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好,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我下面先把试卷发给大家。”钱多多班主任把重重的试卷放在讲台上,然后大声的说。
“我们分别按语数英政的顺序来发,读到名字的请上来拿试卷。”
“语文:凌夏94分,清响90分,若男87分……第一名是凌夏。”
“数学:凌夏100分,清响96分,若男95分……第一名是凌夏”
“英语:凌夏100分,若男93分,清响91分……第一名是凌夏”
“政治:凌夏95分,清响89人分,若男86分……第一名是凌夏”
“哗,哗……”班主任还没把“凌夏第一名”这几个字念出来时,课室已响起同学们震耳欲聋的哗叫声。
“现在做一下总结,这次期中考各科单科成绩第一名是均是凌夏同学,总分第一名也是凌夏同学,大家以后请务必向她学习,争取取得优异的成绩,大家热烈鼓掌!”班主任话语还没说完,台下已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掌声经久不息。
凌夏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所有科目都第一名的成绩实在来得太意外太突然了,她以为每个人都觉得这期中考试很容易的,但想不到觉得考试最容易的只有她一人。
凌夏不知道,那次的突如其来的无比出众的成绩从此开启了凌夏不平凡的一生,以至于在她后来的所有人生里,不管读书或工作、不管辉煌还是落魄,都跟那次考试出来后的优异成绩息息相关。因为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当你上了高处,你就会一直追求高处,如果追求不达,就宁可把自己掉到最底层去,也不容许自己掉到中间,所以造就了她后来苦不堪言的前半生。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这样,但可惜世事从来都不会重来。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女人?竟然每个科目都拿第一?我一个堂堂男子汉,我竟然比她差上那么一大截?哼,不行,我要发奋努力,一定要超越她,我就一信,我一个堂堂男子汉会比一她一个弱女子!”秦潇望着凌夏,内心充满了嫉妒,在心里暗暗狠狠的发誓。
“下面,我们来选班干部和重新编排座位。首先让大家自我推荐,愿意做班长的请举手。”钱多多班主任说。
“你上”“你上”,全班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人低声互相推着说。凌夏很想举手,可就是不敢。
“如果没人自荐,那就由我来选了。”等了好一会,还是没有人举手,班主任于是说。“我!”正在此时,清响同学自告奋勇,举起手,如其名的大声响亮地说。
“好!”钱多多班主任好字还没说完,班上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接下来,谁愿意做副班长。”钱多多继续在班上发问。
大家还是你看我我看你,但更多的人看身了凌夏。
“凌夏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一个,既然班长由清响做了,哪副班长的位置除了凌夏,还有谁配得上?”有同学在班上窃窃私语的说。
“看来大家有点腼腆,为了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下面由我来选班干部和科代表。副班长由凌夏来担任,学习委员由若男担任……”钱多多班主任公布完后,班上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接下来,编排座位……凌夏和美静坐第四排第四桌,秦潇和林威坐第四排第五桌,若男和安好坐第一排第六桌……座位已编排好,大家以后要更加努力学习,争取期末考试取得优异成绩,不要愧对你们的父亲,也不要愧对你们自己,大家下课。”钱多多班主任做事雷厉风行,发期中考的试卷、选班干部、重新排座位,一气呵成!
