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到黄昏,重阳镇的灯火已经渐渐通明。
范七膘对师傅说今天我们吃顿好的,去重阳楼怎么样?两人没有异议。
青和神尼微笑的脸上似乎在说徒儿你随便,我都行。
多体贴的师傅。
金不恋的怨怼的脸似乎在说贼人随你便,本姑娘不饿。
多傲娇的前女友!
范七膘扶着青和神尼出来的客栈。金不恋不情愿的跟在后头,瞪着范七膘。
嘴里骂着:
奸贼。
哈巴狗。
舔狗。
没那么容易让你讨好师傅。
范七膘心里忧郁了,本公子这是舔吗?本公子明明光明正大的拍马屁。
不,拍尼屁才对!
石板街道上,看着夜景,清风习习,三人来到了重阳酒楼的二楼,准备往包间行去。
这时看到情圣三在与那铁塔光头大汉拼酒,虽然两人都是男子,却没有男子的喧闹,静静地喝酒,不时的说话间,不像其他人一般高谈阔论,更是也将大何国的礼字做的一丝不苟。
两人也算是酒量过人,每人身边两大坛喝空的酒坛,这每个酒坛按范七膘的估算,大约十斤酒。
两人不紧不慢的共计一人喝了二十斤酒了,两人面色依旧如故,范七膘却觉得他们酒量一般。
其实两人的酒量算是海量了,不过范七膘却想到了自己师兄不举大师,红鼻子小老样,能一直喝,十坛只是个起步漱口酒。
所以,和不举比的话,现在算是一般吧,具体能喝多少,要试过才知道。
范七膘很是好奇,不住的在那铁塔大汉的身上看着。
那铁塔大汉感觉到范七膘的目光,向范七膘看来,只见范七膘步履沉凝,又不失飘逸,让铁塔大汉心中一秉。文雅一笑:“这位兄弟,不妨来这里喝一杯,如何!”
范七膘同样被铁塔大汉的身上的男子气息与并存的文雅之风吸引,自然的拱手抱拳:“小弟却之不恭了。”
范七膘见这个桌子也就四人桌,五个人恐怕坐不下。
范七膘回头道:“师傅,徒儿感觉那铁塔光头不简单,徒儿去会一会他,我让小二给你们找个包间,师傅我一会再去伺候您。”
青和神尼道:“你自己小心,这个人虽然不像坏人,但是人不可以貌相,谨言慎行。”
范七膘一听心中一阵苦笑:“我难道不是那谨言慎行的人吗?”嘴上回道:“是师傅,谨遵师傅教诲。”
范七膘将两人送到包间,让小二给两人上了点素斋,欢喜的就来铁塔大汉这桌喝酒了。
面对两个佛门女人,饮用美酒这个妙趣横生的液体,实在是难以下咽。
范七膘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了那人对面:“在下林俊杰,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光头铁塔大汉干脆道:“本人罗广义!”
情圣三嘿嘿一笑:“请客的人来了,兄弟一会你不用结账,这位兄弟说要请我四位师兄弟喝酒,也算你一个,不介意吧林俊杰。”
范七膘笑道:“当然不介意,能请这位大哥喝酒,也是我的荣幸。”
说话间,二楼上来了三位中年男子,这三位中年男子前面还有一位浑身包扎白色绷带,整个人就像一个小白鼠,除了脸,浑身都是一片白色……白色绷带之下全是皮开肉绽的小伤。
范七膘刻意放过了脸,手下留情了。
何云雷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嘴里呵呵笑着:“林叔,侄儿是给您道歉的。”
罗广义一听,心中疑惑。这位青年居然叫这位小兄弟叫叔?什么情况?
范七膘摆手道:“不用了,回去好好养伤,记住我和你说的话。”
何云雷赶忙道:“记得,记得……”
何云雷的样子感觉是吃了亏要往肚子里咽,可是有的人却不这么想。
情唯一说道:“不知道殿下和林俊杰你到底有何仇怨,要将他千刀万剐你才满意。”
情放肆:“林俊杰,你如此虐待王子殿下,乃是诛九族的大罪,我劝你束手就擒,跟我们一起回王府听候王爷发落,还能免你一死。”
情放肆的话一出口,情唯一心里叹了口气。四师妹啊,你说话就让曾经胜过我们的人一死,大师兄替你担忧啊。
情唯一的想法,最多是理字上占个便宜,最多让范七膘道个歉,暂时想都没想什么诛九族……束手就擒……什么免其一死啦……
情放肆的话一出,情唯一的心里流了三斤汗……母夜叉扈三娘的性格,哥哥救不了你啊。
情郎二拉了情放肆的手臂一下,情放肆回头怒道:“你拉我做什么?”
范七膘不由的笑了,问道:“情放肆,对吧,你要抓我回去吗?好啊,你来吧。我依旧如此坐着,你要能接我五招,我就跟你回去。”
情放肆哈哈大笑:“这可是你说的,王子殿下和这位朋友做个见证。”
罗广义看向情放肆,眼睛眯了起来,似乎没有了之前的文雅,说道:“你们要打就打,我不会帮你做见证。”
情放肆正要说话,被情唯一拦住了,情唯一拱手道:“这位兄弟,不知道我们哪里得罪你了,还请告知,我们师兄妹四人,若真有不对之处,定向您赔礼道歉,。”
罗广义嘿嘿一笑,此时的眼中只有淡漠:“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今夜只喝酒,明日谈赔礼。”
范七膘也是有些奇怪的看了罗广义一眼,不知罗广义为何从四人进来,脸色就变了。
情放肆看着罗广义淡漠无礼的样子怒不可竭,右手食指指着罗广义的鼻子:“少在老娘面前装蒜,你算哪根葱,你不给老娘赔礼就不错了,老娘还给你赔礼……”
情郎二赶紧拉住她,不让她再说。
情圣三说道:“师妹,你怎么又生气了。”
情放肆怒道:“滚一边去。”
这时罗广义已经怒了,眼中闪烁着杀气,声音不复之前的温和,喝道:“你这个女人,我也同样给你五招,五招你能让我站起来,你们胜,我任凭处置,胜不了我,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罗广义的声音运用了内力,声音犹如在众人的心里一般,震人心魄,在一旁收拾碗筷的小二被这一喝,手中的盘子顿时摔在了地上,“咔嚓”一声脆响,小二哥吓了一大跳,赶紧鞠躬道歉。
罗广义摆手道:“没你事,一边去,去!”
