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舒扇从桃花烟纱幔探出头来,见窗外光灰一片片。起身轻手轻脚的取下外衫披在身上,随后走到案牍前,拿起白净的宣纸。
铺好后,利落的磨起墨来,拿笔沾了墨就执笔动起手腕,一手顺畅的瘦金体在宣纸上行云流水。舒扇也并不是不会簪花小楷。
只是不想让那些个正经刻板的老先生知道自己是哪外头写那形骸放浪的诗文的写书先生。
误以为这子菊先生是个男子。虽然此时的朝代不复往朝那般民风严谨,女子行为拘束。但无论如何变更男子依旧听起来不会被旁人说道。
更何况舒扇是皇家贵女的身份,是个有品阶的贵女。自是有身份的人,如若那些刻板老臣知道非要上书劝诫。
舒扇就觉着如今风气更迭开放,朝内稳定和睦。那些个老臣认为自己闲得慌,便这看着不合规矩便要上书那不大雅就要劝诫。
舒扇可不想自己写在了他们的参本上。
外间的光亮堂了些,舒扇也写完了。
把外衫还原,有蹑手蹑脚的扒开幔子,躺倒塌上。想着今日何时出去。
“郡主”蔓菁子推开房门,带着几个侍女叫舒扇洗漱来。
蔓菁子束好幔子,见郡主已经醒来,从满目的衣衫里取出一件齐襦青裙。给洗漱好的舒扇换上。做到镜子前梳妆,镜子中的舒扇光洁的额头有眉头上一粒红痣。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嘴角不笑也是微微翘起,脸颊见有对浅浅梨涡。耳见并未穿耳。平常女主十二便可穿耳,自家郡主那时还未穿过去拿起针来,就哭的梨花带雨。郡王妃起初也是哄着,后又诱逼。但郡主实在哭的不行,郡王就哄着郡主说本王的女儿不穿也罢。穿个耳能证明什么,景安郡王府就你一个郡主。做什么都可。郡王妃见状想也罢了,等大些爱美了就会嚷着要穿耳了。
不过舒扇及笄了也并没有穿耳,一是觉得自己不该随大流,且忍受不了疼痛。小时因为高烧,身体内里较虚弱,疼痛受力没普通女子能耐。
郡王妃也幸得当时没有穿耳,幼时舒扇是冰雪可爱,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愈发漂亮。只是越发大越发美得张扬,艳丽的模样。若是再多个装点怕是要妖艳了。
美自然是再好不过,此时的民风确实开发些,但家女这幅模样怕是要入宫,这样的颜色热血方刚的男儿怎可不争夺呢。
蔓菁子见郡主今日清丽的模样,未施粉黛,只是抹了些霜膏,此物是美颜圣手研制出防这日头的膏子。郡主娇嫩肌肤可不得晒着。还未满及笄,因此不可盘发。蔓菁子自诩自己最会梳头的,挽了个小髻在头顶,余下发都在颈后。插了一支青檀木雕的发簪。
梳完装后,蔓菁子出去换余甘子带了四名侍女出了自己的院子,道路两旁的青檀树叶被着六月清风吹的沙沙响,檀树木里散发出来的青青淡雅木香舒扇是最爱的。舒扇再次停驻在一旁亭子歇息。
“江珠。”闻声望去,是郡王侧妃所出的大儿子,也是景安郡王府的庶长子,因不是嫡子继而二十了也未婚配。然舒延也自不愿成亲,也并不想承袭。他一心想要从商,有些宏大的想法。
“大哥。”舒扇望去起身喊了声大哥又坐下。
“摘叶子呢,又出去?”舒延一见在此摘叶就知如往常一般要出府了。
“新书要更了?”舒延就知道江珠要出去必是去书楼。一文书楼众人皆知是王府家的产业,是书架长子自己请旨立的书楼。其不然,书楼是舒扇开的,也是舒扇自己的书画所出地。
“恩,昨日写完。”舒扇见侍女已经摘完叶子放入香囊里给郡主系好。
舒延见江珠要与他说些话,就伏身好让江珠够得着。
舒扇仰头伏在舒延耳旁小声道:“思追否,我新编了几页。今日去书楼。大哥你可给我守死咯。”
舒延若是未听都知是这些子话,每每都会与自己说。
“放心吧,这可是江珠的得意之作。”舒延笑容明朗的轻笑出声的给自己这个自出生就有封号品阶的四妹妹做保证。
江珠,是舒扇的字,也是舒扇的封号。舒扇出身那年,朝廷因为巩固收尾边疆境土花了不少银两黄金,国库都有些紧缺。
在舒扇出生那日,靠边境的江里由浪打到岸上,一颗一颗的小珠子,经过数位医师大臣判断与珍珠无二,却是普通的两倍大。珍珠,可入药,可吃食,也可是归家女子们施脸用。
十分珍贵,偏奇的是。这珠子只往我朝内的岸上涌个不停。完全解决了,东朝国面临的危机。
皇帝听到此捷报龙颜大悦,巧在舒扇此时偏巧出生的消息已经穿到宫里。刚巧也是郡王的唯一女儿就给赐封号江珠郡主,特意连字都取为江珠,是殊荣。与公主平阶。
舒扇马车离了郡王府的宅子,街道外嚷嚷叫卖的人声,喧闹的集市。
舒扇坐在马车里往外瞧去,官道两旁的店铺生意兴隆,路过几家书局特意留意看看顾客多少与否,来往的人看的都是什么书。
看了许久,心下也是了然。放下帘子,对着余甘子问。
“书楼今日的书客可多?”舒扇还是把玩手腕上的木串。
“今日来之前就通知书楼说郡主要来的。”语罢,余甘子抱好手里的桃木匣子,里面可是外边官家姑娘,民间未出阁的的姑娘们爱看的情爱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