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钰青真是这样背叛师门,串通外人的人,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
回想起来自从掌门被杀,苏钰青代理掌门事务之后,齐岳门便与大乘教走动频繁。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点什么,又怎能说得通?
“如果他真的做不出这样的事,那我们齐岳门,岂不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必定要回去一趟!”苏钰绛坚定道。
剑平点头:“只是不要打草惊蛇,你这趟回去,一定要格外小心!”
苏钰绛双眸微转,看向剑平,柔声道:“剑哥哥,你随我一起去齐岳门可好?我们去求两大长老……”
“不可!”剑平打断了她的话:“我们无凭无据,长老们不会相信我的话。再说这是齐岳门门内事务,我若做多干涉,势必挑起御剑山庄与齐岳门纷争。此番回去,最好不要让苏钰青有任何察觉,不然,他定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见苏钰绛眼角有留意不舍,剑平柔声道:“绛儿,我在此地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这次,我定不会先离去!”
此话正中苏钰绛下怀,苏钰绛忍不住,想起来过往伤心事,掉了几滴泪。
二人又缠绵许久,方才分开。
苏钰绛回到城内与苏钰褚汇合,苏钰褚心生好奇,问她为何这么久才回来?
苏钰绛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而去。又借口要回山上,便带了三四个弟子一道回齐岳门。苏钰褚他们则继续守在幽阜。
在齐岳门待了几日,门内并无大动静。与五瘟打斗过程中受了一些跌打损伤,苏钰绛便从齐岳门药房里取来一些草药,趁着晚上无事,便拿来泡澡。
乌黑的草药澡汤,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药香味。苏钰绛褪尽衣衫,散开头发,躺在这温暖舒适的药汤之中,这几日的疲惫之感,烟消云散。
一想到前几日与剑哥哥的重逢,一阵喜悦之情油然而生,苏钰绛嘴角微扬,忍不住失声低笑。
“绛师妹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突然传入耳际。
苏钰绛猛然一惊,回头看去——苏钰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正站在那儿,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顾不上叫骂,苏钰绛赶紧从木桶中舀出来半水,哗啦啦向苏钰青的眼睛里泼过去。苏钰青眼里进水,忙扭头躲开。
趁着这个当,苏钰绛顺手抓起了旁边的衣衫,从桶中跃出啦,胡乱一套,总算遮住了身子。
一条纤细白亮的小腿露出衣衫,若影若现。
“无耻之徒!”苏钰绛骂道:“你怎么进来的?偷看同门女弟子洗澡,你不怕长老们知道罚你吗?”
苏钰青慢吞吞抹干净脸上的洗澡水,水中似乎弥漫着师妹的香氛。他很享受,一点也听不见苏钰绛的呵斥。
“师妹!”苏钰青柔声道:“你马上就是未来的掌门夫人了!咱们江湖中人,在乎那么多礼节做什么?”
“你乱说什么!”苏钰绛从旁边勾起来一个木凳,使出全身气力向苏钰青的脑门踢过去。
苏钰青赶紧躲闪,那木凳踢到墙上,摔得粉碎,可见她使出了多大力气。
苏钰青的耐性也磨没了,道:“实不相瞒,今日我已经求两大长老赐婚,他们同意将你许配给我。明日例会,这个喜讯便会当众公布,既然举行不了掌门承位之礼,咱们齐岳门办个喜事冲冲晦气也是挺好的!”
一股恶心感从苏钰绛胃里反涌出来,苏钰绛又急又气,当头就是一掌向苏钰青劈过去。
苏钰青连忙接手,他这师妹的脾气和功夫他是清楚的,同自己不相上下,若真的发了火,拼命一博,招架起来比较麻烦。而且动静闹大了也不好,苏钰青干脆不理会她,绕了几掌之后便躲开道:“剑平早就身首异处,师妹何必执着?不如早日从了我,今后还能是个掌门夫人!”
“我呸!”苏钰绛啐道:“你这般阴险狡诈,欺师灭祖之徒,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明日我就去求大长老们,让他们许了我同剑哥哥的婚事!”
