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榆林城,依旧灯火通明,华灯初上,正是夜市骤起之时,而在西城东郊有一片破旧的老房子,这里漆黑一片,虽然算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里有一栋庙宇,庙宇破烂不堪,就连神像都只剩下底座,到底还是看不出来是敬奉何方大神的庙宇。
“小豆子,你是疯了吗?”乌漆嘛黑的庙宇中传出声音。
“就是啊,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指证黄老板?”另一个声音响起。
小豆子没有说话,他今天除了在衙门说过话后,就没再开口说话,即使壮哥儿和福哥儿一次一次的问他,他都没有回答。
“你倒是说句话啊?”壮哥儿扯了一把转过头去捂住耳朵的小豆子,明显怒了。
可今天也是奇怪了,小豆子是三人中最胆小,最懦弱,武力值最差的,也是最怕自己的,可今天他却敢去指证黄世仁,并且一路上不管自己怎么问他,他都不开口,这让壮哥儿郁闷不已。
“算了。”睡在他边上的福哥儿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说道:“他不愿说就算了,咱们还是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
壮哥儿枕着双臂,嘴里叼着一根从屁股底下抽出的稻草,无奈的说道:“还能怎么办,反正黄记药材铺是回不去了,以后就只能在城里要饭了。”
“你不要命了。”福哥儿腾的一下坐起了身,“你以为黄世仁会轻易放过我们?”
壮哥儿皱着眉头,黄世仁的为人他是知道,瑕疵必报,如今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以他的尿性不得满城找他们啊。
想着被他找到后,受到的惩罚,壮哥儿打了个寒颤。
“那怎么办?”壮哥儿看了一眼福哥儿,三人中其实拿主意的就是他旁边这个比他小上一岁的小男孩。
福哥儿想了一小会儿,马上就有了主意,“要不我们去巴都吧。”
壮哥儿眼睛突然一亮,这到是个好去处,那里不仅繁华,更重要的自己的妹子就在巴都一大户人家当丫鬟,三人去后还能投奔她,要是能再安排点差事,那就更好了。
二人越说越激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见到月儿妹妹一样。
他们没发现,在他们身边的小豆子正捂住嘴小声的哭泣,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月儿是壮哥儿的亲妹子,比福哥儿小半岁,比小豆子大一岁,每当两个哥哥欺负他的时候,月儿都会站在他这边,狠狠地教训两个哥哥。
想到月儿的好,小豆子的眼泪如山洪决堤一般倾泻而下,再也控制不住了。
……
迷蒙中小豆子的耳边听到了月儿的声音,他浑身软弱无力,尝试了许久才从床上爬起来,寻着声音步履蹒跚的走到了院子里唯一有亮着光的屋子。
他隐约听见了月儿的惨叫声,还有男人的喘息声,他快步的走了过去,透过门缝看见了黄世仁一丝不挂的肥硕身躯爬在月儿瘦弱的身躯上。
他当时害怕极了,捂住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月儿的声音越变越小,直到再也发不出声。
里面传来了黄世仁的声音,“真是晦气,就这么死了?”
小豆子放轻脚步回到自己的屋子他没有把门关死,故意留了一道缝隙,时刻观察外面的情况。
不多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院子中,他的怀中抱着用被子裹着的月儿,那个男人四处看了看,将月儿扔到了院中的一口枯井中,然后才满意的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整个过程小豆子都没敢发出一点声响,等到黄世仁的屋子的中的亮光熄灭后,小豆子才敢上床,裹在被子里小豆子小声的抽泣起来,他知道月儿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繁华的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南越国民风开放,街上到处都是鲜衣素裹的漂亮女子,倒是南越国不可多得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街上的老妪见着如此光景,忍不住碎了几句。
“好好的姑娘家不在家好生待着,就喜欢抛头露面,真是不知廉耻。”
“可不是嘛,你是不知道我家那媳妇,厉害得很呢,不好好相夫教子,居然还去酒楼和她那一群狐媚朋友喝酒,真是气死我了。”
“现在的女子哪还知道什么三从四德,一个个都变成这副模样,和勾栏女有什么区别。”
“小声点,小心被那几个小娘皮听见,到时候可没好果子吃。”
几人面面相觑,倒是压低了声音,以前有人也这么议论过这样的事,不过最后被人报官抓起来,好好教育了一番。
自从淳元皇后掌权以来,女子的地位越发的水涨船高,她们可以进学堂,考取功名,为官朝堂,更有甚者可以领兵打仗,封侯一方等等,如数家珍,反正只要是男人能做到事,女子也被允许,以至于各行各业涌现了一大批女中豪杰,并不比男人做得差。
几个老妪说着说着,又把话题引到了别处。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在西城外突然出现了一支军队,好像说是御林军来着,你们知道什么是御林军吗?”其中一名老妪问身边的同伴。
“御林军,那不就是皇城的军队,他们不守位皇宫,来我们榆林城干嘛?”有一人疑惑的问道。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是为了公主而来。”其中一名老妪自豪的说道,她有个表侄在城主府当差,这些事还是从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口中得知的。
“什么公主?”一人瞪着大眼睛问道。
“当然是南越国的公主了,还能是什么公主。”说话的人白了一眼身旁的老妪,“据说公主犯了事被捕头抓到了衙门,还挨了板子呢!”
“什么?庞大人这么大胆,居然敢打公主?”
“这有什么不敢的,犯在庞大人手里,即便是天王老子,她也敢打,更何况是公主了。”虽然她这么说,还是为庞大人捏了一把冷汗。
庞娟是个好官,她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被免了职,所以难免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