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天,是最舒适的,春雨刚刚过去,夏日刚刚伊始,清风一阵阵的吹来,像夏日里恋人递过来的冰淇淋,让人舒适无比。
江边,绿树浓荫,江水碧绿如蓝,向着江水远处,一眼望去,立时便觉心旷神怡,江风更是清新涤尘,沐浴在江边清凉的风里,所有的烦恼顷刻便烟消云散,仿佛烦恼从来都不曾来过,仿佛你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人。
“如果能和心爱的人在这样清凉舒适的江边散步,那应该多好啊!”凌夏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边走边想。那一次,她没能和秦潇来这里散步,多少有点遗憾。
“秦潇,秦潇现在好吗?快要高考了,他一定很忙吧,但愿他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吧。”凌夏想到那一晚没能和秦潇一起到这江边,于是便又想起了他。
“部长,跟你八卦一个事哈。”小欢走在最前面,突然转过身来,边后退着走,边看着部长,嬉皮笑脸的对部长说,小欢比凌夏早来上班一个月。
“说啊,什么事?搞那么神秘干嘛,又没见不得人的事。”部长说。
“不是八卦你,别紧张,我是八卦收银的卿姐,今天看她跟那个方所长好像怪怪的,她们还在房间里聊了很久,方所长离开时感觉很沉重的样子,卿姐出来时眼睛还红红的。这两人是不是……?”小欢神秘又非常认真的说。
“哦,你说他们呀,是啊,你猜得没错,他们两人关系不寻常,卿姐在这里上班,还是方所长介绍来的呢,这是公开的秘密,在餐馆没人不知的,只是你们新来不知道而已。”部长像扯家常一样快言快语地说了出来。
“哦,原来这样啊,怪不得呢,哎,部长,你说他们关系不寻常,但看起来又不像夫妻,那他们的关系是怎么个不寻常法呀?”小欢弯着头好奇地问。
“他们确实不是夫妻,但他们差点就是夫妻了,卿姐认识方所长的时候,俩人一见钟情,无奈那时方所长刚结婚,而且还是有利益关系的婚姻,不可能离婚的那种,于是两人只能真心爱着对方,但也不敢往婚姻方面想,后来方所长不想耽误卿姐的婚姻,就帮他找了一个男人,那男人离过婚,有一个读小学三年级女儿,做生意,人看着靠谱,常和官场的人来往,所以认识方所长。方所长假装成卿姐的表兄,介绍他们认识,那男人对卿姐也是一见钟情,立即对卿姐展开猛烈的攻势,每天鲜花水果零食礼物不断,每天不是吃西餐就是到处旅游,卿姐也为之动情,卿姐想着反正跟方所长是没希望的了,眼前这个男人有钱且对自己不错,所以也就不介意做那男人的后妈,两人顺理成章的就结婚了。婚后刚开始时还好,但时间久了,问题慢慢就反映出来了,卿姐本来就是小孩子性格,大大咧咧的,加上一直来因为太漂亮,到哪都是被宠着的,更加上她本性就爱玩,常常也会跟朋友喝酒唱歌到很晚才回家,哪里懂得怎么做后妈?所以常常会怠慢那男人的小孩,那小孩经常放学时没带钥匙什么的,然后就找那男人,那男人就说卿姐没照顾好他女儿,说卿姐虐待他女儿,所以有时候还因此打卿姐,卿姐本来就不算太爱那男人,只是看他是方所长介绍的,而且他刚认识卿姐的时候对卿姐特别的好,可结婚后却是这样,所以卿姐就特别伤心,常常下班后就借酒消愁。方所长也算是重情重义,卿姐结婚后就没再打扰她,但卿姐有事找他时,他不管我忙,只要能抽到时间都尽量的同时间看卿姐。哎,卿姐爱上一个有家庭的人不能在一起已是不幸,结婚嫁了个有孩子的男人当了个后妈还被男人嫌弃就更不幸,她这辈子啊,算是毁了,所以说,女人啊,一定要带眼识人,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朗,嫁错了,就是一辈子了。”部长语重深长的说,别看部长平时尖酸刻薄的,但说起婚姻观时,却是一套又一套的,简直就是一个婚姻专家。
