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认真地问小筠儿:“知道你和姐姐以后就要一直和三郎一起过日子,不能回徐家了吗?”
小筠儿可怜兮兮说:“娘亲昨日说了。以后小筠儿想娘亲可以让爹爹带娘亲来看看小筠儿吗?”
弘治笑着说:“当然可以,你娘亲想你的时候,你也可以回去看看。”说完又对大筠儿说:“你比妹妹懂事,以后要替三郎多照顾妹妹。以后秦王府就是三郎和你们的小家,你要帮三郎管家,会很辛苦,怕吗?”
大筠儿怯生生确坚定地说:“奴不怕,娘亲说了,男主外女主内,要奴和妹妹一起照顾好夫君,帮夫君看好家。奴也会看好妹妹,妹妹要是惹陛下生气了,就罚奴好了,她还不懂事。”
弘治笑着说:“父皇怎么会生你们的气,以后真也是你们的父亲,和你爹爹一样。紫禁城也是你们家,糖哥儿欺负你们了,你们随时都可以来告诉为父,为父帮你们收拾他。”
小筠儿认真地说:“糖哥儿才不会,他都把最暖的屋子给奴和姐姐住,自己受冷,糖哥儿说了——这天下唯一能比爹娘对我们还好的只有他了。”
弘治笑着点了点头说:“嗯,看来为父错了,小筠儿也很懂事。其实不用怕,你们小时候就见过为父,还揪过为父的胡子。当然,你们可能不记得了,回头问问你们爹爹,他肯定记得。”
朱秉橖也说道:“成国公这几日天天上儿那去,等明早他去,儿肯定问问。”
弘治突然认真说道:“为父想起来了,老祖宗说他去劝你和成国公的架,反而被你问道——怎么住?分开住还是一起住?能不能拉拉小手?”
朱秉橖此时就拉着大小筠儿,顿时都一脸地红云,她俩羞得捏紧了他的手,只好硬着头皮说:“那?”
弘治反倒乐呵呵说:“就你现在这样还问什么?小娃娃家的哪来那么多事!去把左右将军带上,快带她们回去玩去!”
朱秉橖忙就告辞,喜滋滋拉着她俩转身就走,去东宫带上熊大熊二回家。出了乾清门,得顺便带她们看看,毕竟她们第一次入宫,来的时候又紧张又害怕,什么也没看着,路线也是尽量走的后宫,而且要带她们看看三大殿和御门,即使是王妃,也没机会多看几次。现在就当自己是导游,一路带她们走过谨身殿、华盖殿、奉天殿和文昭阁,从东侧门出奉天门,再从会极门过文华殿去东宫。宫里内侍宫女见了只会远远行礼,不召他们,他们也不会上来打扰。
当然,这路线还要途经一个极重要的地方——内阁,就在朱秉橖远远地指着内阁讲解的时候,从文华殿来的杨廷和刚好去内阁,就挡在他的路上。朱秉橖就只好站在内阁外和他寒暄几句,这厮一听是小王妃就来劲了,招呼进出内阁的官员来给秦王和秦王妃请安贺喜,只好让后面跟着的刘巷发喜钱,每人给枚金币或者珠子。
不过半盏茶时间,周围就围了一大圈,这都是自己得了喜钱又跑进内阁让同僚也来沾沾喜庆的,大明朝如今流行这个,特别是都知道三皇子的秦王府筹建天津发了大财了,赏格诚意十足。不一会儿,刘李谢三位阁老都跑来了。朱厚照和朱秉橖两兄弟名义上都是内阁这三位的学生,实际负责的是杨廷和,但是这三位都还偶尔去讲点东西,平日也没少帮璇玑阁。
朱秉橖就只好拉着她们迎一迎,问个礼,顺便介绍:“三位师傅,这是孤的未婚妻徐清筠,这也是孤的未婚妻徐婉筠。”
三位阁老也向大小筠儿拱手行礼,她俩也是知道轻重的忙又回礼。
刘健笑着说:“好,今日金童玉女,明日佳人才子,天造地设。”
李东阳接着又笑着说:“殿下是要进去给我等发请帖吗?可是好事将近?”
朱秉橖只好笑呵呵说:“还早还早,等定下章程,孤一定亲自送去诸位师傅府上。”
谢迁拱手说:“那臣可就等着了,需要人手,殿下也只管来个信,臣保准随叫随到。”
朱秉橖打趣道:“这个,以孤推测一年半载之内最多有个订婚宴,要等吉日的可就免不了着急了,怎么也得等个十年八年的!”
刘谦笑呵呵说:“无妨只要殿下这新郎官等得了,臣等贺喜的宾客就没问题。”
李东阳自是要帮帮他,毕竟也算是师侄,就说道:“殿下不如进去坐坐,喝盏茶?”
朱秉橖赶紧就说:“不了不了,父皇要孤找太子皇兄把左右将军带回去,孤想着皇兄这会儿在文华殿,就来了。她俩说阁老师傅们公忠体国,乃国朝典范,念叨来这远远看看内阁罢了,怎么敢连打扰内阁办公。”
刘谦拱手问:“那王妃们可谬赞了,不知是不是看完颇为失望?”
大筠儿朗声说:“实则更为钦佩,殿下说了,内阁承担着大明天下政务,却如此寒酸,这大冷天地也没个地暖,真是苦了诸位师傅了!”
