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放了我吧,秦木寒我求求你了,别有一天我们过厌了,你烦了,那样就不是我主动提出离婚了,给我留点尊严吧好么?’她祈求的眼神我觉得自己十恶不赦,开始我是不同意的,从跟她领证开始,就没有想过离婚。”
“后来怕她走了再也不回来,单位不去一直守着她,我守了她三天,她三天没吃没喝过东西,脸色越来越不好,那个时候我就想,是不是我们离婚她就心里好受了呢,如果我们分开她能快乐的健康的活着,我愿意给这份快乐,因为她承受的苦难太多了。看着她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不言不语,最终……我还是同意了。”秦木寒的眼泪停止了,动着麻木的嘴说着他的故事,
那边白芷依旧一边听一边哭着。
“离婚那天,走出民政局门口,我们还十指相扣着,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她问我以后可以做朋友么,我告诉她我们是一辈子的亲人,坐在车里,她哭了很久很久,我就那样抱着她,使劲的抱着,舍不得啊,她是我的妻啊,我的爱人,以后再见面就难了,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故事结束了,一个哭着讲,一个哭着听,过于凄美,使人久久不能平静……
“我未婚妻离开,说我不爱她,其实是真的,感觉自己挺对不起她的,海兰一直在我心里,已经装不下第二个人了。不过是觉得该再有一个家了,不能让我的老母亲天天为我的事情着急操心。没有爱情,做到相近如宾的生活也可以,可是哪个女人不想嫁给一个爱她的人呢,是我的想法自私了。”
是啊,这样一段过往,哪个人又能轻易忘记呢,可能此生不会忘吧。
“你爱过么?你不觉得自己的所做所为幼稚么?平时总看小说,言情的看太多了吧,把自己活在故事里。我也是傻,跟你在大街上一起幼稚,呵呵……”秦木寒说完低下头自嘲的笑着。
“你给我听着,白芷,我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喜欢你,我选择的妻子是可以以后跟我过日子的,不想每天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你明白么?”直视的目光让这个未经感情事的姑娘显的狼狈不堪,湿漉漉的眼睛受伤的看着他,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不知道怎么替自己辩解,怎么去争取,这些她还没学会。
白芷走在街上,自己怎么出的他家门已经没有印象了,厚厚的雪地靴拖着长长的影子在风中游荡。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是啊,怎么会选择她呢,海兰与秦木寒之间是大爱,为了爱他们握紧双手打败病魔,为了爱他们可以放弃曾经的幸福婚姻,只为了对方过的好,这何尝不是一种对爱人的保护呢。
自己手里有什么可以去留住他呢,什么都没有,连追求的方式都不会,何谈其它?!
寒冷的冰雪覆盖了温柔地,徒留悲伤……
就是这一天,她重新认识了秦木寒,不是他喜欢嬉戏于花丛间,实则再没有女人可留住他的心。
黑暗渐渐吞没了最后一抹斜阳,也带来了一室的暗淡,自从回到家中,她在沙发上从白天坐到黑夜,连姿势都没换过,因为已无处安放自己。
白芷想像的美好都想让他知道,想告诉他向日葵的花语:入目无他,四下皆是你,有你时你是太阳,无你时我低头谁也不见……可是一切在他那一段婚姻后都显的苍白。
接下来的每一天,白芷浑浑噩噩的过活,公司发货时,同城快递不用了,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忘掉占据心里的那个男人,像割肉一样,一点点的把他从心里挖走,自己背着重重的东西,散漫的往客户家里走着……
在十字街头,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就哭了,看着擦肩而过的情侣,因寒冷互握着双手,有说有笑的快步走着,偶尔男孩儿会抽出自己的手包在女孩儿的耳朵上捂着,还轻声问冷不冷,就快到家了,言语间的哈气带着几分呵护传递给了女孩儿,白芷想他们一定很幸福。
想着想着,不顾人流,蹲在地上脸埋在腿间哭了,每经过他们常走的街道,过往像片断一样钻进脑子里,忘都忘不掉,一幕幕画面都让她觉得无比刺眼,仿佛耳边一直在回荡着:
“你这头野猪就不能快点走么,看你都快胖成球了,赶紧减肥哈!”
“平时就这样送货么,活该你冻着,连个手套也没有,也不考驾证,真活该。”恶狠狠的说着,伸手却递过一双黑色的绒线手套,接过去摸了摸还是加厚的,里边有很多毛毛,白芷心里暖暖的。
她咧着嘴在大街上哭着,过往路人皆带着好奇的眼光看着,接着再继续走,每一天悲伤的人很多,谁又能为一个陌生人驻留脚步呢?!
她想大声嘶吼,可是此时此刻,好似有一双冰冷狠戾的双手,死死拽住白芷的脖子,她想要怒斥老天的不公,为什么生病的那个人不是她,为什么他的妻不是她,她想要狠声诅咒,然而一腔怨恨却卡在咽喉中,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来,只能变成呜咽声在空气中飘散。
白天的忙碌可以稍稍控制自己的心,可是一到夜里思念都在变本加厉的啃噬着她,开始就错了,正确的说她跟秦木寒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始过,还想得到更多,转头发现,皆是镜花水月。
都说世间的欢愉是短暂的,失去了也不要过分悲伤,可是这悲伤为什么无处不在呢,让人夜夜难眠,不能寐。
已经很多天没有联系了,秦木寒工作之余时常会想起那个小女人,有时候开心起来,二的闹不住,难过的时候许不是又在喝酒买醉?为了他把自己折腾的不像个样子不值得。上天给她当傻子的机会,她可真是一次都没错过,以那个脾气秉性,不知道怎么作自己呢。
他告诉自己这份关心没有掺杂任何因素,毕竟一个女孩子在社会闯荡不容易,精明锐利的眼神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
提前让司机下班,抓起车钥匙走到停车声,独自开车驶向白芷的工作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