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渊对着两兄妹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看着楚临渊的身影，弟子们很是吃惊，都纷纷议论起来。
他总能惹起大家的议论，不管是在之前，还是现在。
柳念禾的身影掠过长空，发出一声气爆音，她有些满足自己的速度。
她本想趁这个机会偷看一眼楚临渊，却发现他已经不在那洞府前，是去了哪呢？
原来是去了星河石碑前，柳念禾心中好奇，临渊这要干嘛呢？
于是降落在不远的地方。
弟子们自然看见柳念禾的到来，也不由惊呼，有弟子道：“柳念禾来这做什么？”
楚临渊回头看她，对她微微一笑。
柳念禾笑靥如花，只是片刻后笑容开始收敛，因为她感觉到一丝不安，抬头看了看天。
几道身影划过。
楚临渊轻声哼了一下，说明他真的有点生气。
这时在楚临渊的背后落下了几道身影。
楚临渊没有转头，却听见迟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感知法器？”
迟暮只说了四字，语意简单明了。
他是在询问，或者说是在质问，因为他的语气有种上位者对下位者说话的感觉。
弟子们的目光聚集在楚临渊身上。
楚临渊偏头看了迟暮一眼，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中第一次让人看到了不同色彩，弟子们都从中感知到他这一眼的用意。
——不是感知法器，我来这里做什么？
楚临渊一向都觉得人是自由的，并不应该被束缚着，比如柳念禾要来见他，这是出自于柳念禾的意愿，应该是要被尊重的，而不是她一来到他的面前，就要受到责罚。
他实在想不通这样的逻辑，因此心中有气。
星河石碑前的气氛有些尴尬。
迟暮对于楚临渊的神情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而是笑道：“我就问问。”
楚临渊说道：“与你何干？”
楚临渊也只回了四字，语意同样简单明了。
只是他的语气平淡无奇，没有任何的情绪夹在其中。
但这四个字却有着一定的敌意，弟子们都听得出，所以这四字出口之时，石碑前引起了哗然。
即便是项云飞的一只耳朵都因此动弹了一下，显然这件事，上升到足以让他关注的层面。
楚临渊没有刻意与迟暮叫嚣的意思，但见弟子们脸上显露的震惊，楚临渊意识到自己的话的确有些锋芒。
若是看不到两人针锋相对，或许这一问一答，只是普通的对话而已。
柳念禾很是担忧，急忙跑了过来。
只是跑了几步，却被迟暮的一个眼神给止住。
这样的眼神她看多了，自然知道其中的含义，所以她停了下来。
这时迟暮转到了楚临渊的身前，说道：“我很想不通，你是怎么做到的？总能惹起别人的注意？总能教别人把目光落在你的身上……”
迟暮的声音越来越冷。
楚临渊并没有刻意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所做的事情，都是根据他的想法去做的。
楚临渊不能理解他的话，所以眉头微皱。
迟暮的话语里开始出现嘲讽的字眼，将楚临渊比做了异类亦或是怪人。
他这一段话很长，楚临渊没怎么关心，心神只在个别关键字眼上停留片刻，却也不以为意，直到听到迟暮说出这句：“你就是个懦夫，上次莫师叔给你继承法器的机会，你为何不敢接受？是胆怯么？还是怕死？”
其实胆怯和怕死没什么区别，迟暮只是想刻意强调这一点，好数落楚临渊一番。
众人都看向了楚临渊，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楚临渊神情平静，也没让大家等太久，只是淡淡的回道：“你们可曾听我说过放弃？”
……
……
星河石碑前一片安静。
一声冷哼传来，是林雨柔的声音。
这声冷哼是来自林雨柔内心对于楚临渊的不满，到现在就更是不满。
谁都知道要从星河石碑中将那件法器取出，是极为危险的事情，你既然之前没有做这件事情，那现在又何必要去做？
林雨柔只觉楚临渊怎么像个傻子？她虽然不满楚临渊之前的举动，但心底却是为他松了一口气，毕竟不用去冒险，损失一些颜面又如何？
起初以为楚临渊不是在乎颜面之人，却没料到，他竟然还是顾及颜面的。
从楚临渊刚才的回答就能看出。
其实他很有自尊心。
所以他说：“你们可曾听说我要放弃？”
迟暮要的就是楚临渊要面子，要迫使他去感知法器，于无数法器的宝光之下，将他的神念损毁，破碎他的道果，甚至毁了他的道基。
迟暮嘲笑道：“就凭你？一个懒惰又极其窝囊之徒，永远都不可能在大道上走远的，你别做梦了。”
楚临渊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看向了山下。
石梯上有一个老者，正缓步走上，脸上同样带着一丝嘲讽之意。
就是不知嘲讽的是谁？
是莫语来了，那位送葬者！这一次他又要为谁送行？
只听他笑着道：“今天没有要送入石碑的法器，只是想要来凑个热闹，顺便说一句话，我之前给你的机会依旧有效。”
莫语看向了楚临渊，并一步步向他走近。
人们纷纷站开，迟暮都对他微微躬身。
目光在楚临渊身上扫过，而后落在了迟暮的身上，莫语道：“这个楚临渊两年内达到驱物境，如果勤奋一点会怎么样？”
整个逍遥门有关楚临渊的传闻里大多是有偏见的，人们只看到了他的缺点，却忽视了他的优点。
“是啊，楚师弟好像也是两年内达到驱物境的，与项云飞一样！”一名弟子道：“若是他平时不那么懒惰爱睡觉的话，岂不是说，他要比项云飞和柳念禾都要天才？”
项云飞此时耳朵又动弹了一下，眼睛的余光不由往楚临渊瞄了一眼。
迟暮说道：“他身上有秘密大家又不是不知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的确逍遥门中早就传闻楚临渊是带艺投师，因此能够有这等修为也属正常。
然而此时朴无知与朴无识两兄妹忽然上前了几步，两人齐声说道：“迟师兄今日前来的目的是什么？是来数落楚师弟的吗？你作为师兄就是这么给我们这些后辈做榜样的吗？还是说见不得柳师妹来看楚师弟，所以故意刁难？你到底安着什么心？”
石碑前再次安静下来。
这话并没有太过惊奇，惊奇的是两人说话的默契。
竟然一字不落，一模一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