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等着也没啥意思,哥俩就回到了自己家里,把那些用剩下的砖头翻了出来,该扔的扔,能用的就先分在一边儿,预备着给王庆盖房子用。虽然是给别人建房子,但是该讲的良心还是要讲的。亏心事儿,不管是啥时间啥地点啥原因都不能做。
分拣工作在王三狗的协助下进行的挺快,用王三狗的话来说,也就是过去了半个多时辰,砖就已经分拣好了。
王庆那边儿没了声音,打早上下山之后,这马上就正午了,仍不见回来。
吃了午饭,哥俩继续给自己的房子贴“瓷砖”。少和点儿泥,一边贴“瓷砖”,还能等着王庆他们回来之后马上停下,不浪费。
傍晚时分,武释众正坐在院子里面打盹儿的时候,王庆回来了,带着白花花的......几粒小银块儿。
“就这么点儿?”
“那当铺的精明掌柜说那玩意儿根本就不值钱,看着好看也就是图一乐。就这么几粒银子,还是我软磨硬泡了半天才给的。气得我呀......送了他们一首诗!”
“......”
银子少点儿就少点儿吧,就当是前期创业赚个吆喝。反正哥俩做的这批砖是一个大子儿都没花。没成本,赚一毛那就是赚一毛,不会赔。而且还能借着王庆的新房子给四里五庄儿的街坊们洗波脑,咋想都血赚。
食君之几粒银,忠君之新居事。开整!
当晚,武释众就带着文释建和王三狗把王庆的房子给烧了。邻居们都还以为是武释众觉悟之后复仇呢,还有热心肠儿的大半夜的跑出来,规劝武释众看开些,烧都烧了之类的云云......武释众一阵汗颜,待到大火放出来之后,就立时赶往自己家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哥俩有的忙活了,一边要把王庆的新房子建起来,他那边催的厉害,着急兮兮的等着拎包入住。另一边儿,武释众自己的房子都还没弄利索,外墙上的“瓷砖”贴完之后,还要把里墙弄一弄,免得到时候随便在家中做点儿什么事情,就得吃上一嘴的土灰。
王三狗近来也一直住在武家,帮着兄弟二人的忙。武释众下定决心,他日若是真的挣到了钱,一定不会忘记这个帮了自己两世的孩子。
工程每天如常进行,无非就是丈量丈量,打打地基,开始起楼。多是些无聊的琐屑,多多提起反倒是显得啰嗦。
一周之后......
王庆站在自己家门口,望着那栋和武释众一样的房子,激动的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乡邻们也多来围观懒汉王庆的新房子。这下,王庆心中的那个小虚荣呀,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他心里,竟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比抢别人老婆都来得刺激。
王庆这边两兄弟完美交差之后,自己家房子的“装修”也已经接近尾声。一连数天的忙活,倒是也找到了当时在工地上的那种感觉。不一样的是,如今是自己当老板。
竣工之后,一时间没什么事情可做。猛的一下闲下来,反倒是不太适应了。
这天武释众托这个腮帮子在院儿里发呆。文释建从他身后绕过来,猛地吓了他哥一跳,他还觉得非常满足,一副小人得志的小小表情。
“哥,王庆的房子把咱们剩下的那点儿砖几乎用完了,找个时间在弄点儿呗?”
武释众也正在盘算着这件事情,他想开砖厂,王庆家没竣工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
哥俩席地坐在院儿里,开始商讨砖厂的具体细节。刚好碰上王三狗出了屋门,于是,讨论就由两个人变为了三个人。
论来论去,武释众还是决定把砖厂开到山下的城门口去。
根据王三狗对王庆的了解,这个半吊子醋罐儿是藏不住事情的,况且新房子极大的激起了他炫耀的欲望,所以哥俩无需多言,自有“代言人”会把广告打出去。这样一来,村民们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没必要把砖厂开到山上来了,想要房子的村民定会找上门来的。
红土搬运太麻烦,但是要是能在山下把红土直接变成砖块儿,那需要房子的村民自然会主动变成劳动力,帮他们把砖搬到山上来的。这主意确实不错。
武释众转头问向王三狗,“在山下开店铺,需要些什么文件吗?就是要专门向政……朝廷请示的地方。”
王三狗摇摇头,“没听说过。这年代做生意的都是下等人,没人理会这些的。只有大生意比如盐粮一类的才需要朝廷出面,别的应该不要。”
“但是山下比较乱,冷不丁儿冒出来的生意户儿,都要经过专人同意,就是类似于地头蛇一类的人。你们做的生意没人做,所以应该也不用那些人同意的。”
“看来你很了解做生意?”
“家父家母死得早,总得讨个营生儿活下去,读书人那一套自己又学不来,所以之前也就专门了解过生意这方面的事情。但是真正行动总是困难重重的,所以心思了多年,终究是没有真的去做生意。”
武释众没再多问,总感觉王三狗太早熟了,想想自己那个世界里十三四岁的孩子,大多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少爷,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总有那些褪不去的稚嫩。但是眼前的小小少年,话语得体成熟,也早已为了生计奔波多年了。
回到屋子里生火,巴拉了几口白米饭之后,三人就匆匆下了山。到山下找找合适的地盘,也要为自己的生计好好做做筹划了。
到了山下才知道,奶奶的房价高的吓人!自己手上的所有银子亮出来,人家掌柜的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无奈,只得转阵。
山下城外转悠了半天,哈,皇天不负有心人,找到了一处地方。此地位于城外老远的地方,已经接近山脚了。三人看着的地方,是一口天然的土窖,一旁杂草丛生无人打理,几乎将窖口盖住,看着不免让人心生荒凉之感。
钻进土窖,里面杂乱的摆放着几只破碗,还有一张已经被老鼠啃得不像样子的薄被单。
这些倒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窖里靠着几具干尸,一个女人和三个孩子,看的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三狗,这儿讲究入土为安吗?”
“那是自然。”
“那埋了他们吧,一家子可怜的人。”
三人将尸体挪出来,用被单包裹起来,埋在了不远处的树下。一切完毕之后,折回土窖把卫生打扫好,三人钻了出来。
武释众放松了放松身子,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砖厂了,这是开心事儿,给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