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支持南下的同学,罢课运动也在北大内展开,但我依旧维持着每天三点的生活,尽管已经没有课上了,,唯一不同的是,我开始每天主动的打听南下的学生的动向。
车站事件居我后来了解,他们在僵持了将近三个小时后,政府迫于压力,只好放行他们南下,手无寸铁的书生,站在那里就是最好的武器。
北大内,关注这些同学的动向在这个时间段成了比学习还要重大的事情,有了一点的消息就能造成一定的轰动,教课的老师,每天都会例行开会,具体是干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可以想象应该就是谈论如何给予这批南下的学生以支援,或者是遇到突发事件了我们怎么伸出援手,我总觉得这些事不实际,没有人能想象他们一路南下会遇到什么事情,动嘴的总是不如做实事的。
每听到一点消息我都要消化一会,以保证我这偏颇的性子不会被羞愧所压倒。
12月5日,抵达了南京的北大学生,与其他奔赴南京的学生一道集聚在中央大学,可见当上千名有着共同理想的人汇聚在一起,迸发出多火花是何等的亮眼,这代表了学生阶级的力量,这如火如荼的运动一定可以唤醒很多国人的心,当日这汇集的队伍就从中央大学出发,一路挺进,向围观的群众派发抗日传单,这浩浩荡荡的队伍,高举着标语,高呼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反对卖国政府”,卖国政府四个字听着是那么刺耳,当局政府无异于清末时的腐败,对外软弱,对内强硬,这是清朝灭亡之后民国政府最无能,最自利的表现,当学生们高呼这口号,继续向南京政府前进时,成贤街附近早已埋伏好的一千多名军警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这些军警手持武器,蜂拥而上,对这些手无寸铁的学生进行殴打,赤手空拳的学生们奋力的抵抗终究不是这些军警的对手,在数十人受伤,一批人被捕之后,就全部散开了去。
当我们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和往常一样,有事一个接着一个群情激愤的演讲,大声高呼着这种不公,这次我没有像柱子一样站在台下,而是找了个寂静的角落坐了下来,关于这些南下的同学我的内心是崇敬的羞愧的,但是我我每天看着这些人在台上愤青一般的高呼,又觉得这些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现在我连听都懒得听了,用嘴说出来的,只是声音响亮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北大相关高层,动用一切的力量为学生们进行背后的运转,在得知被捕学生正在押解回北平的时候,所有人都送了口气,虽然能做的很有限,但一定要保证学生的安全。
12月8日,因为学校一直处在罢课的状态我很早就回家了,当夜,上百名军警冲入了北大西斋宿舍,他们禁止学生的出入,殴打学生,以此来警示你们不要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等待你们的只有政府派遣来的军警而已。随后的几天时间,在父亲的要求下,我只安静的待在了家中,要父亲从家里开的书铺中带了好多的书回来,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和父亲一样,看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籍。
12月26日,提前接到通知的我,回到了学校,北大也停止了罢课运动,所有的学生都回来了,包括那些南下的学生还有被捕的学生,可这一切并不意味着一切就进入了正规,在正常的课业下,一场团结全体同学的抗日行动就在北大内展开了,对于这一点我以个人而言,我是有些反感的,在一所大学内,高呼着抗日救国,可是大家能做的是什么,只是让这种思想传播到了所有人的脑海中,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读书就应该好好的读书,读好了书,你有了正确的属于自己思想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儿不是在这里接受一些直接灌输的思想,当然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思想,在这个动乱的时代,还像我这样骨子里循规蹈矩外表淡然的人绝对不多。
方想,那个让我羞愧的女孩回来了,我没从她的脸上发现任何对这次运动失败的气馁,她依旧平静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该上课的时候上课,除了课间的时间以外,她都在忙碌着团结同学进行校园内的抗日运动,尽管在我看来这一切没有什么意义,她依旧乐此不疲。
“你好!你是北河同学吧!你这个姓氏很少见啊!”在一天的课间,出乎意料的方想走到我的面前问道,只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和她面对面,不免的有些吃惊于她居然认识我。
“对,我就是北河”我说道,至于她说的我这个姓氏很少见的话题,我直接略了过去,因为每个和我初识的人都会问我这个问题。
“我看你每天都坐在这里,怎么不参加我们的运动?”方想好奇的问道。
当我听到这句话时,我没来由的慌乱了一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对这个让我产生羞愧之心的女生说这件事情,愧疚下的我没过脑子一般说了一句话。
“我没兴趣,这些事情即使做了有什么意义?”
其实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我应该听听她接下来说什么,然后顺水推舟的加入她组织的团队中。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我辈读书人身逢乱世,就应该站出来,即使做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应该尽自己所能的出一份力啊!”方想有些吃惊于我的表现,急道。
既然我已经说出了那种话,以我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再改变的我说话的思路。
“那你就去做好了,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至少要做我也要做些我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情”
方想听了我说的话,许是觉得我是那种心性凉薄之人,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屑的说道
“我看你能做出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便转身走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有了一种想扇自己两嘴巴子的冲动,我在说什么,我在说什么啊!我在这种情绪中沉浸了好久。等我走出来时,脑海中一直在重复一句话“我看你能做出什么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