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九元殿。
“凤羽瞳,下届的事进展如何了?”神佐端坐于大殿内,神情威严,脸上的严肃之情可见此次事件有多么重要。
凤羽瞳依然身穿布衣,双手作揖道:“神界已经派兵第一时间封锁了四荒山,并且布下了结界,此事妖族可能也有所察觉,但妖族近日却未有过动静。至于魔族,依然是封族状态,并未发生任何异动。”
“那看来此事应该与他们两族无关。想不到如今天命本源枯竭,这巨蟒竟然还能渡劫,它的尸体运回神族了吗?”
“已经运回来了,现正放在三清坛准备动手研究。”
“恩,甚好。那日你下凡,可还有注意到其他的事情吗?”
“并没有其他事情,当时我到四荒山时,雷劫已经降完,只见到了渡劫失败的巨蟒尸体。”
“恩,好。接下来把注意力转移到魔族和妖族那边,一旦魔族和妖族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速速来报。”
“是,神佐大人。”
......
青丘境内。
沈家宗堂内,端坐着六个人,分别是青丘狐帝沈昊、青丘长子沈林枫、二子沈林煜、三子沈林翰、四女沈林琳、五子沈林天。
沈昊看着自己的儿女们,一脸愁容的说道:“自荒古一战后,我青丘沈氏便自封结界,隐居于世,当年未随其他众仙神移居古界,便是为了守护这封印。前几日封印异动,有人渡劫化神,大开天门,想来这道艰时期也快要过去了。道艰将过,这世界是将迎来新生还是动荡,无从而知。但能肯定的是,若是这封印中的东西跑了出来,那这世间必将生灵涂炭。”
看着狐帝一脸愁容的样子,沈林枫作为长子,实在不忍让父亲一人担忧,便开解道:“这荒古封印自成两门,一门在我青丘封印,另一门在红土封印,这两重封印必须全部打开方可放出封印中的东西。这封印自荒古之前就一直存在,荒古之战时都不曾被破开,在如今的道艰时期,任那封印中的东西有通天的本领,也万不可能突破的了这封印。”
二子沈林煜也宽声道:“大哥说的没有错,父亲您大可不必担忧,不过是封印有异动罢了,您若还不放心,我可以亲自走一趟红土,确保两边的封印安然无恙。”
狐帝听着两个儿子的话,也并无道理,但这封印自荒古一战后再没有过异动,这次的异动着实让自己捏了一把汗。“话虽如此,但封印之事万万不可大意,此次封印异动,还是有必要通知到泰笠他们。”
听闻狐帝的话,其他人都小小的震惊了一下。沈林煜所言其实也不过是说说罢了,为的是安慰父亲。要知道自荒古一战后,青丘和红土就隐居于世,默默地守护着封印,狐族和巨人族之人是严禁外出的,即使外出,也要封印掉全身的法力,绝不可在外界泄露一丝法力。直到今日,狐族已经数千年未有族人出去过了。
沈林天在这一辈中年纪最小,所以也深得父亲和哥哥姐姐们的喜爱,说话从来都是直话直说:“父亲,我族和巨人族隐居多年,族人未曾走出过结界半步,如今只是因为封印异动,便要派人互相走动,这事真的有必要做到此等地步吗?”
沈林琳也跟着沈林天的话说道:“父亲,如今神族一手遮天,我们外出,极有可能会被神族察觉,不如我们再观察封印一段时间再做打算如何?”
狐帝倒是没怎么想过神族的事,毕竟神族是自荒古一战后才建族,并且以“神族”自诩罢了。如今的神族,在青丘眼里完全不值一提,且不论青丘其他族人,单是现在这宗堂内的人,又有哪个不是半步真神的境界呢?只是事关当年荒古一战,众仙佛神消散的秘辛,一旦青丘暴露,那么红土暴露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林翰看着父亲陷入沉思,也开口说道:“父亲,四荒山渡劫一事,想必神族及其看重,如今出结界,怕是不妥。不如等过一段时间后,再派人前去红土,既可以再观察封印一段时间,也能避开这风口浪尖。您意下如何?”
狐帝定睛望了望远处,似是下赌注一般,咬牙说道:“好,等此事过后,再派孙辈前去红土查看封印。从今日起,加派人手看守封印,一旦封印有异动出现,立马告诉我。”
沈氏一族子辈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是,父亲。”
......
另一边,枫岛亭宅中,枫羽裳正倚在窗边,单手提壶喝着酒,似是刚睡醒一般,头发有些临乱,衣服也有些不整。枫羽裳望着远处四荒山的方向微微笑着,微红的脸蛋在阳光的映衬下泛着丝丝可爱。
“没想到这巨蟒胆汁还真被他们拿到了,看来星尘这小子,境界还真如他当初所说,倒是没有骗我。不过我倒要看看他这种封印修炼的方法,到底能让他在修道路上走多远,有趣,有趣啊。”
......
