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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饿狼扑虎搏生死

朱厚熜摆手喝止:“无需如此,他们也是孤的子弟兵了,退下!”

说完就径直扶起周仕隆,后者也不敢多作,知道殿下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扶自己,自己配合着立马就起来了。

朱厚熜笑着对他们说:“莫要如此,孤的神武军都是一等一的好汉子,除了天地祖宗只跪天子,都站起来重新来,这次只喊敬礼!朱麟等孤回礼喊礼毕!”

顾仕隆倍感亲切,他在神武军学的就是这个军礼,亢奋地喊:“神武讨逆第一军,全体都有!”

“稍息!”正军全站了起来跨立,降卒,啊,不,辅兵也学着起来跨立。

“立正!”正军肃立,左手单手牵马,右手紧贴右腿大腿裙甲侧缝处。辅兵不知所措,他们没马,只好两手都垂了下去。

“敬礼!”正军右手挥起敬礼,辅兵还是有些懵,有些两只手都举了起来。

朱厚熜大声喊:“举两只手到头顶,那是投降,孤的神武军从不出软骨头,把左手放下去!跟正军一样才是敬礼!”

辅兵感激莫名,王爷亲口说他们也是神武军了,小命回来了,赶紧学着做。云逸不想拖久了,就带亲卫立即下去一对一教学,等他们大致都做好了,朱厚熜异常标准的回礼,并喝道:“神武军上下都听好了,神武军只跪天地祖宗和天子!都站起来堂堂正正地做个对得起天地祖宗天子百姓的硬汉子!”

等亲卫把他的话传出去,他又说:“神武讨逆军出了营门就给辅兵分战马,不会骑马的绑也要绑在马上,神武军没有不会骑马的将士!”

等亲卫又传完话,他才放下手,朱麟立即喝道:“礼毕!”

朱厚熜示意大小筠儿赐酒,她俩赶紧对英国公说:“殿下赐酒!”

英国公喝道:“殿下赐酒!满饮壮行!”

顾仕隆随即高喝:“满饮!”

“敬礼谢恩!”

朱厚熜回礼,朱麟喊:“礼毕,拔营!”

顾仕隆高喝:“向右转,齐步,出营”!

等讨逆第一军出了营盘范围,周仕隆还是让全体拜别,这次两千多人包括辅兵都跪的心甘情愿,这年头没人拿丘八当人,哪怕他贵为侯伯,秦王是第一个拿他们当袍泽的,这年头有一句话人人都信奉——士为知己者死!

顾仕隆大声喝道:“刚刚秦王亲自抚琴,王妃擂鼓,某不敢不拜,现在某心服口服,这天下没有比秦王更好的将帅,没有比秦王更好的君王,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今日以后某这一百斤就是秦王的了!不分正军辅兵,愿意的跟某拜别秦王和俩位王妃,三拜之后,大家以后就是手足兄弟!不愿的某也不怪罪,还是袍泽!”

“拜别秦王殿下!”

“拜别大王妃!”

“拜别小王妃!”

“礼毕,稍息!很好,某看见你们都拜了,把备用马分给辅兵手足,会骑的辅兵上马试试,不会的等正军手足帮你们绑上,今日我们启程徽州,路远天寒,都跟紧了!互相照看着点!”

后面不断有第二至第十二讨逆军出来,一个跟着一个学着顾仕隆来了一遍,这时候刚经过大战,归葬袍泽,秦王亲自抚琴,王妃亲自擂鼓送行,免跪,没有一个不感动的。

第十三军就是徐光祚和杨致终带着的一千长安子弟和一千关中神武郎枪炮队,跟前面十二军仪式一样,又不一样。十三军除了徐光祚,这两千零一人都是秦兵,听着神武军女官用秦音吟唱《别君叹》感触更深,尤其亲卫袍泽送过来粗瓷大碗装的酒,基本都绷不住了。

朱厚熜笑着安慰:“都是家乡子弟,不要给东边营外的辅兵看了笑话,老秦人从伏羲炎黄到周秦汉唐到今日都是天下最强的大秦锐士,不怕死,不怕苦,硬气的说句话都能呛死人,来喝了这碗酒,提刀上马报仇去!”