“哗,我坐到这个座位啦,很开心啦”
“哗,你坐我前面啊,以后向你学习了。”同学们哗声一片。
不管编排坐哪里,人人都异常开心,也可能是因为农村的孩子淳朴且容易满足吧。
“秦潇,让老师帮你换个女生跟你坐一起,好不好?美静,我来跟你换一下,你来跟他坐呀”坐美静后面的林威笑嘻嘻地拍了拍前面的美静说。
“好呀,你去找老师申请去,你敢换我就敢坐。”美静豪爽的笑着说,虽然平常文文静静的,但关键时刻很霸气。
“秦潇,美静说她敢换,你敢吗?”林威拍了拍秦潇的肩膀,挑衅的说。
“好了,终于完事了,我来啦。”凌夏收拾桌子上的书本,听到她们拿秦潇开玩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把下节课需要上课的书本等所需物品放在桌子的左上方后,然后也开始美滋滋的开心的加入了她们的玩笑聊天行列。说完后一转身,面向美静,双手分别在前后两张桌子上撑了起来,在那里摇晃着,跟着她们一起哈哈大笑的取笑秦潇。一边取笑一边往坐在后面桌子上的秦潇看过来,但就是在那一瞬间,凌夏再也动不了,她的心一下子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看到秦潇帅气的双脸像火烧般的通红,在两排洁白的牙齿的映衬下更显示得一团火,满是腼腆的带着火般的笑容尴尬的僵在脸上,她无法用言词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只是就这样被痴痴的吸引着,直到上课铃响才回过神来。
因为学习的忙碌,家务的忙碌,所以很快地,那个笑容就在她的脑海里消失了。期中考试后,她又开始了每天上课认真听课,认真做作业,认真预习的状态,下课后依然跟同学们玩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因为相处时间长了,慢慢的大家熟悉起来,彼此了解了,说话便百无禁忌,什么也说一通。
有时候也吹水,例如同学们聊着聊着便聊起电视剧来了,凌夏其实没有看电视剧的,她放学回家就要去菜园给地里的菜浇水,那时的浇水不是用现代式的水龙头喷水,而是要在菜园的水井里一桶一桶的把水打上来,然后提着装着水的桶到菜地里。菜园很大,浇完水已挺晚,然后才回家去,幸好菜园离家很近,就在家门口不远处。回到家有时饭已做好,有时需要帮忙做饭,吃饭后才能做作业,幸好她成绩好,老师一讲课她就能听懂,所以通常在下课时就能完成多科作业和部分的预习,然后晚上回家也就只需要个别科目的作业和复习或预习就行,但这样下来,她可用的空余时间也不多,所以根本没空看电视。但听到同学们高谈阔论的样子,她也跟着吹了起来,评论电视主角和配角怎样怎样,其实她就只是平常听到电视的一点情节而已,但经她口里一吹就说的跟真的一样。她跟着同学们这样吹水,是因为她不想跟同学们的课余生活脱节,同时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她要以此让别人看到她也有看电视而并不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明明自己很努力学习了,但还是说成了只看电视不学习的样子,这样就会让别人觉得她聪明,她不知道有多少人像她一样的想法,中学生其实也虚伪。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读书时光,因为那个时候,没有参杂任何的感情色彩,而只是单纯的少年时光。
凌夏因为活泼开朗、成绩优异,所以小小年纪,便收到了很多人投来的橄榄枝。
那天,风和日丽,天空碧蓝如洗,如果那儿有海,那一定是海天一色。中午,凌夏放学回家后,就赶快跑到厨房的灶台前,帮妈妈烧火做饭,她往灶的火炉里添了柴,柴便在火堆中噼里啪啦的爆炸开来,然后红红的火苗在噼里啪啦的爆破声中冉冉升起,凌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喜欢这种感觉,她喜欢这种红红火火的感觉,所以她特别喜欢烧火,冬天的时候烧火会让她感觉到暖和,夏天的时候烧火让她感觉到热烈,其实,最重要的是,烧火的时候,她可以安静地坐在那里,让她静下心来想很多很多的问题,也可以安静的坐着,什么也不想,让自己身体和心灵全部放空,让自己的灵魂在那一刻得到净化。
“凌夏,你的信。”正在她烧火,她妈妈炒菜时,突然有邮差员在门外大叫。
“好的,来啦。”凌夏觉得很奇怪,究竟谁会写信给她呢?百思不得其解,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快速的跑出去拿信。
“谢谢叔叔。”拿了信后,凌夏对送信的邮递员说了声谢谢,便跑回厨房灶前烧火了。一边烧火一边拆开信。