苏钰青心中一惊,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欺师灭祖?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又为什么说起和剑平的婚事?难道那个无父无母的寄居之人还没有死?这趟下山,苏钰绛到底经历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
心里有一万个疑问,苏钰青不敢轻举妄动,僵持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后,苏钰绛才缓缓穿好衣服,心里的委屈羞辱倾泻而下,化为斑驳泪水。
第二日一大早,苏钰绛便来到了律德长老的房间,在门外朗声道:“弟子苏钰绛,拜见律德长老!”
一声没回应,又叫了第二声,第三声……
好一会儿,律德长老才咯吱一声将门推开,微皱眉,一脸迷糊:“哦,原来是钰绛,这么早,找我何事?”
苏钰绛扑通一声跪在了门口,抽抽嗒嗒地哭诉:“弟子不嫁!我视大师兄为长兄,从无半点逾矩之想……我的心中,从来只有我剑平哥哥一人!”
律德长老恍然大悟,原来她是为了婚事而来,忙扶她起来,安慰道:“钰绛啊!钰青待你的情分,我们长辈都看在眼里。他又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你为何不愿意?我们这也是为你好!再说,剑平少侠早在三年前沧海一行之中下落不明,且……”律德长老压低了声音,道:“还有一种说法,说是剑平取承影剑之后便失踪了,他将承影剑据为己有!因为承影剑此时已不再沧海境内,除了他,还能有谁拿去?剑平是千夫所指,御剑山庄容不了他,你跟着他,岂不是也要一起背负这罪名!”
想也不用想,说剑平独吞承影剑的必定是萧楚寒。
“律德长老!”苏钰绛带着哭腔道:“我不能嫁给苏钰青……我……我……我已经……已经是……剑哥哥的……人……”虽然吞吞吐吐,但声音并不小,仿佛是说给他人听的。
沧州大地,对于女子名节,还是比较在意。若苏钰青作为齐岳门未来掌门娶了个不清不白的女人,这换做任何人脸上都挂不住。
当即,周围陆陆续续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听到苏钰绛这样说,窃窃私语起来。苏钰青也被眼前响动所引,远远观望,苏钰绛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看热闹的弟子悄悄瞥一眼苏钰青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不是很好看。
律德长老也被苏钰绛的话惊呆了,她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不知羞耻,败坏门风。
“你!”律德长老吐出一个字之后噎了半响。
“律德长老!”苏钰青慢悠悠走上跟前,先行了个早礼,接着一脸疑惑道:“方才师妹同律德长老的话我都听见了。师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虽然师妹容颜秀美,武功上乘,可在我心中一直当师妹是亲妹妹般,怎敢有逾越之心?不知师妹是从哪里听到的婚约之说。”
律德长老历来最看重齐岳门的颜面,苏钰青现在代理掌门之职,自然不能遭受如此耻辱,即使牺牲一个苏钰绛。因此也默认了苏钰青的辩解。
苏钰绛心里对于这所谓的代理掌门嗤之以鼻。昨夜那副嘴脸与今日这般形象判若两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君子呢!
苏钰绛嘴角微扬,道:“原来是我弄错了,如此甚好!”
这苏钰绛不惜牺牲自己的声名来反抗这段尚未下来的赐婚,苏钰青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还依旧保持着最为正派的笑容。
苏钰绛这么一闹,赐婚的事便不了了之。
只不过,门中长老们对于她这种不检点的行为,十分不满。
既然已是未婚破身的女子,门中定然是留不得的,又不好明面上说。苏钰绛心领神会,递了一封请退信,潇潇洒洒离开了齐岳门。
离开齐岳门之后,苏钰绛便褪去门服,穿上平常农妇服饰,素面朝天,追随剑平隐居起来。
这日,她进城买些东西,顺便去红玉楼打探消息——剑平蛊毒入脏,每况愈下,苏钰绛心中着急,想求贺红绫帮忙寻求解药。
刚到城门口,便听见了苏钰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