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舟而行,步过青山,山清水秀,雨落无声。绵绵寒山下,一支小船慢慢靠岸,一袭白衣的青年推开折伞,自青石小道拾级而上。
片刻,白衣青年驻足在一座道观门前,门前的牌匾上三个年久失修的大字看起来也没有以前那么明显了——青山观。门前只有两位道童看护,大门有些破旧,院墙上的瓦片布满青苔。可在白衣青年眼里,一切都那么熟细。他笑了,因为这里有美好的回忆,突然脸色阴沉下来,他想起自己所受的冤枉。这都不重要,今天他来,只为一个人而已。
“小孩,我与你们观主曾是旧识,今日而来,有事相求。”
“王上,观主早知你要来访,已经在大堂等候,请。”道童向白衣青年作揖。
推门而入,熟细又陌生。落辞觉得一切没变,只是少了些东西。
大堂。
“王上,贫道等你许久了”苍苍暮老的道士背对着落辞。
“青爷爷,何必如此,我既以还认你为我爷爷,希望爷爷不要忘了辞儿。”落辞眼里隐隐有着泪花。
“辞儿,爷爷对不起你,让你受如此冤屈,是爷爷的错。”老道士依旧没有转身。
“好了,够了。我今日来此不是为了叙旧,她呢?”落辞不漏痕迹的把眼中的泪擦拭掉,重新摆出一副高傲的面孔,身形高大的他,在此刻看来居然有几分幼稚。
这时,老道转过身来,苍老的面容上,挂着的是一双空洞的眼睛,却依旧笑眯眯的说:“浅儿她不在,可能又和哪家公子去游山玩水了吧,嘿嘿。”
“喂,青老头。不要再玩这些无聊的把戏了,从小都是被你这么吓大了,快告诉我,苏浅呢?我才不信你这些鬼话呢。”落辞眼神一凝,心一下就悬了起来,一半为云爷爷,一半为苏浅。
“嘿嘿,辞儿这次就不吓你了,爷爷的眼睛确实废了。浅儿她也不知所踪,多半凶多吉少。是爷爷无能为力啊!”老道士突然严肃起来,脸色开始变得痛苦。
“不会的,还有什么人可以伤的了爷爷,浅儿到底怎么了,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吗?”落辞的心突然被揪了一下,生疼,呼吸急促起来,周身的气息开始紊乱,让人难以呼吸。
自他青珏王成名以来,素以淡漠,冷静著称,今日如此狼狈之样,传到江湖之上,岂不叫人惊到下巴。
老道士被气息一震,居然摔倒在地。踉跄着爬起来的老道士嘴角挂着丝丝血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爷爷你的眼睛,还有当时正当鼎盛青山观为什么突然宣布隐世不出,浅儿为什么会失踪,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可以伤的了你吗?为什么你的一身内力会被废去”落辞突然不知所措起来,望着眼前的爷爷,心有万般不解。
“孩子,其实我已经等你五年了,你终于没有让我失望,八年前是青山观有愧与你,三年后的她终究还是让老眼昏花的我付了因果,我已经是苟延残喘至今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年我的错举,终究还是付出了代价。辞儿,我对不起你,同样也对不起浅儿。现在,我就告诉你五年前发生了什么。”老道士气息开始逐渐平稳,虽然给人一种健康无忧的感觉,但落辞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
......
“怎么会是这样,原来,原来啊......”一种无力的感觉慢慢涌上心头,落辞握剑的手突然失了气力。啪嗒,佩剑落地。落辞无力的瘫坐在老道的面前。“是我啊,我早就应该猜到,是我啊。”
“辞儿,只有你能结束这乱世了,爷爷多想看你君临天下的样子,可惜,可惜......”老道伸手想要再摸摸眼前的孩子,突然,一抹不易察觉的银光闪过,老道伸落辞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老道竟在此刻气绝身亡了。
“爷爷!”落辞眼泪夺眶而出,突然在江湖厮杀多年的感觉让他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就这一点杀气竟让他觉得背后发凉。不对,杀气一闪而过,转而是一股熟悉的气息。
“辞哥哥,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浅儿了呢。”大殿角落,一道倩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