英国公喝道:“殿下赐酒,满饮壮行!”

云逸上前捧着酒碗一口喝干,砸碎了酒碗,嘶吼:“报仇!”

徐光祚仰起脖子就灌了下去,咬牙切齿地砸了酒碗,怒号:“报仇!”

杨致终带着两千十三军一齐痛饮,同样砸了酒碗,大吼:“报仇!”

徐光祚喝道:“敬礼谢恩!”

十三军敬礼,朱厚熜回礼,朱麟喝道:“礼毕!拔营!”

徐光祚大喝:“向右转!齐步出营!”

一出营就被前面十二军拦住,让十三军三拜,还排出了礼仪官顾仕隆,徐光祚怒道:“不用这么磨叽,小爷还等着吾等去报仇!十三军全体都有,三拜三叩谢小爷小娘,拜完吾等皆是亲手足。拜!叩!兴!再拜!叩!兴!三拜!叩!兴!上马!”

这时云逸来传话:“小爷送你们《别君叹》词谱,并让某叮嘱你们,随时上报驻地,王府大珰刘昂回召集河北三千义从快马运送武备补给,冬衣给你们!若遇强敌就向友军、中军求援!”

徐光祚大喝:“敬礼谢恩!”

讨逆十三军齐齐向中军敬礼,中军竟还远远地回礼了。

云逸也回礼了,然后大喝:“礼毕,各自敬礼送别!拔营!”

徐光祚大喝:“敬礼!”

顾仕隆等其他十一军指挥官也喝道:“敬礼!”

云逸也敬礼大喝:“礼毕!”

徐光祚怒号:“拔营,报仇!”

其余讨逆十二军指挥随即喝道:“拔营,报仇!”

此刻神武讨逆军则分第一至十二军,别号镇远军顾仕隆、定西军蒋壑、宁阳军陈继祖、西宁军宋良臣、广平军袁夔、永康军徐溥、武安军郑纲、阳武军薛翰、宁远军刘泰、安远军柳文、丰城军李熙、武靖军赵弘泽等十二部,与神武讨逆本部第十三军定国军徐光祚部分别穷索直浙十三地:徽州、宁国(含广德州)、池州、安庆、庐州、太平(含和州、滁州)、镇江、常州、苏州(含松江府)、嘉兴(含湖州府)、杭州(含绍兴、宁波两府)、淮南(含徐州)、扬州。当然第一、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军配备军力更强所以任务艰辛些,稍后还会派刘昂、刘坊、刘巷、朱麟、朱凤、张锐、张仑、王劲、王骅、王宪、李镇、李平、常敬仁、常敬义等十三人视情况继续带兵增援。这十三人和徐光祚、杨致终就是眼下朱厚熜和英国公能抽调的所有可用之人了,济慧等师兄一直负责护卫,云逸等师侄还太小只是带着一群师侄近卫。

朱厚熜则在看英国公命令李镇带本部千户继续盘查徐州并看护留下的重伤员,随后宣布拔营入中都,现在就要看一看一直与神武军不太对付的中都留守保国公朱晖什么态度了,要是这厮发疯,朱厚熜与英国公、衍圣公将在中都留守八卫一所的压力下回师徐州,等后队到来与他在淮西祖地决一雌雄!

