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人们真的像疯了一样,不分青红皂白。
“你?红云教的。”
“你们看,红云的标志!”人的欲望只需要一个借口,无论是红云教,亦或者是反红云教,可是哪怕是摆起了中立的旗帜的人,别人都以是魔教的人剥削,欺凌,所谓名门正派也不过是一群土匪。当然红云教的出生并不好。山贼说,土匪是恶霸。恶霸说山贼才是贼。
怎样体现乱呢?坊间都流传着一句话,你这小贩偷斤少两怕不是魔教的恶徒。只是简单的小事,却冠以某一个定义。这是人的通病。我说打你就打你,需要理由么?如果看的人需要一个理由,那么我就给你这么一个理由。
一时间不管是坊间,还是江湖都是乌烟瘴气。一种莫名其妙的硝烟,竟然燃烧到了皇城脚下。
“一句我为正道,你为邪人,便冠冕堂皇之抹杀你,朝堂无眼,既为邪人,当杀之以儆效尤,以正法度。”
不得不说名门正派的刷子,涉及了方方面面,渗透到了官员,富贾,底层等。一群儒生高举打倒红云教的旗帜,游街呐喊。甚至有个“儒生”,在游行途中扮演遭遇暗杀,被刺于臂膀。此人撕布而缠臂膀,大声呐喊:我辈虽儒士,敢与为国先!红云祸国!我辈当弃文从武”然后这人还被封了一个官。
红云教的人也是不好惹的主,本是地痞流氓,你侮辱我?逮着就是两巴掌。一时间红云教几乎成众矢之的,人人趋之若鹜。
在楼宇边上,一个儒生似的男人看着滚滚的江水,目光里带着迷惑,与忧伤。
“众人之语,足以令人杀生成仁,渣兄这次你又该何去何从?”周不疑捧起一把浑浊的江水,在手中它是清澈无比的。而在江里,它却是一味的浑浊。
臣为君顾,君为臣思,臣不得为君思,逆之,必有死祸。周不疑此去他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只是他想做出自己的尝试。
“皇上!红云教众虽是底层,但是近些年来安居乐业,为朝廷贡献了不少的税务。岂能凭着江湖名门之言,就断定这些人乃祸国殃民之徒!”
“我大塘起源于门阀氏族,本是一群鸡鸣狗盗之徒,你生为皇室,岂不知红云教就像我大塘的翻版?”他身着龙袍,冷冽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下面跪拜的中年男人。
“可是,我看那渣老怪并无反意!”恭亲王还是不甘心,事实是最近有人告密到皇帝这里,说自家的闺女与红云教走的太近,甚至有人恶意揣测自己想谋朝篡位。
“你是我兄弟!虽非一奶同胞,但毕竟是我一姓血脉,我不计较。江湖争斗,撼动不了国家根基?那罗小儿,朕封他个一官半职,让其卖命。就让他们斗去吧。”
“那小女?你侄女?”恭亲王得到了最想要的结果。
“无妨,无妨。”他的脸色很白,身上带着久居高位的沉稳,此刻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恭亲王不敢多话,只得慢慢后退,直到确定那闭上眼的男人看不到自己的地步。
“臣有事来见!”他风尘仆仆,一身白衣上都有不少灰尘,他按着剑掩饰心中的不安,疾步前进,他立刻单膝跪拜在地于门前,渴求那位男人能见自己一面,为此耗费了不少银两与心思,给予后宫的娘娘们。
地方节度使本无资格面见圣上,可是为了渣德华他愿意一试。
很久,很久,他还是没能见到那个男人,要命的却来了。
“乱臣贼子尔,佩剑欲作乱犯上?”
“禁军预备,拿下此贼”一位将军挥剑,密密麻麻的行军队伍,踏着整齐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赶来。
而皇帝在高处观看:‘此子,忠诚可嘉,奈何心有挂碍,不能一心一意为国家效力,过不了友情这一关,执意如此,日后恐会怨恨我等。杀,杀杀。”他眨了眨眼,说的轻描淡写,而下方却是生死搏杀。
“我虽为庶子出生,但身怀报效天下之厚志,先天下之忧而忧,尔等尚无功德武德,却身居高位!我不服!”不疑取出长剑,一剑横扫,十数人便爆体而亡。
“武为君王习,文为君王书!满腔怒怨无处宣!怒发冲冠甘为寇!”周不疑的内心里充满了压抑,他的脑海里不断的想起过去,小时,渣兄因为万家灯火,而盗县太爷家的灯笼,却差点被打死。渣兄选择为寇,浪迹江湖。而自己却奋发图强,受尽拿捏,妄图去改变这个世界。此刻所有的理想却化为粉碎,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剑扫百合!”周不疑转了一圈,飞上天,扫开周围戳过来的尖戟,剑光大涨,锥形剑芒扫过。
数十人不约而同的惊恐大叫:“我的眼睛”
“若苍穹无眼,则剑有心,若剑有心,则剑心化苍天。”周不疑不是一个暴力之徒,他是个儒生,却也饱尝俗世之苦,圣人之言,绝非绝对。官者苛捐杂税,民不聊生。若不为贼,便是尸骨。官爱民,民爱官,君爱臣,臣爱国,一项出了问题,便会酝酿出大量的不公平,如何改变?
“杀!”禁军们喊杀冲天,哪怕是最简单的刺,砍,一万次,十万次,总有成功的时候。最终公子不疑躺在了血泊里。而在他的身边则是上千名死尸,是他满腔愤慨的宣泄。
“公子不疑爱干净,如今却是乱臣贼子。”他含笑而亡。
“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如此英雄竟然没去参军,竟然去做什么节度使。”皇帝一脸的不满。
“世人愚笨,不知自己所长,妄图以自己的短处去实现所谓的理想,而理想者,需要千秋万代的尝试,努力。大塘四世而治,岂是如此草莽天真之徒所能改写的。文采倒是不错。”
“陛下说的极是。”太监黄二狗恭恭敬敬的道。
“你好像一条狗啊。”皇帝突然转过身来对着这位太监说道。
“旺旺旺”
“不,不,不,你分明是一只虫子。”
他笑笑不语。
“天下淫才,当有你黄二狗一位。”皇帝笑了笑,心中却暗道,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