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炎天戴上捕快递过来的手套,蹲下来看着丁帅的遗体,先把丁帅的脖子扭过来一条两指宽的勒痕泛出青紫色,还有一些因为大力挣扎而造成的擦伤,伤口处提取出来皮革制品于腰带的材质相同。
掀起死者的衣服,黄炎天看着死者的腰带陷入了沉思,而后起身站立在死者上吊的位置,这个位置面对房门,无论是谁开门进来第一眼就可以发现死者。
魏心闫看着黄炎天不断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蹲下身去在地上摸索一下,最终在一处房梁下面停顿下来,跟现场提取物证的捕快要来一把小刷子,在地上轻轻的聚拢着什么。
“仵作,可以帮忙看一下这种木屑在死者身上能否发现?”黄炎天站起身来,在一块透明硬塑料板上,有一点点黑褐色的木屑。
那位年轻的仵作,快速走过来接过黄炎天手上的塑料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在死者后脑的头发里小心翼翼的寻找着什么。
“找到了,死者头顶以及后脑都有这种黑褐色木屑,应该是在房梁上面悬挂腰带时刮下来的。”
黄炎天也不做回复,默默地把已经装入证物袋的木椅拿了出来,仔细的看了一下断口,而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哎……魏总捕,我大概知道这个案件的过程了,现在先把那个小子送到医院里接受心理治疗,什么时候他清新过来以后再告诉我!”
魏心闫感觉出了自己这位上司的低落心情,连忙答是,回身开始安排现场工作,在无数记者的询问下,当天的调查也算是告一段落。
只不过皇炎天在回复记者时说的,一周以内给媒体一个满意答复,自己在把那位一直在现场发呆名叫杨正的青年送往医院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媒体拍到他的脸,魏心闫心里有许多的疑问,只不过按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
他充分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有些问题也没有必要问出来。
……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一日皇炎天在办公室内看着一本资料,封面写着《关于厂西南海民间资本运作资料》,正在看着入神,一整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黄炎天平静的把这一本资料放进抽屉里,收拾一下心情,说道:“进来。”
首先从门口挤进来的是魏心闫的光头,而后便是一张如同弥勒佛一般的笑脸。
“皇捕司。那一位当事人清醒过来了,现在还在医院,因为刚刚恢复,医生不介意让他进到捕房,怕再一次收到刺激,所以需要盘问的话,恐怕要到医院病房内进行。”
“嗯,可以,麻烦魏总捕帮我安排一下车辆,咱们立即过去。”
看着魏心闫退出去的身影,黄炎天的内心很不平静,这个魏心闫办事能力一流,并且精于人情世故,在捕房上下收获一致好评。
短短几天的相处,魏心闫总能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情,无论是对上还是对下,就这种情商和手腕,倘若他有心往上爬,这个位子绝对没有自己的份,虽然自己姓皇,但是他的魏姓也毫不逊色。
像这种人才在大财阀里面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要说他魏心闫没有进取和功利心,皇炎天是一万个不相信,魏心闫越是事事上心越是鞍前马后,黄炎天越是不安,一种阴谋临头的感觉越是强烈。
不过这种博弈黄炎天很喜欢,不然生活将会多么的无趣。
……
在捕房第二附属医院的病房中,白色是主基调,墙壁、底板、被褥,洁白一片,杨正躺在床上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在那一片洁白的天花板上有什么极其诱人的东西存在。
买这里的几天除去每天必要的吃药时间,自己每天下午的心理辅导时间,杨正几乎一言不发,也没有吃饭的欲望,院方也只能用葡萄糖自己生理盐水保持杨正一定的营养摄入。
“王医师,这几天麻烦您了,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了,现在只不过是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边。”
杨正听到了病房门开的声音,每天这个时候那个姓王的心理医生总会过来陪自己聊一个小时的天,他很幽默,也很博学。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杨正得到的回应不是已经熟悉了的如沐春风般温柔的问候。而是一种铿锵有力的回答。
杨正扭头看着已经走到自己床边的男人,他很严肃,眼睛很有侵略性,仿佛可以看透每个人心底的想法。
“您是?”
“我是南海的捕司,皇炎天,仔细算起来咱们应该是第二次见面了,虽然我不确定你是否还有映像。”
皇炎天随手拿过一把椅子坐在杨正床边,接着说道:
“杨正,乌凉山以西人士,于今年六月来到南海,前几日案件当事人,于死者是同窗关系,因为目睹好友在自己面前死去,内心受到极大刺激。”
说完仔细观察着杨正的表情,见杨正没有想要说话的欲望,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杨正,你知道吗?你在这里因为好友的离世茶饭不思的时候,说不定你哪位所谓的朋友正在地狱里咒骂着你,因为这一次倘若全部按照你那位好友的想法进行的话……
现在躺在太平间的冰冷尸体,就应该是你了!”
“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正的语气终于有了起伏。
“看来你确实是恢复的不错了,原先还担心你知道真相以后会经受不住,再一次受刺激呢。
那么现在你就安静的听我说一说,通过现场的种种迹象表明,你的这位朋友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自杀,或者说,是恶有恶报,他原先的目的应该是想要谋杀你而后伪装现场制造一种你自杀的假象。”
“这!不可能!丁帅没有理由要杀我的。捕司大人您可不能用这个开玩笑啊。”
“开玩笑?”皇炎天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不可能的,证据!有什么证据!”
“你这个小子,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整个案件从丁帅把你灌多开始……”
“原来是这样,原来都是真的!”杨正泪流满面,嘴里嘀嘀咕咕的只有这一句话。
“你先休息,过两天我再来看你,你的住院费我已经垫付过了,安心养身体。”皇炎天起身离开了病房,给杨正留下了一个单独的空间,别切喊过两个捕快再三叮嘱一定一定不能让病房里的人跟别人见面,包括魏心闫!
杨正双眼布满眼泪,嘴角却在不住的上扬,那一夜眼睁睁看着丁帅死后,杨正的心里没有一丝丝的恐慌,反而思路更加的清晰。
从头到尾杨正参与的很少,只有最后的一脚,因为没有穿鞋只穿着袜子的缘故,被丁帅用锉刀打磨出来的椅子腿并不平滑,上面难免会钩下一些袜子上的纤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