“夏,你好,你一定很惊讶收到我的信吧,是的,我也为我自己的行动而感到惊讶,虽然相识不算太长的时间,但是我却深深地为你的一切所折服,使我忍不住对你产生无限的崇拜和倾慕,所以我今天忍不住向你表白……我很喜欢你,能和你做朋友吗?如果可以,请给我回信,好吗?如果不可以,那就当我没写过吧,仰慕你的钟清奉上。”凌夏打开信,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收信,但却想不到竟是求爱信,立时被吓得又惊又羞的满脸通红,连看都不敢多看,只是快速浏览了一下就把信撕开两半,然后立即扔到灶里的火苗里面去,看着它被烧成灰烬,然后尽量把头埋进两腿间,不让妈妈看出她的惊怕和脸红。
“是谁的信?要烧掉的?是男同学写的吧。”厨灶本来就不大,凌夏妈妈站在灶的另一边,刚好可以看到凌夏的一举一动,凌夏妈妈问。
“是啊,莫名其妙。”凌夏那一刻感到很尴尬,她觉得妈妈不应该知道这一切,因为这是应该属于个人隐私的,她个人隐私的事情她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但此刻不巧却刚好被妈妈全看到了,她顿时感到无地自容,她也不明白,那同学为什么不在学校把信给她,而非要寄到家里来,眼看没法隐瞒,凌夏只得直白地回答说。
“这也很正常的,不用烧掉呀,我年轻的时候也收到很多,放起来有枕头那么高,留着到时候做证据也好。”妈妈说。
凌夏是个很喜欢独立和喜欢有自己空间的人,不管任何人,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的闯进了她的空间,都会让她觉得很恶心,很讨厌。直到几十年过去后的今天,凌夏依然觉得她妈妈不应该知道那件事,更不应该给任何建议,不应该走到她的情感世界上去。在几十年后,凌夏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凌夏心想她以后也要尊重儿子不要主动管儿子任何的情感生活才行。
“做证据?做什么证据?为什么要做证据的?”凌夏不明白地问。
“这很难说啊,反正留着也是好的。”凌夏的妈妈说。
凌夏知道她妈妈的意思是万一发生什么事需要打官司之类的话,这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但这不是凌夏做人的风格,她喜欢光明磊落,尤其是感情,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既然我不喜欢那个人,为什么要留着他的东西呢。凌夏对于后来收到的求爱信件处理得更绝,她直接撕碎信件,然后把它们塞回去那些表白的同学的书桌里,这不是说凌夏这个人做事绝,而是她真的不想拖泥带水的。
当然,凌夏可能本身就不懂得如何去处理那些情感类的东西,对于她不喜欢的人写的或送的,她一收到就特别害怕,特别那时年纪少,根本不懂。后来她长大后,准确的说在事情过了几十年后,她才想到,如果当时她成熟一点,给她们回信,婉转的拒绝他们那可能不会那么伤他们的心的。
幸好,凌夏心眼好,她担心写信给她的人会被拒绝而遭嘲笑,所以凌夏一直没跟任何一个同学说过他们给她写信送礼物表白的事,凌夏觉得这是保护他们尊严的最好方法,而他们也很仁善,没有说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吃过午饭后,凌夏就赶快回学校了,今天她没骑车,而是走路,走路的时间要久一些,所以她要早点出发。跟她一起出发的有两个邻居安好和礼彬,凌夏叫上了她们,三人一起出发。安好和礼彬家庭环境要比凌夏的好,家务活也少很多,要按课后的学习时间来算,她们都比凌夏的时间宽裕很多,但成绩没凌夏好,但她们三个关系不错,没有因为成绩高低定友谊,但是平时也不是经常一起上学放学,也只是有时一起而已。反正学校离家里近,从她们家里门口看过去,一眼就可以看到,走路也就二十分钟左右,对于很多学生来说,她们算是幸福的,不用每天需要花太多时间在上学的路上。
回到学校时还没开始上课,写信给她的那个男孩钟清走到她书桌旁边跟她们一起聊天,他从后面一拍凌夏的同桌美静。
“你干嘛背后拍人,还拍那么大力,吓死人了,你想死啊你。”,美静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啊的一声叫了起来,一边哭笑不得一边打骂钟清说,说着便拿起书朝着钟清拍回去。
“说理,说理。”钟清立即把身体往后仰,哈哈大笑的说。
凌夏听他一直“说理,说理”的叫着,以为他是叫美静讲道理的意思,但后来才知道,他说的是“说理”是英文sorry对不起的意思,但因为他发音不准确,所以就说成了拼音“shuo li”,后来,凌夏每每想起他的“说理”时都会忍俊不禁的偷偷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