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断肠人
“情断先肠断，伤心落万丈。情分已虚无，诨骗难情长。”
万剑一在梦里恍惚中听到有人在低低吟诗。
看来万剑一因机缘侥幸而不死，所以这里不是阴间，更不是阎罗王在吟诗。
“咳咳咳！”此时，万剑一遽然强烈地咳嗽起来，还连吐了几口血，剩几口咽在喉中，欲吐不能，又强烈咳了起来，精神倒是醒了几分。
在朦胧中，剑一他寻声摸索而去，瞧了一眼那念诗的人。
那诗听起来，是如此的断肠，那人看起来，也是如此的断肠。
斩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那人就满脸而言，怎么挂着一个“愁”字。
那人早早已发觉万剑一初醒过来，但是他背朝万剑一，却没有回头问询的意思。
“多谢前辈相救。”万剑一的声音非常小。
“我救不了你。”那人的话音极其冷淡。
万剑一忙转念一想，如今自己连番身中剧毒，其毒已深入五脏六腑，即使大罗神仙出手也是难救。人生自古谁无死，死又何妨？
一想到此处，万剑一突地释怀，竟自偷偷痴笑。
面对死亡，剑一他凛然不惧，有这份胆识，任何人都会敬佩。
而剑一眼前的这人，是一个远离江湖愁苦的人，为情生不如死的人。
“你中了很深的毒，已入七脏六腑；若再不解毒，恐怕活不了明天。”那人冷道。
万剑一当然清楚，因为如今的境况是不可能有解药，除非有奇迹。
“这里是什么地方？”万剑一问道。
“崖底。”那人断定万剑一是从崖顶掉下来的。
“前辈怎称呼？”万剑一问道。
“断肠人。”那人冷冷回道。
“多谢段前辈相救。”万剑一再次答谢，却把“断肠人”错听成“段常仁”。
“我虽救不了你，但知道有人能救你，但他救不救，就看你的造化。”断肠人冷淡道。
“谁？”万剑一欣道。
“毒医。”断肠人道。
毒医，数十年前在武林中已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数十年前他突然避世隐居，退出江湖武林，中原武林皆认为他被人所暗杀，这才解释得了他突然人世蒸发不知所踪。他虽性情怪癖极致，不为他人理解，但对“毒”的痴狂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其兴趣简直是与生俱来，其用毒天下无双，解毒也天下无双。
“他救不救你，那要看他愿不愿意。”
断肠人再次强调。
既然说出口，断肠人还是有把握让毒医出手解毒。
因为缘分和奇迹，万剑一不但喝了千年蛇血，还遇上神秘的人物断肠人，又碰巧当年赫赫有名的解毒高手毒医也在这里。万剑一他果然命不该绝。
“吃了它。”断肠人拿着一颗血淋淋的圆物，竟是那青竹巨蟒的内胆。
“好苦。”万剑一暗道。
“这蛇胆虽不能完全解毒，但也有缓毒的功效。”断肠人解释道。
“能活多一时半刻，再苦也值。”万剑一苦道。
“若这是毒物呢？”断肠人突地诡谲地看着这毫无防备之心的年轻人，故意道。
“我本就中毒，救不救我也难免一死，何必多此一举。”万剑一登时皱了皱眉头。
“我的意思是，你喝了蛇血，可能解了毒，而吃了蛇胆，又可能中毒了。”听完断肠人这话，万剑一脸色登时铁青，一句**的话也嗑不出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断肠人冷冷望着这眼前不谙世事的黄毛小子。
“横是死竖是死，反正都一死，无所谓。”万剑一忽然释怀道。
可能经历生死劫之后，剑一他顿时看开了许多。
“作为前辈，我要告诫你，我只希望你要学会吃一堑长一智，要懂得什么是人心惟危，险恶难测。”这句话，断肠人耳提面命几乎带着恳切又严厉的口气来教导。
“前辈隽语箴言，晚辈谨记在心。”
万剑一听完立即舒了口气，因为这番话，他知道断肠人并没有害他之心，更确定这蛇胆对他有益而无害。
“前辈，毒医是谁？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万剑一忽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