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躺倒在水流拱起的沙发上那道身影,将右手向前随意的一挥,地面上的积水便又一次活过来般向上拱起,顷刻之间,水流又化成了另一把椅子,一把巨大到可以坐下一个巨人的椅子。
那道躺倒的身影再次抬手,向前只是轻轻一掸,刚出现的巨大的座椅就带着“哗啦啦”的水声平稳滑动到了東離夢身前。
“哐!”東離夢瞳孔微缩,手臂突然一阵模糊,那块背在他身后的巨盾就再次出现在了他面前。如一堵可以阻挡一切的巨墙。
做完这些,巨汉才对坐在对面的烟承泽问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哦?你是指……”
说着,烟承泽将伸出的手掌向下轻轻按去,停在東離夢面前的巨大水制座椅跟着哗啦一声落回到了地上的积水里。
可是紧接着,烟承泽将那只按下去的手掌又提了起来,看似随意的向前挥了出去,于是地上的积水里就腾起了无数道水流,水流聚成一道道尖锐的长刺,喷射般向着那群站在墙边破洞后的黑甲人斜斜刺出。
而此时,烟承泽的眼睛却依然毫无波动的看着東離夢,嘴里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
“这个么?”
東離夢的眼睛以极快的速度向那边瞥了后一下又收回来,随即他右臂上紫光一闪而逝,巨盾随着那道紫光的出现似乎微微模糊了一下,于是就看到那些斜飞而起的水刺已经全都被一阵飓风撕碎,齐齐的泼洒到了那一侧的窗户上,玻璃禁受不住这股巨力,齐齐爆碎开来。
“虽然这十多年的时光好像都被你给荒废掉,可你还是差点就完成了你曾经吹过的牛皮。”東離夢眼睛一眨不眨的俯视着躺倒在水制沙发上的烟承泽,一脸认真道。
“那……你相信我讲的故事么?”烟承泽没有因为東離夢的夸奖而感到高兴,反而神情冷淡的继续着上一个话题。
“我相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是我相信时光能够因此倒流?还是我相信了死人就可以因此而复生?都不会,可如果我不将你带回熄夜城给城主一个交代的话,整个罗陵王界都有可能因此而化为一片生灵涂炭的修罗场。我管不了过去,但是我要为未来负责。”東離夢眼神坚定的看着烟承泽,平静回答道。
“哼!这个世界干嘛要你来负责?绕来绕去的,说得就好像你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似的。”烟承泽轻笑着,一脸的不屑。
“我……我要保护这个世界不会受到伤害。”東離夢不知该怎么回答,有些愣愣的说道。
“保护世界你来捉我干嘛,会毁灭世界的又不是我,你去找那个老疯子啊。”烟承泽忽然笑了眼神却异常锋利起来。
“要解决问题并不是只有一种方法的,我当然选择那个我可以做到的方法。”说着,東離夢动了,他巨大的身体毫无征兆的向烟承泽冲去,在如此速度与力量之下,就算是一堵墙也可以被轻易洞穿。
“再见。”
“嘭!”
空气里只留下烟承泽的一句告别,他的人在東離夢还未撞向他时,便如之前滚动在他手里的那团水球一般,人化为水,水化成雾,雾化成气,最后消失在空气里。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所有积水全都如同画面倒放一般的,疯狂向着喷发着的水管里回流而去。
“你跑不掉的……”東離夢对此并未感到气愤,只是轻轻对着他面前的空气说道。
接着,東離夢回过身对那些熄夜城的黑甲人吩咐道:
“小子们,你们打扫一下战场,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都一起带回去吧,我下去找你们队长,就先走一步了。”
和那些黑甲人交代好后,東離夢又背起了他那块巨型盾牌,毫不犹豫的从破碎的窗户处向下爬去,虽然他有着无比巨大的身躯,虽然他背着一块门板一样巨大的盾牌,可他的动作却依然像是一只灵巧而机智的猴子,几个摇摆间,便从20楼直接跳到了楼下。
……
“阿虎,你现在会在哪里呢……现在又在干什么啊……有没有吃过晚饭……有没有交到女朋友……你知道么?我现在好想去见见你呀……可是…………我现在……我现在成了这世界的罪人,我已经扛下了所有的罪责,从此以后没有人能救我,你救不了我,新议会也没能力救我,没有人能救我,所以我想问问这山灵,它当初它交给東離夢的,到底是什么,我不求可以活下去,只想死个明白。”
乱城区,凌烟阁旧址废墟外,烟承泽奄奄一息的躺在在水池边,自说自话着。
他就那样,一会哭一会笑,疯子一般的絮叨着。
他的身体里早已经没有了半点魂力波动,那些借来的东西终究是要还回去的,而代价,便是在使用了那股不属于的力量之后,身体将会长久的陷入到无与伦比的虚弱当中去。
“喂!”
突然,烟承泽停下了他的自言自语,用力的仰起脖子,向着远处那座雄伟的高山喊了起来
“你当初给那傻大个的到底是什么啊?是不是一个空盒子?可我觉得你不敢。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向了很久也没有答案。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消息。我躲了这么久,不仅没办法查清楚这一切,反而活的越来越像个废物。我说山灵”
忽然,从烟承泽的双眼中迸发出一道神采,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可那神采转瞬之间便又消失不见,继而他无力道
“……算了,就这样吧。”
“轰隆隆……轰隆隆……”
白马踏雷,其音隆隆,紫气霓裳,其状飘飘。凌烟阁旧址的废墟之下,那一人一马终究是到了。
“小子,你这么逃下去有什么意思呢?交出那样东西,然后跟我一起回熄夜城一趟,怎么样?”東離夢远远就看到了烟承泽,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走上前来。
烟承泽低垂着眸子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