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没再出言询问，将证件收好，离开办公室。
其实他本想再问问关于考核的建议。
比如该用哪种方式除灵最有效率？
但想到这是考核，他更应该靠自己独立完成。
特蕾莎已经帮他很多忙了，这张纸上写满了关于恶灵的资料。
如果没有特蕾莎，他恐怕要花很多时间查阅书籍，才能得到这些神秘学知识。
和门外等待的艾莉确认位置后，路易斯沿着复杂走廊，独自前往军械库。
神国，地下军械库。
年迈的老韦恩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肩膀斜靠墙壁，捧着一摞报纸读得津津有味。
听到前方传来脚步声，他放下报纸，懒洋洋打着哈欠：“让我猜猜是谁来了，哈里森？还是弗曼？”
“反正绝不可能是尤瑞娜，那个小姑娘不需要这些武器……”
可等他抬头，却发现面前是一张陌生面孔。
“哦？是个帅小伙？这可真难得……”
“年轻人，我从未见过你，你是新晋调查员吗？”
“老先生您好，我是路易斯。”路易斯摘下灰色八角帽，向老韦恩伸出手。
“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老韦恩故意板着脸，见他愣在那不知如何回答，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叫我老韦恩就行了，他们都这么叫我。”
握手后，老韦恩耸耸肩：“别这么看我，人活着当然要找点乐子，看守军械库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这比你想的还要无聊……能逗逗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我唯一的乐趣了。”
“您真是个有趣的人。”路易斯笑着将便条递过去。
“我来看看……你要进行调查员考核？”老韦恩仔细看着便条，眉毛挑了挑。
“我的天啊，你的考核任务到底是什么？这是要猎杀猛犸象吗？”
“一把左轮枪、40发银质子弹、一枚清水符印、一枚尖刺符印……”
“你叫路易斯对吧？”
“路易斯，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特蕾莎是什么关系？只是新晋调查员的考核任务而已，她居然给你这么多好处，连符印都有。”
没等路易斯回答，他就神秘兮兮的凑过来：“是情侣对吧？”
路易斯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尴尬，急忙解释：“请等等，我和特蕾莎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才刚刚认识……”
“哈哈哈！”
老韦恩看到他的表情，异常开心地大笑三声：“我跟你开玩笑的。”
“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东西。”
路易斯看着他的背影，不断摇头。
真是个恶趣味的怪老头……
没一会，老韦恩就拿着东西出来了，一件件摆到桌子上。
一把带有枪套，银光闪闪的精致左轮枪、两盒子弹、以及两枚指甲大小，上面刻着神秘花纹的椭圆石片。
“好了，这些就是你要的东西，不过……你得先交钱。”老韦恩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与大拇指不断摩擦，比了个要钱的手势。
“怎么还得交钱……”
路易斯面带诧异，随后就反应过来，无奈道：“又是开玩笑对吧？”
“看看你的表情，哈哈哈……天啊，我想我会开心一整天。”
“好吧好吧，不跟你开玩笑了，在这签个字，东西就归你了。哦对了，你应该会用枪吧？”
路易斯回忆一番：“用过猎枪算吗？”
“那就没问题了，连猎枪都会用，手枪对你而言就不算什么了，很快就能掌握。”
路易斯点点头，将枪套挂在腰间，用衣服挡住，收起子弹后，看向桌上的两枚符印：“这两枚符印是干什么的，怎么使用？”
“这可是好东西，非常贵重的东西。那枚尖刺符印……算了，名字不重要，你只需要记住白色的是用来攻击的，蓝色的是用来抵挡攻击的就行了。”
“使用方法也很简单，拿在手里，然后用灵感触发……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用灵感触发，因为我不是超凡者。”
路易斯拿起一枚符印，自身灵感轻易便感应到符印内部的开关，只要心念一动就能激发。
“我提醒你，符印都是一次性物品，只有少数超凡职业才能制作，所以我们库存也不多，这也是我之前惊讶的原因。”老韦恩嘱咐道。
“总之，不要乱用。”
“不出意外的话，你使用这两枚符印的时机与方式，最终会影响你的考核评分。”
“多谢您的提醒。”路易斯点头道谢。