第十一日卯时,途经凤阳的讨逆军第一至第十一军传来顺利通过的消息,中军斥候也遇到帅部前来接驾的中都留守保国公朱晖麾下凤阳卫,并查明是真。中军剩余五千九百神武卫护着随行车队才加速朝西南的凤阳疾驰,英国公又派出几波信使,让凤阳准备接驾祭祖;让王伯安领后队义从驰援中军;让刘昂调派武备补给等义从快马转运;让王劲统领后队无马步卒护卫辎重急行,调张锐、朱凤、刘巷、常敬仁等领可上马之步卒脱离后队即刻急行南下;让南北二京勋贵派子弟家兵火速驰援。朱厚熜则直接让随行的锦衣卫带了亲笔帛书秘密传给太子燕王朱厚燳,通过小哥俩独特的密信,也就是以密码查阅指定书籍《贞观政要》的方式传递绝密消息,请求镇国军加快接收送去的战马,待组建完毕立即南下驻扎于淮南,威慑长江以南,并建议立刻让上直禁军接手京畿城防与通州仓场。

午时,中军行至萧县开始,贬谪于中都留守的保国公朱晖就亲自带凤阳卫来接驾,凤阳右卫、凤阳中卫也陆续在沿途接应,他老人家大概是为了弥补之前阜成门之战的过错,直接冒着造反的嫌疑,带了凤阳卫五千人越境至徐州治下接驾。而在宿州东北还有留守左卫、留守中卫游弋,长淮卫、怀远卫和洪塘千户所则派到了凤阳府各州县清剿稽查盗贼。不可谓布置不缜密,朱厚熜甚至都怀疑明显有着不俗的军事能力的朱晖是怎么在秦晋一带被小王子等戏弄的灰头土脸的。但是今日保国公终究没站错队,且极力示好,请求让中都留守司加入神武讨逆军,并直接奉英国公以中军都督之职为讨逆军临时主帅,其实他也是中军都督府大佬,贬谪之后依然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以前凭着佩将印出京征讨鞑靼的资历根本不拿没有实际兵权的张懋当回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为“前征虏大将军”是想将功折罪,把弘治爷收走的世袭铁券再要回去,这次肯定是发了疯一样的卖力。

朱厚熜也破例把他和英国公、衍圣公一起请上金辇赐宴议事,当然也就吃点便餐、茶点而已,当是与其冰释前嫌。英国公则在寒暄之后,与保国公商定中都八卫一所,留凤阳卫护卫王驾,皇陵卫护卫皇陵,其余六卫分十二部归十二支讨逆军调用,洪塘千户所归神武卫李平调用,与神武军四个百户组讨逆第十四军清查凤阳本地。此外保国公将带中都留守司上下代替王府长史筹办运送粮草,以凤阳诸卫仓储垫拨,年后二月归还。朱厚熜自是要投桃报李,给了保国公一只玉牌,遇事无论昼夜可直接见驾,并允诺待讨逆事毕,亲自题本为中都留守司上下请功。

等正事商议完毕,朱厚熜以各公侯伯家子弟尽数派出讨逆,神武军将校亟待补充,请衍圣公与保国公务必休书一封,让家中子弟南下帮衬一下英国公与神武军。

英国公看着哭笑不得的衍圣公自是乐不可支,孔家的子弟个个都是以圣人之后自居,哪会有人愿意从军做丘八,就算让他们做卫所指挥使都没人乐意。衍圣公只当是吴王挨着面子不好直接邀请保国公,顺带捎上的自己,并不当真,却也心里膈应。

朱厚熜大言不惭地安慰他:“衍圣公勿忧,孔家圣人之后,上下几千人,又自幼学习君子六艺,想必稍微遴选一下就有百余子弟,不过孤这神武军庙小,只能收十个,一般作将校武职,一半作参赞文吏,多了得送去太子皇兄的镇国军!保国公家人丁远不如衍圣公家,就只送五个到神武军吧!”

朱晖喜不自禁就跪下拱手谢恩:“谢殿下宽宏,谢殿下恩遇!”

他自是要立即扶起老爷子,劝慰:“前尘往事皆已随风去,如今都是讨逆的袍泽,何必如此大礼,快起快起!”

又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叮嘱衍圣公说:“孔老公爷是孤的业师,千万不要以师跪徒,平白污了孤的名声。”

衍圣公才不想谢恩,这可是赔了自家子弟,谢哪门子恩,但是形势比人强,只好拱手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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