大家听完后都沉默了,心里一阵唏嘘,想不到平常大大咧咧却漂亮迷人的卿姐还有这么凄美的故事,凌夏对她也好像多了一份同情,也就不介意她有时说话的尖酸刻薄,卿姐有时候说话也挺尖酸刻薄的,例如凌夏刚来上班时,把筷子装进筷子袋时,方向放反了,卿姐看到后故意一阵尖叫,说“都谁放的筷子呀,方向都放反了,别人拿筷子出来吃饭时不就会弄脏筷子了吗?有这么笨的吗?什么高中生,装个筷子都不会”卿姐就故意这样数落凌夏,凌夏听着心里不舒服,但也不敢说什么,因为确实是自己放的筷子,也不好说什么,赶快把筷子重新调了方向装回去。但时间长了,就会了解,卿姐人不坏,只不过大咧习惯了,有时也会尖酸刻薄。但是她没有嫉妒之心,你对她好的话,她会双倍对你好,不像部长,从骨子里就尖酸刻薄的去嫉妒所有一切比她好的比她强的人和事。
这是她出来社会工作后听的第一个爱情故事,相比之下,她和秦潇感情根本算不了什么,毕竟她和秦潇还有选择的余地。
“秦潇,真正的再见了,从此之后,我们都会有各自的生活,也会有各自的爱人,我们就各自把彼此留在心里最深处吧,不再爱,不触碰,甚至不相见,或许也是好的吧,此生,我不会再找你,恐怕是后会无期,那就各自安好,再见,再也不见吧!”凌夏默默的想,突然之间,她好像完全想通了,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走在江边,清风舒爽,放眼望去,江水迢迢,蓝天与共,绿树环江,美不胜收,此刻,凌夏的心平静如水、清澈如风、心旷神怡,她默默地享受着这一美景!
时间很快就接近上班时间,于是大家往餐馆的方向走回去。
“铃,铃,铃……喂,哎,扬大哥呀,好久不见了,您都去哪儿了呀,都没想一下我们呀?今天想起我们,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呀,哎,哎,好的,好的,好的哈,一定,一定,您放心好了,好的,好的,那一会见啊……部长,扬大哥今晚订房,八个人,吃八爪银龙,其它菜式来到再订,你一会准备好,”正吃晚饭的时候,餐馆电话铃响了,卿姐一连串哎哎啊啊和阿谀奉承的接完电话后,在收银台那边大声跟部长说。
“哎,好的,收到。”部长大声的回应着。因为晚餐时间要侍候客人,所以餐馆的服务员吃晚饭都吃得比较早,一般在四点半左右就开始吃晚饭,吃饭的地方一般会选在包房里面,因为里面的桌子够大,刚好容纳所有的员工,收银的卿姐因为要听电话,所以一般都是在收银台吃饭,不会跟大家一起吃,接到客人电话时就大声传递。
“今晚扬大哥要来,他可是我们的大客,你们大家做事一定要细致周到,不能有任何的马虎,更不能怠慢客人。厨房的大哥们,刚才你们也听到是什么菜了,辛苦你们了。凌夏和江洁,你们新来的,没见过扬大哥他们,你们用心跟着老服务员学习,照顾好客人。”部长郑重地说。
“好的,部长。”江洁和凌夏几乎异口同声的说。
五点左右,晚饭吃好了,厨房的人赶快回去准备菜式,服务员开始开始收拾饭桌等就餐前的准备,然后就站在那里安心等客人来吃饭。而厨房的人不敢丝毫怠慢,忙得不亦乐乎,因为八抓银龙可非等闲普通的菜,它的名字只是表面的一个代号,真正的食物是秘密制作的,客人只有跟相熟的餐馆才敢吃,而老板也只有对相熟的客人才敢开放这道菜,而这道菜做工也非常考究,不是厨房的老师傅都无法烹饪出其美味和营养价值。而这道菜的价格就相当于一个老服务员一个月的工资,价格匪浅。
餐馆虽然不大,但是胜在开在江边,环境幽雅,加上据说老板以前是政府人员,有一定的人脉,后来下海开餐馆,有相对稳定的客源,所以生意比较不错,收入相对也比较平稳,每个月也能照常发工资,生意好的时候也会多发几十元等大家买水果吃,在那个年代的餐馆,能每个月有稳定的生意及每个月能准时发工资,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说实话,直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凌夏说起这事时,依然还非常认可和怀念那餐馆的老板和绝大多的同事,除了不让她回去补考和高考的部长以外。
