一路上又是闷闷不乐,任凭我怎么问,你就是不吐半个字,小姐啊,你是要急死红袖么?”
“你别问了,我什么都不想说。嘤嘤嘤”话落,又趴在了案上。
“瞧你哭成这样,想必多半与玉公子脱不了干系吧!”到底是心腹,一猜便知。
她语带哭腔:“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起他。”
果然是跟他有关,到底发生了什么嘛?为什么她家小姐会伤心如斯?
“小姐啊,你连提都不许我提,想必也不想见他吧,那老太爷交给你的任务怎么办?”
是啊!不许人提,自己也不想见,那爷爷交代的任务要怎么办?难道要直接和爷爷说没通过?可是,爷爷那样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嘛?唉!真是个冤家。
思及此,她侧颜看着红袖:“我想我还是会让爷爷将画借与他,只是,我不会再考验他了,因为他什么都会,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小姐,你还是不愿对红袖多说一个字么?或者,你根本不相信我?”
“傻红袖,我当然相信你呀!罢了,我明知你问不出结果绝不会善罢甘休,还要隐瞒什么呢?”接着,将今日蠡庐园发生的事说与她听。
未想,红袖听后却是嘻嘻而笑:“小姐啊,就为了这事值得你生气么?再说,他也没跟她卿卿我我呀,我想,他之所以会出于援手,不过是为了免她被人践踏凌辱之苦罢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真的是她耿耿于怀纠结不放么?不,他们不会懂得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何?今日,他会为援手一名无故女子而当众称她未婚妻,明日,他也一定会以同样的法式去对待另外一名女子,因为这就是男人,见异思迁、薄情寡性、冷血残忍早已刻入骨血,这才是最符合他们的标签。
“非是我耿耿于怀,只是不想去招惹罢了,我与他本无交集,又何必多增事端?从此,缘分两端,各自东西。”
缘分两端各自东西?若真是这样,那大家的期许不都得落空?不行,她还得撮合,但又不能操之过急,免得她心生怀疑,届时一切都不好办了。
“那小姐想怎么做?”
她微微吸了口气:“他来江州本就为借画,我会如他所愿,只求客去人安。”其表面口是心非,实则深爱藏于心,不是不爱,而是怕爱而不得,最后伤心的只能是自己。
“若相爱痛苦,那便不要去爱吧!无论小姐如何决定,红袖都支持你!”唉!暂时也只能这样做咯。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曾经,我愿你是我对的那个人,如今,已然梦幻泡影,从此,再相见,我愿漠然置之无关痛痒,哪怕全是假象,我也一定会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