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然！能！！”
男子顿时两眼放光，连忙让出一个身位，恭恭敬敬地请杨叶坐下。
荣耀啊！
一个车厢里，就选中了我这里，让我也享受无数人的注目。
而且，最重要的是，距离这么近，我这何止是近水楼台，简直都快要踏入广寒宫了！
“杨……杨大夫，您看我的身体怎么样……”
杨叶刚落座，还不等其他人涌上来，那男子用并不胖大的身躯牢牢地卡住了位置，低头看向杨叶，口中却有些结结巴巴。
“我去！有没有点规矩了？”
“按顺序来啊！”
“乘警已经在登记人数，还没开始抓阄确定次序呢，你这算什么？”
男子的迅捷，却是让许多人心生不满，顿时小范围鼓噪起来。
听说杨叶的神奇之后，想要找他看病的实在太多了，乘警一边努力维持秩序，一边甄选的确情况较为严重的病人，带他们来七号车厢，请杨叶给看看。
至于那些头疼脑热之类的轻症，只有乖乖呆在自己座位上的份。
可是，这些被选出来的乘客，还没商量好谁先看谁后看，却被人抢了先，自然要闹不乐意。
安静立于杨叶身边的任蕾颖，也不禁悄悄翻了个小白眼。
听听，这说的什么……
您看我身体怎么样？
哪有患者求医，跟大夫这么说的。
你要自己描述自己的病症啊！真把我们医生当成神棍了？看你身体怎么样……这怎么个看法……
火车上，连基本的验血条件都不具备，纯靠眼睛看？
“你，胰腺癌，已经晚期了。”
杨叶这会儿笑容收了起来，稍稍仰头，望着那个一脸期待的五旬男子，郑重说道。
啊？！
任蕾颖一个念头还没转完，骤然听到胰腺癌三个字，不由得悚然心惊。
胰腺癌！号称万癌之王啊！
这个病到了晚期的话……那剩下的寿命，基本上可以用天来计算了。
就连大名鼎鼎的乔布斯，把砸了牛顿那只苹果咬下一口的那位大佬，凭借无限量的金钱，集合全世界的医学尖端力量，也只不过多维持了几年寿命罢了。
这位大叔……看上去也就五十岁左右，真的得了这个病？
杨老师没凭借任何仪器，用眼睛看就能透过内腑诊断胰腺癌？？
说实在的，任蕾颖一路跟随杨叶到现在，被无数神迹震撼、打脸，已经渐渐麻木了。
要是放在几小时前，有人跟她说，用肉眼就可以判断胰腺癌，那绝对是侮辱她这七年来的刻苦学习。
可是现在看来……这七年……怕是刻苦得有点不值。
“啥？你说啥？”
求医的男子浑身一震，失声叫道：“大夫！你刚才说的是啥？”
急切之下，也忘记了什么尊称敬语，声音微微发颤，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杨叶的两片嘴唇，万分期待从中吐出别的什么字眼，是自己刚才听错了。
“胰腺癌，晚期了。”
杨叶语调不急不缓，又重复一遍。
扑通！
男子两腿一软，无法支持自己的身体，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怎么会这样？！
自己平时身体都好好的啊！！
连个小病小痛都不会有，怎么可能一下子得了那么可怕的病？
这位小杨大夫，不会是乱说的吧？
“天啊……胰腺癌……完了，这人完了。”
“岁数也不大，唉……”
“这病，有钱也没用！”
“说不好听的，基本上就是等死了。我姨就是这个病，不到半年就走了。”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凝，议论声也小了许多，显然是不想刺激这个已经快要崩溃的可怜人。
“会不会看错了啊？毕竟……杨大夫什么仪器都没有，光凭眼睛看，再神奇，也有可能看错的吧？”
“可是我听说，之前杨大夫看了七八个病人，每一个都把病情细节说得准确无误，更能手到病除！”
“那也不见得靠谱！用眼看就能确诊癌症？那是不是说，癌症他也能治了？”
能治？？
这话，立刻刺激到了摊倒在地上的男人，仿佛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也不管这根稻草能不能承担自己身体的重量，立刻用尽浑身力气抓住，仿佛抓在手心的，是宝贵的生命。
“杨大夫！！”
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男人从地上弹身而起，双手似是要去抓杨叶的肩膀，终究还是没敢冒犯，两只粗糙的大手在空中颤抖着、挥舞着，伴随着嘶哑的声音问道：
“我这病……您能治么？”
“暂时，不能。”
杨叶能理解对方的激动，也见惯了他的激动，平静答道。
呼！
一听这话，反倒是身边的任蕾颖，不知怎么好像松了口气。
不能，还好还好！
再次证明，杨老师是人，不是神。
胰腺癌是否属实，还有待确认。但起码杨老师对这癌症中的王者，也是没有办法的。
唉，人类医学发展到今天，尽管取得了长足进步，但被列为禁区的领域，也未免太多了些……
嗯……等等！！
任蕾颖陡然一愣，浑身僵住，这才回忆起，杨老师说“不能”之前，还说了两个字。
“暂时”！！
啥意思？？
任蕾颖浑身皮肤都因为这个发现而微微颤抖着，心脏几乎都要忘记跳动。
暂时不能？
这……是有多“暂时”？
只听到杨叶似乎没注意到她这边的异样，继续跟那个男人说道：“这样吧，六天之后，你来光明医院找我，我在肿瘤科。”
啊！
啊啊啊！
任蕾颖两眼骤然射出奇异的光彩。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
光明医院？
不对啊，刚才杨老师不是说是长城医院的么，怎么又光明了。
不过，很好呀！
刚好我是光明医院的实习生，这样就可以继续跟在杨老师身边了。
呃！呸呸呸！
这说的什么胡话！
当然是杨老师去哪里，我“刚好”跟到哪里！
管他什么光明医院长城医院的，有杨老师在的地方，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
还有！
肿瘤科！
原来杨老师真正所在的科室，是肿瘤科！
这也就是说，杨老师刚才表现出来的神乎其技的那些医术，其实还并不是他最为擅长的领域！
天啊！
天啊！
如果按照这个方向大胆推论……
或许……大概……可能……胰腺癌，他真的能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