小二哥松了口气,赶紧离开。
情放肆道:“好,我接下了。”
情唯一眼中担忧不已,但也没有拒绝。
其他两位师兄也没有说什么,看大汉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像二十四五的样子,只是长的有点成熟。我们几个都四十岁了,而且人家还是坐着和你打,赢了丢人,输了更丢人。
但是此时的情放肆绝对不能不应战,那就是不要脸,脸丢没了。
不言门的四人此时心中忧心忡忡,这铁塔大汉不会也和范七膘一样,也是个隐藏的高手吧,还这么年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必须得赢。
情放肆也不相信有这样的年轻高手,江湖上没有见过,而且自己打一个坐着的人,只要不是范七膘还是很有信心的。迈步向罗广义走去,众人一见也都推开了。
酒店的老板和小二哥躲在柜台后面祈祷,这些人赶紧离去。
情放肆站在罗广义两米的距离,左脚后退,身体下沉,右膝微弓,身体前倾,摆了一个高架的弓箭步,两手随意在两侧摆动,犹如风摆菏叶一般。
罗广义依旧侧身对着情情放肆,面色看不出喜怒,憨厚的脸上平静如水,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文雅。
端起一碗酒,向着范七膘一点,范七膘同样举杯示意。
范七膘感觉罗广义有意无意的把情圣三忽略了。
但情圣三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端起酒,向罗广义说道:“这位兄弟还要手下留情啊,我四妹就是性子暴躁一点,人还是不错的……”
情放肆听到情圣三的话怒不可竭,大吼道:“情圣三,你给老娘闭嘴,小子,你接老娘第一招!”
情放肆所用的乃是不言门的菏叶掌,这菏叶掌共有三十六招,一招两式,而最后一招却是一招三式。
这菏叶掌打起来犹如风摆菏叶一般,看似没有什么威力,但是多少高手却因为低估这套掌法,而身受重伤,或者死在掌下,能够从这套掌中全身而退的很少,因为这套掌中,蕴藏着点穴之法,且变化无方,一不留神就会着了道。
情放肆一出手就是全力,菏叶掌第三十二招名叫——莲花染池塘。
这一招从四个方位攻击而去,掌法犹如棉花一般柔软,速度快捷,很快便到了罗广义身周。
情唯一点点头,心道:“师妹的功夫又进步了,恐怕这和尚不好接。”
罗广义依旧侧身而坐,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对着情放肆的右手臂点去,分别点向两臂的曲池和中渚两个穴位,速度似乎比情放肆更快一步。
两指上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散发着凌厉。
情放肆本能感觉危险,仓促间招式立刻变化,双手作环抱状,左手点罗广义大椎穴,右手点檀中穴。
这一手不可谓不快,这一招不可谓不奇。
这两大穴都是人体要害,人被强大的内力点中,轻则身受重伤,重则当场身亡。这个结果不是绝对的,最后的结果还要看两人的内功如何。
但情放肆这一招变化之快,恐怕一般人难以应对。
范七膘也是对情放肆的武功有些佩服,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学会了威震天下的绝学天罡手,对敌四人,恐怕很有可能落败的就是自己了。
范七膘为罗广义有些小小的担忧,如果让范七膘应付这一招,范七膘坐着至少有三种方法,站着有七八种。
只见罗广义动了,他没有动手,也没有动脚,他的身体就这样侧着向情放肆猛然撞去,在撞的同时,他已经离开了情放肆的攻击范围。
这一撞速度奇快,力道奇大,情放肆直接飞了出去,撞在了对面的桌子上。
情放肆也是了得,在撞到桌子上时,右手已经按在了桌面上,借着力道,整个身子在桌子上转了两圈,将这巨大的力道卸掉,将随即半蹲在桌子上,轻抚被撞的胸部,羞恨的看向罗广义。
罗广义此时依旧坐在凳子上,脚下一动,连人带凳子又回到了原位,举起酒杯与范七膘又碰了一杯。
情圣三也端起了酒杯:“多谢兄弟手下留情,仓促间能够想出这样的应对方式,真是奇而又妙,妙而又奇啊,让圣三大开眼界啊。”
情唯一情郎二心里骂了一句情圣三,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罗广义没有理会情圣三,向情放肆说道:“第二招。”
情放肆双脚用力如一只灵猫,朝着罗广义就扑了过去。这次的速度更快,双手舞动,舞出七八道犹如菏叶的掌影。
情放肆“荷叶掌,第三十六招,菏叶三绝舞。”
情郎二担忧的说道:“师妹竟然在第二招就用了第三十六招了,下来几招拿什么去对敌。”
情唯一说道:“先先看看吧,这一招也许就定胜负了,刚刚那一招,那和尚有点取巧了,这一次在这菏叶三绝舞之下,恐怕没那么好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