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密人？”
董星航听到一个十分陌生的词汇。
“是的。”似乎捕捉到他脸上的迷惑，特蕾莎微微摇头，“我猜你一定有许多问题想问吧？”
“先上马车吧，在路上我们有充足的时间交谈。”
董星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路边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辆华贵马车，身材高大的车夫为他们打开车门，躬身做出请的手势。
犹豫片刻，董星航还是上了马车，特蕾莎和另一个女孩坐在对面。
无需指路，马车司机就挥动马鞭，驾驶马车前进。
“特蕾莎大人，您不去处理超凡事件吗？”特蕾莎身边的少女问道。
“我现在没有感应到超凡波动，事件应该已经结束了。”
特蕾莎将目光移向董星航，轻声说道：“况且，这或许需要他去亲自解决。”
“您是说……”少女似乎明白了什么，向董星航伸出手，“你好，我叫艾莉，我是……特蕾莎大人的小助手，对，就是小助手，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等一下，你说同事？”
董星航似乎从她们的对话中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超凡事件，守密人……
她们来自某个专门解决此类事件的部门或组织？
“对呀，等你加入后，我们当然就是同事了。呼……总算能有个新成员了，不然每天面对的都是那几张老面孔，真是……”
“咳。”特蕾莎轻轻咳嗽一声。
“抱歉抱歉，我又犯老毛病了。”艾莉意识到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脸蛋微微发红，摆正姿势，从怀里拿出笔记本和铅笔，准备着记录工作。
“那么开始吧，你可以提问了。”特蕾莎面带微笑，静静看着他。
“我……”董星航张张嘴，竟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他想问的问题太多，根本不知该从哪问起。
“看来你还没理清思路，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等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问。”
“但为了节省时间，还是我先来吧。”
特蕾莎笑容不改：“先从你的名字开始吧，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现在从事什么职业？”
“我叫路易斯，是一位画家，就住在威斯帕尔。”董星航言简意赅，并没有额外介绍他的身世。
“欸？画家！”
没等特蕾莎说话，艾莉就兴致勃勃说道：“太棒了，我们要多一位从事艺术工作的同事了！”
“他还没正式加入我们。”特蕾莎轻声提醒道。
“嗯嗯，我知道，他必须要通过考核对吧？但是……”
感受到特蕾莎投来的目光，艾莉知道自己又多嘴了，脸蛋发红，把头深埋，彻底不出声了。
这是个小话唠啊……
董星航露出一丝笑意，不得不说，艾莉这个小话唠很能活跃气氛，有她在身边，一切消极情绪都不复存在。
至少他现在的心情比先前好多了，当然，这也有特蕾莎的功劳。
特蕾莎只是看了艾莉一眼，并没有表现出责怪，而后移回目光：“路易斯，我现在需要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你是不是碰见了一些非常可怕，甚至让你难以理解的怪事？”
听到这，董星航不由得再次回想起那些恐怖的场景，身体微微颤抖。
“一切都过去了，不用担心，你遇见的东西并非如你想的那么可怕，你不需要恐惧它们。”特蕾莎的声音温柔，仿佛充满魔力，“我曾在与你碰面位置的几条街外感受到一股超凡力量，你是从那跑出来的，对吗？”
“是的，那里是我住的公寓。”在特蕾莎的刻意影响下，董星航的情绪再次变得平缓。
“那里有什么？”
特蕾莎话音一落，马车车厢诡异的寂静下来，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沉默的车夫挥舞马鞭的声音。
“一个死人，全身腐烂的死人……最开始只有很机械的脚步声，那时我还在睡觉……”董星航努力克制着恐惧，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天啊！这太可怕了。”艾莉胆子很小，听完董星航的描述后，小脸吓的煞白，“如果我经历了你的遭遇，我想我应该已经被吓疯了。”
特蕾莎则显得异常镇定，只是眉头微蹙。