林中,一辆大马车正停在一片湖边,车周围零零散散的坐了十余人,四匹骏马有的正在悠闲地吃着草,有的正在湖边喝着水。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坐着四个人。诺诺和星尘在打坐修炼,另外两个人分别是方泽凡和那个瘸腿青年。
自从坐上去往庞家堡的马车后,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了,这一路上喏喏倒是从未多说过几句话,闲暇时间就一直在修行,星尘起初还对路上的事物充满了好奇,还组织过马车上的人一起去游泳捉鱼,活脱脱一个爱凑热闹的孩子,然而新鲜劲过去之后,星尘也变得和诺诺一样了,闲暇时间就一直在修行。
方泽凡每天除了修行,闲暇时间就一直陪在瘸腿青年的身边。也许是同样为青玄国上过战场的原因,方泽凡对待瘸腿青年不是一般的好,并且路途中不止一次的像诺诺和星尘请教能不能治好青年的腿,然而青年的腿伤拖得时间太久,治愈无望。方泽凡在知道青年的腿治不好后,对青年更加的照顾了。
青年名叫李树,今年才不过22岁,五年前青玄国一战时,他才只有17岁。面对着这样一个可怜的人,方泽凡又开始同情心泛滥了。
“你的母亲病的严重吗?”
“母亲病的很严重,怕是熬不过这个夏天了。”提起母亲,李树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方泽凡看着心情低落的李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方泽凡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采风,也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还是李树打破了沉默:“凡哥你也不用担心,人生死有命,我看得开。就算母亲死后,我还是会努力的活下去。”
然而方泽凡却全当李树是在安慰自己。从自己和李树相处的这些天来,方泽凡深刻体会到了李树对生活的绝望,若不是他有重病的母亲需要照顾,很有可能李树早就自己了结自己的性命了。对生活的绝望,对未来的无望,这些都是方泽凡深刻体会过的。但比起李树来,方泽凡又是多么的幸运。如今道基重铸,功法和身法又比过去精妙数倍,方泽凡内心深处也重新燃起了重振玄扶山的希望。但李树......
方泽凡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这玉牌是当年自己在玄扶山时象征身份的玉牌,同采风一样,当年都丢在了四荒山。这次四荒山之行,采风和玉牌都被星尘从那蛇洞中寻了回来。方泽凡将玉牌递给了李树,严肃的说道:“这玉牌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替我保管好,日后我必定亲自从你手中取回。”
李树接过玉牌,茫然的看着方泽凡。“凡哥你这是.....何意?”
看着一脸茫然地李树,方泽凡只能尽量找个合适的借口。“我此番历练凶多吉少,这玉牌便先放在你这里保管,这东西对我很重要,随身携带的话,我可能保不住它。”
李树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方泽凡已经闭上了眼,开始打坐修炼了。
其实李树也知道方泽凡此举是怕自己的母亲病死后,自己会轻生。自从青玄国灭国后,李树回到家中,就从未受过别人的好。亡国的士兵,还苟延残喘于世,本就不招人待见。这些年自己过的虽然清苦,但却也习惯了他人的冷漠。方泽凡还是这五年来第一个如此关心自己的人。李树是打从心底里感谢方泽凡。
李树看着在一旁修行的方泽凡,在心中重重的道了声谢。
“李树,你过来。”星尘虽然一直在冥想修炼,但方泽凡和李树的对话,星尘都听的一清二楚。
李树看到坐在后边大树下的星尘,正微笑的冲自己喊道。
李树挠了挠头,虽说星尘和方泽凡他们是一起同行的,但这半个多月来,李树还真没和星尘说过话,今天星尘叫自己,也不知道是要对自己说什么。李树虽然在思考,但依然一瘸一拐的走向星尘。
星尘看着来到自己身边的李树,对着李树来了个大大的微笑,并且热情的扶李树坐下。星尘拍了拍李树的肩膀,说道:“唉,和方泽凡待久了,我也变得爱多管闲事了。说实话那天那个收钱老板对你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分了,如果换做是我,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树看着眼前的星尘,突然发现其实星尘和方泽凡一样,都关心着自己。李树无奈的笑笑。“没关系的,我都习惯了,况且后来这老板也没有再为难我。”
星尘盯着李树的眼睛,微微皱眉道:“你是方泽凡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被人如此辱骂,我若是不管,日后传出去也会有损我的名声。”接着,星尘微笑着摸着李树的头,温柔的说道:“等到了庞家堡,我帮你把那收钱的胖子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