小筠儿也说:“殿下还说太子殿下已经请父皇下旨意给老师傅们装暖气,父皇说可不能冻病了国之柱石,得紧着办。”
刘李谢听了这话马上一脸感激,刘健拱手说:“君恩浩荡,请殿下容臣等去谢恩。太子殿下还在进学,不如殿下带王府进内阁小坐,外边寒气逼人,实不宜滞留此处。”
朱秉橖拱手说:“那师傅们去忙就是,孤带她们随便看看,就去清宁宫坐坐就是。”
刘李谢告罪离开,朱秉橖给没拿喜钱的发齐了,就扭头向东宫去了,找了张永去给朱厚照传信说刚刚告诉内阁他提请父皇给内阁装暖气。当然弘治的确答应了,是朱秉橖上个月末就说的,可他自己家都还没弄好,总得试出了经验,再来宫里折腾。等张永传回话来,朱秉橖就一手拉一个筠儿,大小筠儿再牵上熊大熊二奔东华门、东安门出宫。
出了宫还要走个几百米,所幸他穿了大氅,她们披着斗篷,没有衣服上的图腾,也不怕百姓认出来。当然也不能瞎逛,得赶紧回去。回了王府,朱秉橖还好,她们已经额头冒汗了,估计走的脚疼,走路姿势都不太自然了。他便带她们会寝殿,让王沈氏带着大雅小雅帮她们泡澡解乏,让云逸带狗子去洗洗,自己去看东厢的暖气怎么样了。检查完暖气,就在客厅书案上练了几张大字,她们捧着奶茶就回来了,静静坐沙发上。他也顺势停了,拿了端给大筠儿自己的扒开木盖喝了几口。
小筠儿看他不忙了就问:“左右将军呢?”
朱秉橖就答道:“去洗澡啦!要不然你们抱着它两玩多脏。”
大筠儿接着就问:“那糖哥儿怎么不洗?只有一个浴房有暖气吗?他刚刚可以一起洗啊!”
朱秉橖认真说道:“女生不能和男生一起洗,别人会笑话不知羞!”
小筠儿就说:“那现在轮到糖哥儿洗了,浴桶里还有花瓣呢,可香了!”
朱秉橖笑着说:“女生才洗花瓣,男生只用肥皂洗。”
小筠儿又问:“怕人说不知羞吗?那就不用了,换了水就行。”
朱秉橖点头说:“你们就在这玩,我很快就回来。”
大筠儿问:“不要奴和妹妹帮你洗吗?”
朱秉橖认真说道:“孤都是自己洗的,一样能洗干净。你们等会,饿了就喊婶娘吃饭,不用等我。”
朱秉橖自己洗了一刻钟,回去的时候,她俩在揉脚,还真是走太多了。朱秉橖就坐沙发上给她们换着按摩脚掌,大筠儿羞得脸通红,小筠儿更是乐的哈哈直笑。等按摩完了,又从东厢拿来自己的袜子给她们,都是让宫里巾帽局和针织局特意按后世样式用棉线织的,除了袜口松紧做的不好,要用带子系,其实差别不太大。她俩自是第一次穿这种柔软贴脚的袜子,欢喜地不行,朱秉橖犹豫好久,又把纯棉地背心和内裤拿了来,让她俩晚上换上,并保证穿着一样舒服。
当然又把大小筠儿弄得羞红了脸,赶紧把小衣拿到西厢收起来。等她们回来,朱秉橖又拿来内衬羊羔皮子的棉拖鞋给她们穿上,想了想还把自己定做的去掉护颈的明军头盔样式的带短帽檐冬帽和围脖、口罩给她们戴上。这下就有意思了,配上他们现在穿的披风,活脱脱一个后世的汉服萝莉,当然拖鞋有点出戏。客厅里有一面西山试制的镜子,镶了木边,成人巴掌大,玻璃有些发蓝绿色,还不是万全的平面镜子,但这已经是现在能做出最好的。朱秉橖拿过去给她们看看自己,顿时惊叫连连,对这镜子满意极了。朱秉橖只好纠正一下,让她们看看自己。
小筠儿是极满意的说:“呀,奴现在穿的都是糖哥儿的衣物帽子吗?真合身。”
大筠儿说:“奴要看看是不是还有,别又弄得糖哥儿没了。”
朱秉橖笑着说:“傻丫头,来带你去检查。”
等拉着她俩验过库存,她俩就更高兴了,还有挺多同样的衣物备用,甚至还把朱秉橖忘记拿给他们的皮手套都找到了,一人带一双,尤其手指是分开的,更舒适便利。两姐妹又回到沙发上盘腿坐着喝奶茶,开始十万个为什么!朱秉橖熬了好久,终于婶娘送来了晚膳,她们除了有朱秉橖一样的粉蒸肉夹馍、山药炖排骨、咸水鸭、凉拌三丝,还有一小碗银耳燕窝。
大筠儿一边吃一边问:“今天家宴说的西洋肉夹馍也是这样吗?”
朱秉橖笑着说:“不一样,那个是给干重活的人吃的,不过,明天中午可以给你们吃千料饼。”
小筠儿也问:“不吃面皮吗?那个奴吃过,也好吃。”
朱秉橖点头说:“那明天晚膳吃炒面皮,你没吃过吧?”
小筠儿拍手说:“好,咱家饭比我爹爹家的和父皇家的都好吃,要不怎么每天爹爹都来吃饭呢,为什么以前不带奴和姐姐一起来吃。”
朱秉橖笑着说:“不怕,你没听父皇说吗?咋家有摇钱树,吃不穷,想吃什么去宫里自己拿就是。”
大筠儿又问:“糖哥儿待会还要读书写字吗?马上就黑天了,娘亲说,这么晚看书伤眼睛!”
朱秉橖点头说:“嗯,是伤眼睛,那待会就不看了,我教你们练剑,好吗?”
大筠儿开心地说:“奴和妹妹跟爹爹学过糖哥儿的剑,爹爹就舞得很好看!”
小三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