估计老韦恩说得没错，特蕾莎给他符印的目的是确保他不会丧命，而不是靠它们解决麻烦。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动用这两枚符印。
路易斯将符印装进口袋，看向老韦恩：“您在这工作很久了吗？”
“很久了。”老韦恩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我年轻时是个铁匠，经济虽然拮据了点，但生活还算不错，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直到有一天，我的火炉爬出了一个……怪物。”
“我很抱歉。”路易斯面带歉意。
没想到老韦恩还有如此沉痛的往事。
路易斯不知道从火炉中爬出的怪物是什么，可却能猜测出他家人经历的不幸。
“后来我就到这了。”老韦恩咧嘴笑了笑，“我的超凡天赋很差，只能凭着手艺打打铁，当个军械库管理员什么的，就这么过了几十年……”
“您辛苦了。”路易斯诚恳说道。
“这不算什么辛苦。”老韦恩不断摇头。
“我们这些没有超凡天赋的普通人，只能帮你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你们这些超凡者，才是默默守护这个世界的英雄。”
路易斯张张嘴，随后戴上八角帽：“我会尽我所能。”
“多加小心，路易斯。”老韦恩咧嘴笑着。
“等考核结束，我会跟你开几个更有趣的玩笑。”
……
路易斯没有在这闲逛，从地底一路来到白银博物馆外，在街角坐上一辆公共马车。
严格来说，他现在还不算神国的正式成员。
所以除了特蕾莎给他的东西外，他不能从神国获得任何帮助，交通工具自然也包含在内。
“去玫瑰街。”
“好的先生。”
告知马车司机目的地后，路易斯从怀中拿出那张写有恶灵资料的纸，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恶灵是一种并不常见的灵体生物，由尸体和灵体两部分组成，与普通灵体生物相比，恶灵拥有更加强大、难以捉摸的力量……”
“恶灵基本不具备思维和理智，支撑它们行动的，是死前遗留的强大怨念。在临死前，它们都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折磨……所以恶灵通常具有极强的攻击意图。”
“但一些资料和其他调查员的报告表明，恶灵不会离开它的死亡区域，这个范围约在半径五十米左右。它们通常盘踞于建筑物内，杀死一切闯入领地的活物。”
“而且与其他灵体生物一样，恶灵只能在午夜行动，它们的灵体会在白日消散，但这并非死亡，更类似于沉睡。所以想消灭恶灵，只能等它灵体出现时再动手……”
“注意，恶灵是非常强大的灵体生物，尤其在拥有自己的尸体时，它们几乎不可战胜。所以必须趁白天将尸体搬离公寓，这样恶灵就只能以灵体行动，能力会有所减弱……”
特蕾莎写得很详细，这无疑让他省去不少麻烦，同时也补充了许多神秘学知识。
“比我想得还要棘手，果然长相可怕的东西，就没一个是好对付的。”
路易斯回想起昨晚的遭遇，即使他现在已经成为初学者，意志有所提高，仍感到心有余悸。
他把纸翻到背面，只见上面写着消灭恶灵的方法，顿时更加专注地读了起来。
“想要消灭恶灵，有三种方法。”
“第一种方法：血祭。”
“只有在死前经受过酷刑和折磨，其灵体才会在死后由强烈的怨念和恨意转化为恶灵，所以想消灭恶灵，需要从消除怨念入手。”
“想消除怨念，则需要找到杀害它的凶手，然后在午夜零点前，将凶手的一滴血、一根头发、一根手指，摆在恶灵出没的地方。并呈三角形点燃三根蜡烛，为它照亮方向……”
“第二种方法：唤灵。”
“无论恶灵的怨念多么深厚，它仍会记得一丝生前的美好回忆，唤起这部分记忆，就能让恶灵转化为普通灵体。这样一来，它便不具备攻击性，并在次日朝阳升起时消散。”
“想要唤灵，则需要调查恶灵生前的人生经历，找到一件它的所爱之物，或所爱之人，再前往它生前的所爱之地，举行一场通灵仪式。”
“通灵仪式方式如下：准备一柄白银仪式刀或牛骨祭祀刀，以羔羊血绘制通灵法阵……”
“第三种方法：强行除灵。”
“路易斯，如果你最后不得不选择强行除灵，那么一定多加小心。”
“恶灵比你想得还要强大，你只是初学者，战斗经验不足，即使是正式调查员，面对恶灵时也十分狼狈，稍有不慎就会惨死……”
“无论如何，你要先把恶灵的尸体搬离公寓，这样你面对它时才有胜算。”
“切记，恶灵的力量会随着时间不断提升，每经历一次昼夜，都使它们愈加强大。”
“所以你必须在三天内消灭恶灵，否则我会亲自出手，你的考核自然也就失败了……”
“希望你能平安无事，我在神国等你归来。”——特蕾莎。
路易斯看完后，默默将其收好。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选择强行除灵，这样做的风险太高了。
“看样子，我要认真扮演好一名侦探了。”
“真是个适合侦探的时代背景，如果此时我能有一只烟斗、一只放大镜，再多一顶猎鹿帽的话……”
路易斯背靠车椅，打量着街景，轻声自语道。
