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以后可以唤我娇奴,您便进去和先生见面,娇奴在门口等您。”
说完再胸前的丰满处抽出一张卡片,插进了门上的卡槽,一连串的机括声停歇后,房门应声而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屏风,为八扇曲屏,上金丝为底,宝石为雀,翡翠为竹,流水勾勒宛如活物,银饰化鱼,嬉戏河底。
“杨正,进来吧,难道还要我去迎接?”
易南屏语气中无喜无悲,但是这一句话落在杨正的耳朵里,却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这是一种恐惧!一种发至内心的恐惧!
不由自主的绕过屏风,走过玄关,这才看到易南屏眯着眼睛,坐在客厅里面那个大的有些夸张的沙发里,手指跟着留声机播放的韵律,轻轻的扣击着扶手。
此刻杨正站在客厅里,眼睛盯着正在享受的易南屏,脸上的表情从恐惧、紧绷,缓缓的变成了平静,而后嘴角微微上扬,迈开步伐做到了易南屏对面的沙发上。
确实很舒服,坐上去以后仿佛坐在了云端,柔软舒适。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沙发,总之很柔软,人坐上去就像是落入了别人的怀抱,很安心。
一首歌毕,留声机的唱针自动抬起,整个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极其安静。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一位还沉浸在音乐的余韵之中,而另一位则是面带微笑饶有兴趣的盯着前者,目不转睛。
杨正这一次才能清楚的看清这个人的样貌,他的皮肤极其白皙,白的仿佛透明,甚至透过他的皮肤都可以看到脖子以及耳下的青蓝色血管,一双漂亮的柳叶眉,好像画上去的一般精致,眯着的眼睛形成一条弯弯的月牙,长长的睫毛在空调带起的微风中优雅舞动。
挺拔且笔直的鼻梁将一张瓜子脸,平均的分开,抿着的薄唇上面留着两道精心修剪过的八字胡,杨正看着对面近乎雌雄难辨的脸,心里面觉得他留胡子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性别而已。
“看够了吗?”
“还没,我还能再看一会儿。”
“哦?那你接着看。”
易南屏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杨正的目光也没有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依旧是一言不发,各自存在各自的世界里,互不干涉。
易南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中发散出来的目光,冷漠没有一丝情感,杨正虽然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当直面这种目光时,还是不自然的选择了回避。
“你很不错,杨正,你叫什么名字?”
“看我这脑子,都见面两次了都没有告诉您我的名字,实在是失礼,易先生。
我叫杨正,白杨的杨,正义的正。”
易南屏看着对面满脸堆笑,微微带着歉意,真的如同一个邻家大男孩一般的杨正,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你很有趣。
杨正,好名字!
在之前的二十年间,有四十个人来过这里,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有趣的人。”
易南屏看着面前跟自己嬉皮笑脸的杨正,语气颇为温和,仿佛看到一位自己很满意的后辈,在表示赞同和欣赏。
“喝茶吗?”
“客随主便。”
“我不想动,你自己盛。”
“谢谢。”
“味道怎么样?”
“穷人家的孩子,贱舌头,实在品尝不出其中的韵味。”
“哦?没想到还是个诚实的孩子。”
“怎么说?”
“里面泡的是草料,喂牛马的那种。”
“好茶!味道好极了!”
“你真的很不错!”
易南屏站了起来,杨正也站了起来,易南屏一步一步的走着,也没有说让杨正跟着,杨正快走两步,落后易南屏一个身位,亦步亦随。
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每天的星光,一弯明月在漆黑的幕布中努力的散发着自己的光彩。
“杨正,你是一个正真的魔鬼。
我只是给你指了一条虚无的路,没想到你居然生生踏出了结实的一步。
人之初,性本恶。
我只是让人遵循自己的本心做事。
我没错!
你走吧,皇炎天也不错,下一次希望你不会品茶。”
“我……”
“别说话,要学会留白,娇奴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会出现的。”
结束了,没有开头没有结尾,就这么结束了,步入深夜的脑海,霓虹璀璨,红男绿女在寻找着适合自己的地方,挥洒青春。
与白天街道上的追梦者大相径庭,亦或是相同的人拥有者两张嘴脸,寄宿在同一局肉体中和谐相处。
就这么走着,杨正来到了那个烧烤摊,努力回忆着那一夜点了一些什么菜,却徒劳无功,只能凭借已经模糊的记忆乱点一通,填包了肚子,在一口一口的喝酒啤酒时,一滴雨落在酒杯里。
天空总是这么扫兴,在人回忆时打乱思绪,刚开始一杯啤酒可以喝一分钟,到后来一杯酒总是喝不完,无趣,不喝了。酒的滋味越来越淡。
用金色的卡片结完账,杨正摇摇晃晃的消失在了雨夜的街头。没有人搀扶的醉酒人,总是走不出一条直线,终于杨正撑不住,扶着一面墙,吐的撕心裂肺。
原本生意兴隆的民宿,现如今因为里面死过人变得晦气,也没有人愿意再去里面居住。马路对面的杨正蹲在地下。
在路灯昏暗的的灯光下,蜷缩在一起的身体显得更加瘦弱,他的眼神里是无尽的愤怒以及麻木,任由雨滴落在头上淋湿了身体。
还是身无分文,元币不是自己的,杨正站在身上有三张钱庄卡,一张黄炎天给的十万元币卡,是让自己卧底进组织的资金,还要一金一银两张五十万元币的卡片,是魔鬼的请帖。
第二天杨正在旅馆洗漱干净,换了一身衣服,背着一个旅行背包踏上了南海市熟悉的街道,现在的杨正是来旅游的孤身游客。
这个身份是皇炎天给杨正的身份,原先跟杨正有接触的人群现在遣返回家的回家,接受教育的在捕房里接受教育。
皇炎天在最大程度上让杨正变成了一个干净的透明人,然后杨正的任务就是寻找老乡,寻找一个努力狩猎的猎手,而自己的身份就是一只性感情愿上钩的猎物,美味却有毒。
现在唯一的一个不确定因素就是杨蕊,那个迷人的女人,捕快去到所谓的别墅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片狼藉,以及这栋别墅真正的主人。
那里是租的,一天三千元币,房间内任何的娱乐设施可以随意玩耍,但是不提供饮食,当然可以自己带,厨房里面锅碗瓢盆也是一应俱全。
皇炎天在跟杨正描述的时候,很严肃,因为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关于杨正口中那个名叫杨蕊的任何线索,杨正自然不会说谎,那就证明那个叫做杨蕊的女人,很聪明,很果断,同样也拥有很老练的反侦查手段。
杨正倒是觉得无所谓,自己与那个女人的交集太少,自己又太过平凡,能留下映像的几率也着实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