“我遇见的是什么东西？恶灵吗？”见她不说话，董星航便追问道。
“无法确定，毕竟我没亲眼见到，只听你的描述，我不敢肯定那一定就是恶灵。”特蕾莎轻轻摇头。
“可以确定的是，它一定是某种灵体生物，灵体生物的种类有很多，除了恶灵外，还有妖灵、怨魂……”
“但不管是哪种灵体生物，都具有极为强烈的攻击意图，对普通人危害极大，绝不能放任不管。”
一直沉默的车夫突然开口，嗓音沙哑：“需要调头吗？”
“不需要。”
特蕾莎轻声解释道：“灵体生物还有个统一特征，它们只能在夜间出现，也就是零点之后。”
“我们现在去，只会扑个空。”
她怎么对这些东西如此了解？
董星航打量着特蕾莎，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看样子常年都在与那些恐怖之物打交道。
每天都在处理超凡事件，她到底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那些诡异惊悚的场景，但凡经历过的人，都不会再想经历第二次。
“除了这只灵体生物，你还遭遇其他超凡事件了吗？”
董星航陷入思索，沉默片刻后，摇摇头：“没有了。”
关于那只眼睛的事，他决定暂时保留。
尽管特蕾莎表现的十分友善，但他现在还无法完全信任她们。
据他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特蕾莎她们来自于某个专门处理此类超凡事件、解决怪物的组织，但关于这个组织的详细情况，他知之甚少。
那只眼睛如今和他合为一体，那么按理说，他也应该算怪物。
如果告诉了她们，特蕾莎会不会顺手先把他解决了？
至少，先关押起来是一定的。
而且那只眼睛……先暂且称之为魔眼吧，毕竟从中散发的浓浓邪恶，比魔鬼都强烈几分。
自从魔眼与他融为一体，董星航就没再感受到威胁，甚至还靠它逼退了恶灵。
所以目前来看，魔眼对他来说利大于弊。
比如现在，即使魔眼没有打开，董星航依然能通过掌心看到东西。
这种感觉十分怪异，就好像手上多了只眼睛一样，而且他还能随意调整视觉强度，只要念头一动，他的手就变成了和视觉神经相连的放大镜……
但尽管如此，他也不会肆意动用魔眼的力量。
那个抢劫犯的死法仍记忆犹新，他可不想落得同样下场。
就在此时，特蕾莎突然出言，打断了他的思路。
“路易斯，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董星航闻言抬头，专心听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第一个选择，先和我们回组织，我们会对你进行一次理智检定，如果你的精神状况正常，那么我们会对你进行常规心理治疗。”
“如果你的精神状况有些糟糕……不用担心，据我观察，你的精神状况相当理想。”
“什么是心理治疗？”董星航立刻问道。
“只是很普通的治疗方法，对你的身体没有危害，但或许会让你遗忘一些东西。”
“意思是让我遗忘与超凡事件有关的记忆？”
“你可以这么理解。”特蕾莎点头。
“之后呢？”
“之后就随你心意了。”
“忘掉这些不好的记忆后，你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威斯帕尔，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不出意外，你很难再碰到超凡事件。”
“如果你厌倦了这座城市，不想再和这里产生任何纠葛，我们会给你一些路费，你可以拿着这笔钱去你想去的地方。”
“你可以坐上前往首都科伦的蒸汽火车，或者搭上汽轮，前往东方沿海的米雷赛港……”
“总之，想去哪是你的自由，我们不会干涉。”
“我明白了。”董星航点点头，“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特蕾莎沉吟片刻，说道：“加入我们，成为一位超凡者。”
“超凡者？”董星航面露疑惑。
艾莉此时举起小手：“我不是超凡者，我只是特蕾莎大人的小助手。”
于是董星航更疑惑了。
“激活超凡天赋的方式很复杂，而且并非每个人都具有超凡天赋……”
“像是艾莉就没有超凡天赋。”
特蕾莎语气平淡：“但这并不影响你加入我们，我们有其他非战斗职位可以提供给你。”
“是的。”艾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比如像我一样，当个记录员、小助手！”
见董星航正在思考，特蕾莎说道：“不用急，你还有时间慢慢考虑，我们要先帮你做理智检定，这一切都要等到测试后再决定。”
马车缓缓减速，最终停在路边。
“我们到了，下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