“哎呦喂,我的扬大哥啊,都多久没见到您了,想死我了,您都干嘛去了呀,都不想一下小妹我,真是的。你今天带了这么多帅哥过来呀,是要给我们的靓妹介绍男朋友吗?那是啊,那我们的靓妹可是有福啦。”部长用她那一惯的高昂的声音去嗲客人。
“哈哈哈,你就这么想我呀,我也想你呀,可是最近实在太忙了,怎么,想要介绍帅哥,你们来了靓妹了?”餐馆门口,一个大概四十岁出头,嘴里叼着一根过滤嘴香烟,穿着黑披风,戴着黑墨镜,皮肤黝黑、,哈哈一笑的时候露出雪白牙齿,爽朗中带着一丝邪性的中年男士,大摇大摆地吞云吐雾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班同样穿着黑西装戴着各种颜色的领带的年轻人。
所有服务员只要一听到部长那独一无二的高昂嗲声,就立即站直身体,迅速进入作战状态。
“欢迎扬大哥大驾光临!”所有服务员站在通道的两旁边,异口同声的说,这是部长吃晚饭后就提早训练好的。
杨大哥见到这架势,有一种众星捧月、万人瞩目的感觉,内心无比受用,哈哈大笑着更大摇大摆的跟着部长往包房走去。
“夏花房?把最好最大的房留给我了?”扬大哥走到包房门口,往房门上抬头一看后,用粗壮的右手把嘴里的香烟拿下来,斜着眉,撇着嘴,嘴角往右上角勾出了一条淡淡的弧线,满意又略带邪笑着说,烟雾从他的嘴里一团一团圈出来,弥漫在他的面前,再慢慢地往上升,慢慢地遮盖了门楣上“夏花房”三个字。
“当然啦,你可是我们最大的VIP客户嘛,当然得把最好的留给扬大哥您啦,您说是不是?以后呀,得要靠您多多关照啦!”部长又谄媚的嗲声嗲气地说。
“好,好,这没问题,看在你那么用心的份上,这好说,你们大家说是不是?”扬大哥哈哈大笑地说,说完后看了一眼身边的一班年轻人。
“是,大哥。”他身边的一班人几乎异口同声说。
“凌夏,江洁,你们负责开位和倒茶给客人,小欢和小聪负责上菜。”招呼完客人入包房后,部长出来跟凌夏她们说。
“好的,部长。”凌夏她们应答后赶快行动起来。
凌夏和江洁倒完茶水后就出来去其它房间侍候其它的客人了。
今晚的兰花房来了另外一班年轻的帅哥,一共有七个,比较面生,也没见部长有多重视,估计是一般的过客,凌夏去给他们倒茶和上菜。
“你是新来的吗?以前没见过你,看你样子像刚毕业的,你在哪里读书?什么学历毕业?怎么不读了?”上菜时,在凌夏身边的那个年轻帅哥看着凌夏问。
“嗯,是的,刚毕业,在县一中读,高中,因为家里经济困难,就没再读了。”凌夏不好意思的说,凌夏不太愿意别人知道自己的情况,但又不想撒谎,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把自己的实际情况说出来。
“嗯……”那帅哥不无惋惜地看着凌夏说。凌夏知道,是自己身上的浓浓的文化气息没有把自己隐藏起来,而让一些有内涵的人心生怜惜,但是这样有内涵的人不多,像这位年轻的先生。
“她是处女。”坐在桌子对面的另一位年轻帅哥盯着凌夏的**,非常肯定又绝对地说。他这话一出,立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那个年代,处女是稀有物。
瞬间,所有的目光全飞看向凌夏,凌夏作梦都没想到是这种局面,心咯噔一下满脸通红,手里拿着的餐具差点掉落,急得半天说不出话,羞得无地自容,就差地下没一个洞,要是有一个洞,她真想钻进去。
她上完菜就立即退出房间去,就这样,每上一道菜,都会被这房间里所有的帅哥看个透彻,凌夏像被赤裸裸的剥光了衣服的感觉,无所适从,但又万分无奈!
唯一安慰的是,这一班人看起来都是有文化有单位的人,没有坏心眼,只是说话直接了一点,而不是粗鲁下流的流氓地痞,否则凌夏估计是连想死的心都有,因为凌夏最怕别人好色自己,哪怕被好色的多看一眼,都会让凌夏恶心得想吐,甚至恨不得把好色自己的那人扇两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